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人黄安,见过王妃!”
黄安抱拳,正对齐王妃行了一礼,语气不卑不吭,神色也古波无平。 他是武人,哪怕见皇帝王侯都是这样的,何况一王妃。 又微微侧身,随后深深弓下腰身,对一旁不苟言笑的师傅抱拳一礼,羞愧道: “不肖弟子黄安,拜见师傅!”
赵敦面无表情地盯着黄安,抿了抿嘴唇,没有纠正黄安的称呼。 他是军伍打拼出来的武人,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当时庞汉的死让他一怒之下将黄安赶了出去,但事后后悔的很快,立马暗示两个女儿去给黄安送凭证和消息。 之后随着时间过去,内心也更加后悔,只是他好歹是师傅,铁骨境的高手,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若是私下将黄安赶出去就罢了,事后还能将黄安收回来。 但当时他当着两个女儿的面,还驳斥了两个女儿,坚持将黄安逐出门下。 再想让他将黄安收回来,基本上不可能的,他赵某人,也是要面子的。 师傅没有反驳?!! 黄安心中一喜,看来小师姐说的不错,师傅已经不记恨他了。 他还在兀自开心,突然。 “你就是黄安?”
是齐王妃。 虽然是问话,但也是确认黄安身份。 但听其语气,她似乎知道自己? 齐王妃笑意盈盈地看着黄安,眉眼间似嗔似喜。 这王妃当真是绝世尤物,一颦一笑,像是在勾魂儿一样。 那颗泪痣像是会说话,让黄安一时间竟有些心跳加速。 好一个绝色美妇。 黄安心中赞叹,微微偏过脑袋,心中疑惑。 这齐王妃叫自己做什么? 齐王妃盯着黄安,突然起身,款款走了下来。 身姿曼妙,如夏柳摇曳,顾盼生姿。 伟岸之处,走动间颤颤巍巍,格外诱人。 她竟有一米七高。 眼看齐王妃站了起来,赵敦也只好站了起来,不过他还是没有说话。 刚刚姑姑已经给他郑重说了,要代替他一族仅剩的长辈,向黄安道谢。 于情于理,于身份还是地位,赵敦都找不到阻止的理由,只能听之任之。 在黄安惊讶的眼神中,齐王妃走至他身前站定,双方距离不过三步。 黄安甚至能看清楚她眼睛中的倒影。 一股格外诱人的幽香扑入鼻中,黄安眼神一飘,不好意思盯着她的眼睛看,将视线放在王妃两鬓垂落的青丝上。 似乎是注意到了黄安的小动作,齐王妃心中一笑,倒是个雏儿。 这侄儿的小弟子,竟然如此,如此单纯,这般年纪,怕是也没找过女子欢快。 该不是...... 心中乱想,但王妃脸色却是一怔,在黄安和赵敦惊讶的目光中,低下了脑袋,随即深深躬身一礼。 “你救了我这侄儿,今日本宫能遇到黄公子,也是天意。本宫今日不是齐王妃,只是侄儿赵敦姑姑,是他的长辈。 今日奴家在此,替多谢黄公子救命之恩!维系我赢......” “赵家血脉!”
她在此处停顿了一下,还瞄了老太监一眼,见老太监没有注意,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至于黄安,自然没有察觉到其中异常,他的注意力都在齐王妃身上。 她弯腰接近九十度,比黄安刚才对师傅行礼躬身时的角度还要大。 黄安能直接看到她诱人的背影,盈盈一握的腰肢,让黄安有种双手把持的冲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黄安此刻对这句话有了真正的认同。 不过,他到底不是色中饿鬼,也没胆子和心思生出龌龊心思。 “王妃快快请请起,徒弟救师傅,天经地义。在下担不起如此重礼!”
黄安忙着辩解,准备伸手将其扶起,可又不好直接和王妃身体接触。 他可是一直记着,身后那老太监可是个武道高手。 若是自己失了礼数,因为碰到王妃身体,挨上老太监一拳一脚,受了重伤,甚至死了,怕是倒了血霉。 双手伸出,不知如何是好,他只好将目光放在赵敦身上,求助师傅。 “看我干什么?还不扶起来?”
