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看这个簪子和耳珰可以吗?”
一大早香云就在给瑾嫔娘娘梳洗打扮。“这把这金镶珠花蝠簪换成珊瑚桃双喜簪吧,配这祥云流意的耳坠正好。”
瑾嫔娘娘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可这金镶珠花蝠簪是皇上钦赐的,娘娘怎得不戴上”香云觉着娘娘自然是戴这御赐之物更显高贵。瑾嫔娘娘莞尔一笑,“今日是皇后请咱们新进嫔妃到她宫中参加私宴,自然是素净些好。”
我站门外将神仙姐姐的一言一词听的真真切切,这大家闺秀真是不一样,不像我不懂规矩来这里闯了不少祸,以后要跟着她多多学习。“王公公”神仙姐姐叫我了。“娘娘,奴才在。”
“今日皇后宴请就你和盼夏、芷荷一同前去吧。”
“是,娘娘。”
娘娘幸亏没带白翠那个大喇叭,虽说她性格可爱,可是说话口无遮拦。“娘娘,凤仪宫离咱们宫还是有些子距离,我们还是早早出发吧。”
我悄声提醒瑾嫔娘娘。芙蓉宫虽说风景独好,可离承乾宫和凤仪宫都甚远,以后怕是都要起的比别家娘娘早些去请安了。轿撵在凤仪宫门口停着,我拿下步踏,盼夏将娘娘轻扶下撵,虽然娘娘今日打扮素净,但却遮盖不住她的姿色。这是我第一次到凤仪宫,我原以为宫内必定华丽辉煌,却不是这般景致,没有奢华摆件,确实宽敞明亮和精致有序。“问瑾嫔娘娘安,娘娘,连枝阁请。”
皇后身边的曹公公在小花园处迎着。穿过小花园和围廊桥,来到了连枝阁,阁楼在一片竹林之间,阁楼角边挂着镂空六方型宫灯。“给皇后娘娘请安。”
我跟着瑾嫔娘娘行礼。“归芙妹妹免礼,芙蓉宫离我凤仪宫甚远,妹妹一路过来怕是口渴了,快,给沈妹妹倒上我新制的六合茶。”
“哟,这就是沈妹妹啊,听说选秀那日皇上可是对沈妹妹十分中意呢。”
淑妃讥笑道。“淑妃妹妹可别打趣沈妹妹了。别说皇上,我看着沈妹妹也是欣喜。妹妹快入座吧。”
我随着瑾嫔娘娘,站在她座位之后。眼瞧着这席上都已落座,还剩一席迟迟未到。“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来迟,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是淳妃娘娘。今日之宴,淳妃也来了,我迟疑的缓缓抬起帽檐,瞥了一眼门厅处,许久不见淳妃娘娘,她消瘦了些,自从上次围宫之事之后她便没出过宫,今日想必是不好驳皇后娘娘的面,才拖着身子来这凤仪宫。“淳妃妹妹,许久不见妹妹,听说妹妹病了,可有好些。”
皇后娘娘关切的问,看得出她是真的关心淳妃的身子。“回皇后娘娘话,身子已不碍事,多想娘娘关心。”
今日见到淳妃太好了,我心中还有疑虑想问问她,也还想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回去。“淳妃妹妹真是好大的架子啊,谁请都请不动,只给皇后娘娘面子,”淑妃真是后宫第一射手啊,见着谁都要输出两句,皇后娘娘眼中厉色一闪,淑妃立刻识趣的闭上了嘴。待淳妃落座,席上已无虚位。“今日叫各宫姐妹来这凤仪宫,是想着宫中新进了许多妹妹,你们也都见过了苏桐和归芙还有晚吟。苏桐是宴学士的女儿,归芙生得甚是欢喜,还有晚吟乃是我的同乡。”
皇后娘娘身边坐着薛晚吟,她握着薛姑娘的手,看来皇后娘娘心里是偏爱她的。“各位姐姐,苏桐初到宫中,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各位姐姐多多教导。”
