从阿巫的谈话中了解到,原来之前从阿巫为我们送信,再到我们潜入七日闻香楼的整个过程,都是米颂事先计划好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后来对阿巫严刑烤问,本想得到一些秘密,奈何阿巫嘴硬,并没有透露半句。米颂又认为被抓住的阿巫是一件奇货,尚有其价值,便没有杀他。阿巫趁看守不备,从七日闻香楼逃了出来。我们急急忙忙赶到王宫,等待多时的丞相古阿赞早已急的团团转。见到我们的马车终于来了,他不顾自己的身份,一把拉住缰绳,并催促着要侍卫快些扶我们下车。古阿赞告诉我们,昨晚国母的病情突然变得很严重,现在已经昏昏入睡,而且满口呓语。国王古海池辞去早朝,已在国母那里守候多时了。我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毕竟自己连“赤脚大夫”都算不上,被迫医病全是形势所迫,现在突发紧急情况,顿时觉得自己已经束手无策。前面已经没有路可走,只好硬着头皮向前冲吧。邱小全和我一样,脸上也显出了紧张的神情。一边走着,古阿赞一边向我们恳求道:“恳请二位尊者,一定要救活国母,不管什么条件我们都能答应。”
听的出他的语气里满含诚恳,甚至带着哭腔。那个奇怪的想法又涌现到我的心头,堂堂丞相,不管国家政务,还总是亲力亲为,整日只想着国母的病情,真是令人费解。国家大事每样都不容小觑,都关乎无数百姓的生命安危,竟然都比不上一老妇人吗?来到国母的寝宫前,古阿赞突然停住了脚步,我奇怪地问他道:“你如此着急国母的病情,为何却在此止步了?”
“国君不允许我进去,你们自己进去吧!”
古阿赞失落地说到,“祝愿国母转危为安,早日康复。”
说罢,他深深的向我们施礼,然后静静的退到屋檐下等待。我看到他转身时的失落神情,油然而生一股深深的怜悯之情。那略显佝偻的背景,失落且无可奢华的神情,都加重了我对他的怜悯。不知道国王为何如此不尽人情,连这么简单的要求也不愿意满足古阿赞。国母的病床旁边围绕着许多侍女,忙忙碌碌,仿佛一群无头的苍蝇。国王古池海面露愁容,不停督促着侍女们加快步伐,然而这样毫无章法的逼迫只会使场面一度失控,并不会有丝毫的收效。正当一个侍女双手拖着药碗准备为国母服药,那碗红色的狂犬红叶显得格外耀眼。我顾不得向国王施礼,立即叫停了侍女,严令说这种药以后不能继续服用。侍女们诧异不已,连国王古海池也疑问地看着我。我连忙解释道:“这药与我们目前的治疗方法冲突,继续服用会减弱疗效。”
侍女把目光投上国王,想要征询国王的命令,古池海点了点头以示同意。“既然不能服药,眼下还有什么办法?”
古海池询问我。这个问题真是难住了我,现在我只知道国母每天喝的皆是毒药,她所有的病症都是由此而生。而解毒之法,只有喜儿从华三那里听来的半句话,究竟真实与否尚且不知。古海池突然问到,我一时难以回答。我只好推辞说,正在等一味药,只待药到即可病除。此刻,国母紧闭双目,呼吸声十分短促,偶尔口中还会发出几声呓语,都是些简短的词语。这时,我仔细地听着国母口中的话,发现是在重复说着同样一个词,原来是“阿赞,阿赞......”。她就这样连续不断的喊着,仿佛不厌其烦。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印象便是古阿赞,国母口中的阿赞也许就是古阿赞!古海池注意到我已经听到国母的话,脸色变得时而绯红,时而气恼。古海池奇怪的表情更加坚定了我的判断,堂堂国母,竟然口中喊着丞相小叔子的名字,其中必有隐情。看到古海池的不自然,我只好装傻充愣,连忙叫侍女打温水为国母擦拭额头,并教她们如何实施物理降温。国母额头滚烫,此时正发着高烧,现在这个时代尚没有退烧药可用,只好物理降温了。我们退出国母的寝宫,刚到门口迎面正遇到等待多时的古阿赞,他焦急的神情丝毫不逊于古海池。见我们出来,古阿赞马上想过来询问国母的病情,可是因为古海池也在,他只好怯懦地站在一旁。我注意到他焦急的神态,便主动告诉他,国母此时正在发烧,必须进行物理降温,再有半个时辰,应该会好一些。他稍稍舒了一口气,不再言语了。古海池则冷漠着从古阿赞身边走过,对这个可怜的叔叔没有看一眼。古海池吩咐我们今晚要守在国母的寝宫,还告诉我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立即派侍卫去找阿巫,并要求阿巫在明日太阳落山前必须找到狂犬红叶的根。阿巫欣然领命,我按着喜儿所说的将狂犬红叶的样子和存放在七日闻香楼具体的位置详细地告诉了他。我们和古阿赞立在国母的寝宫门前,静静等着里面的动静,终于侍女传出话来,国母的病情已经得到极大的好转,高烧已经退去许多,还吃过一些东西。我终于放下悬着的心。心中暗想,这病毒已在国母体内积郁已久,已经处于爆发的临界点,发高烧正是体内开始抗争的表现,若是再有几轮这样的状况,恐怕国母真的要危在旦夕。现在只好是死马当活马医,叫阿巫去盗取狂犬红叶的根,按着华三所说,明天就对国母施药!虽然心知这是一招险棋,却没有别的办法。我看到身旁的古阿赞,他的脸上同样露出一丝轻松的神情。想不透他们之间究竟有着一层什么样的关系,相互之间竟会如此的关心。我告诉古阿赞,明天将会采取一种危险的治疗方法治疗国母的病,如果失败国母可能会丧命。他沉默半晌,继而说道:“与其要她经受如此痛苦,莫不如来个了断,即便是不幸失败,也好过忍受如此的痛。”
我看到他眼中噙着的泪水,猜想他一定非常伤心。在我心里,隐约猜到了他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