赵敦再次和黄安见面,有些心虚,但师傅的身份,让他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此刻终于呵斥出声,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黄安神色一怔,也不管什么礼节,双手抓起王妃胳膊,来不及体悟掌中旖旎触感,急忙尴尬道: “徒弟救师傅,本就天经地义,奶......王妃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本有心叫一声奶奶,可看着王妃两侧俏脸上白皙柔嫩的皮肤,他实在是叫不出来。 有了黄安给出的台阶,齐王妃总算抬起了脑袋,重新挺直腰身,站定。 她恢复了往日端庄,不过俏脸上还是笑意,这两天,她很开心。 即见到了侄儿,也见到了两个小辈,更关键的是,自己数年的谋划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今日合该高兴。 她也不上去坐在主位上,反而指着赵敦一层的椅子,叫黄安坐下。 又吩咐侍女给黄安准备茶水,又亲自将糕点端在黄安面前的桌子上。 等将黄安安排好后,王妃终于停下动作,坐在师傅对面的位置上。 “你救了你的师傅,那是你的事,本宫自然不是吝啬之人。你且现在府内住着,稍后本宫会遣人将赏赐送来!”
说完,她笑意盈盈地大量黄安上下,似乎意有所指。 黄安听闻赏赐,丝毫没有动容,不过,他对于齐王妃的感官却是越发好了起来。 这个齐王妃,气质和行为相合,丝毫没有因为身份的问题,对他颐气指使。 双方身份天差地别,竟也能如此对待自己。 黄安感慨间,起身谢礼道: “长辈所赐,不敢推辞。那就多谢王妃了!”
至于客套,不存在的。 黄安虽然不贪图这种赏赐,但是知道自己也拒绝不了。 齐王妃的这礼,她送定了。 与其客套虚伪,不如大方一点,直接接受便是。 果然,听到黄安的回应,齐王妃俏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就连赵敦都没说什么。 姑侄两人,继续说着些家长里短,偶尔还问一问黄安,倒是没有冷落了他。 黄安在一旁喝着热茶,也不多做声插话。 有话就接,无话就喝茶。 不过,通过姑侄两人的闲聊,黄安还是知道了。 府外那些聚集在一起的官员,都是些刺史一脉的人,他们想要求见王妃。 可是处于某种原因,王妃并不打算见他们。 而且以黄安的观察,这王妃好像对那些官员,避之不及。 王妃没解释个中缘由,黄安自然也不会问。 他今日就只带一双耳朵。 这齐王妃看样子只比自己大五六岁,但为人处世,却让他如沐春风。 尤其是对四十多岁的师傅的关怀,让黄安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只是,黄安现在只想远离这是非之地,而且坐在这里看齐王妃和师傅说话,他也插不上嘴。 这让他浑身不自在。 黄安想要离开了,因为除了送信和求凭证之外,他的所有目的,都已经完成了。 今日不是求师傅凭证的好日子。 毕竟府内有齐王妃这样的贵客在,府外也有幽州城内的达官显贵,他不好在这关头上麻烦师傅。 观察师傅刚刚和自己说话的语气,黄安就知道,师傅的气消了。 他日后上门,一定能求来凭证,说不定还能重新拜入师傅门下。 只是,黄安心中现在还有一个疙瘩难消,那就是怀里的信封。 他咬了咬牙,眼神有些纠结。 这大好局面,不会被这封信给坏事儿了吧? 有心想要将信封藏起来不给师傅看。 可黄安知道,不管这封信给不给师傅,余茂和张司马他们的谋划,都会继续进行下去。 说不定,这封信还能帮到师傅。 一咬牙,黄安突然出口叫道: “师傅!”
黄安突然的出声,打断了齐王妃和赵敦的笑谈。 两人同时看了过来。 黄安心中一寒,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将黄安面色纠结,凝重,赵敦讶然道: “何事?”
黄安硬着头皮,从怀中将两份信掏了出来。 取出上面那一份,然后将其递出去。 “这是汾县城外,小林寨二当家余茂,逼迫弟子于今日,将此信转交给师傅!”
赵敦眉头皱了皱,他看了眼齐王妃,还是接过了信封。 “丰安县到幽州城,要路过汾县,下林寨就在汾县城外。”
他解释了一句,然后直接撕开信封。 定睛看去,瞳孔顿时一缩。 王魁? 刺史府王判司? 他写信给我做什么? 我一直不是主动避开他们刺史府的人吗? 赵敦不解其意,凝神看了起来。 黄安时刻注意着师傅的表情,见师傅表情疑惑,没有怒气,心中巨石逐渐落地,微微抖动的手,也重新恢复平稳。 齐王妃一双美眸盯着赵敦,在一旁静静看着。 她好奇心中内容,但也不好凑过去一起去看。 信中内容不多,赵敦很快就放下了信纸,只不过,他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有点麻烦,可能会耽搁他重回东境的计划。 他扫了眼黄安,欲言又止,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怎么就和刺史的人勾搭上了呢? 又瞧了瞧自己的姑姑,神色微暗,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嘴唇动了动,指了指黄安,还是没有骂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