苏桐先说话,跟在皇后娘娘话落之后。“苏桐妹妹,你就别谦虚了,宴学士亲教的女儿,自然是处处不差,选秀当日太后娘娘都拉妹妹去身边处,这恩宠,妹妹是头一份。”
淑妃真是哪里的消息她都知道。“归芙妹妹,你也别拘着,皇后娘娘这宫里啊,没那么多规矩。”
明明是皇后宴请,她却做起主来。“皇后娘娘宽厚仁慈,自是不会和姐妹们计较,但淑妃妹妹也别得意忘形失了身份。”
瑜贵妃也坐在皇后娘娘身边,刚才只顾着看淳妃,忽略了她。正当我看向她的时候,贵妃娘娘竟也看向了我。我的眸光骤然缩了一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归芙妹妹身后的这是王公公吧,瑜贵妃姐姐,王公公从前也伺候过你,在我这儿犯错被打了板子,现下看来是在芙蓉宫伺候了。”
“奴才……”我正准备回禀一二,“王公公从前是在我宫里伺候,做事老练,从未出错,我可怜妹妹宫中无得力之人,让王公公过去伺候妹妹,殊不知惹了妹妹恼怒,听说连着宫里的张嬷嬷和她女儿铃儿都一起打发了。”
瑜贵妃言语之意是淑妃不明事理处罚奴才,还是她在帮我说话?“贵妃娘娘、淑妃娘娘,王公公现下是在我芙蓉宫伺候,做事沉稳,未有不妥之处,今后我定悉心教导。”
神仙姐姐这是在护我,第一次有了靠山的感觉,不知怎的,瑾嫔娘娘于我更有安全感,可贵妃娘娘于我,我却说不上来是利用还是真的关心。“好了,澜翠,传菜吧。”
皇后娘娘出面停止了这场夹枪带火的争论。“前菜:松鹤延年、芝麻鱼腰果芹心、酸辣黄瓜、籽冬笋。”
曹公公在一旁伺候着。我远远的望着这桌上的佳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今儿一早起来伺候现在是饿得眼冒金星了。“皇后娘娘,您这小厨房的手艺可比御膳房还出彩,”吕昭仪夸赞着。“吕妹妹,听说你宫里的小厨房做蜜饯才是一绝,改天定让姐妹们尝尝。”
皇后娘娘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传:鼓板龙蟹、乌龙吐珠、三鲜龙凤球、箱子豆腐、荷叶鸡。”
看着满桌子的菜,这些娘娘却只是夹一两筷,真是暴殄天物啊,我一个人能吃完。“娘娘,这荷叶鸡真是火候刚好,不柴却很入味,荷叶的清香和这鸡肉的鲜美最是良配。”
每道菜吕昭仪必是先品尝的,和我一样,是个吃货。“啊、啊。”
淑妃突然叫了起来。众人皆围过来,“娘娘,你怎么啦。”
淑妃身边的春杏托着淑妃。“我,我。”
还未说完,淑妃口吐绿汁,晕了过去。“快,传太医。”
皇后立刻让曹公公去请太医。众人都不敢上前挪动淑妃,“香云,你叫几个人将淑妃娘娘抬至卧榻。”
随后孔太医来了,“孔太医,快瞧瞧,怎么回事。”
孔太医诊脉之后问道“皇后娘娘,奴才需要去看看淑妃娘娘进食菜品。”
“孔太医,为何要查看菜品?”
“这……”孔太医有些为难的盯着皇后娘娘。“孔太医但说无妨,今日本是我召集各宫姐妹赴宴,餐食众姐妹都是同吃同饮,如若有什么不妥,众姐妹也都请太医诊脉。”
“回娘娘,淑妃娘娘是中了荼白之毒。荼白乃是一种异域草药,不及害命,却伤身,中毒者口流绿色或黄色汁液,故在民间也叫黄绿散。”
“中毒?太医可有把握,众人都是一样的吃食,也用银针探过,怎的就淑妃一人中毒。”
“娘娘,此毒银针探不出,无色无味乃和普通辅料无差。”
淑妃中毒,怕是很快会传到皇上那里。是谁,竟在这宫宴上下毒,神不知鬼不觉,只有淑妃娘娘中毒。眼前之人,都有下毒的机会。可是是谁?最有下毒的动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