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芷依然平静,这种平静,让武贵妃心头也略过一丝莫名的不安。凤天昊听武贵妃这样说来,倒也信了几分,心也软了些,亲自去扶她起来,“你不必如此,且先起来吧。”
武贵妃见凤天昊心疼她,眼睛噙着泪,扯了帕子拭了拭,哽咽道,“臣妾多谢皇上体恤。”
凤天昊看她楚楚怜人的模样,挽着她的手坐下,“你也不必担心,阿雅的宫里也没有搜出什么来。”
武贵妃闻言,嘴角闪过一抹若有似地的笑意,佯装伤心道,“皇上,阿雅是臣妾的女儿,臣妾最清楚不过,想必,是阿雅与郡主有什么误会,才会首先想到是阿雅所为吧。”
武贵妃果真是个厉害的,演一出苦情戏,便让凤天昊心疼她起来,又是三言两语的,便将矛头指向了凤南芷。“贵妃娘娘,您当真清楚四皇妹的脾性?”
凤琴宁一向不是个会忍耐的性子,听见武贵妃直言凤南芷与凤琴雅有过节,有意栽赃,直接就出来替凤南芷出头了,“贵妃娘娘怕是不清楚四皇妹三番四次寻阿芷的麻烦吧?”
话罢,凤琴宁嘲讽地笑了笑。“二皇姐,你怎能如此冤我呢?”
凤琴雅立即装起可怜来了,这点,倒是秉承了她的母妃。“皇上,臣妾并无此意。”
武贵妃也立即向凤天昊解释。然而,凤天昊听了凤琴宁的话,对武贵妃又冷淡起来了。武贵妃忙朝着凤琴雅使了个眼色,厉声道,“阿雅,你本就与南芷郡主有些误会,还不快解释清楚?”
凤琴雅这回倒是听武贵妃的话了,径直走到凤南芷的面前,故作亲昵地握起她的手,温和道,“南芷妹妹,先前是本公主骄纵了些,对你也有些误会,还望你能原谅本公主的鲁莽。”
“四公主严重了,您与臣女之间,哪里有什么误会啊?”
凤南芷笑道,正当凤琴雅和武贵妃以为凤南芷顺着她们将这事儿掀过去了,却又见凤南芷淡漠地抽出了什么的手,话锋一转,冷声道,“只是臣女不明白,臣女只是与庶妹一同去外边透透气,四公主却像要拿什么人似的,带了一堆的太监宫女寻臣女,是为何?”
“阿雅,这是怎么回事?”
凤天昊闻言,直接向凤琴雅发问。“父皇……儿臣……”凤琴雅一时顿住,不知该如何回答。武贵妃心道不好,忙开口道,“皇上,阿雅和南芷郡主想必是小孩家有些误会……”“武贵妃。”
太后听到凤南芷的话,早就已经动了气,“你纵容女儿欺侮哀家的阿芷,这个帐,哀家等一会儿再同你算。”
太后重重哼了一声,又对凤天昊道,“皇上,眼下还是先找出下毒之人吧。宫里有如此心思歹毒之人,即便害的是别人,也不能纵容。”
“是,母后。”
凤天昊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坐下,“且先等陈德贵回来吧。”
太后点点头,不再说话,皇后轻蔑地瞧了一眼武贵妃,转头去安抚太后。半个时辰后,陈德贵回来了,身后还押着一个垂着头的宫女。“回皇上,奴才在搜完宫回来之时,发现这个宫女鬼鬼祟祟的,便命侍卫抓了起来,与紫澜姑娘画的画像上一对,还真是她。”
陈德贵说罢,忙命侍卫将这宫女押到了凤天昊的面前。凤天昊拿过画像来瞧了瞧,顿时大怒,“大胆的奴婢,竟敢残害皇亲国戚,说,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凤琴雅看到那个宫女不由得一愣,心下慌张起来。她明明给了这个宫女一笔钱财,让她好生藏起来了,怎么还会被抓住?这下怎么办,要是这个宫女将她供出来,那她就完了。武贵妃似感觉到了凤琴雅的慌张,暗暗握住她的手,试图让她平静一些。可她自己,却忍不住皱起眉头来了。这个宫女,她明明派人将她杀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那宫女被凤天昊一声怒喝,吓得慌忙跪下,颤抖道,“皇……皇上饶命,奴婢……奴婢……”“若你如实招来,哀家和皇上尚还能让你有一个全尸。”
太后也在一旁道,“说,是谁指使你毒害南芷郡主的?”
“奴……奴婢没有啊,奴婢怎么敢啊。”
这宫女也怕死,也知如果承认的话,不止会自己会死,还会连累家人。想到家人,她下意识地朝武贵妃和凤琴雅望了望。半个时辰前,她正准备逃出宫去,却突然出现一个蒙面黑衣人,将刀架在她脖子上,告诉她,如果她不死,她的家人都会死。她不想死,借机逃走,虽然还是没逃过陈德贵公公。看到武贵妃和凤琴雅,这宫女也立即明白,那个杀她的黑衣人,是武贵妃母女派来的。“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不会认错,就是她送来的夜宵。”
正当此时,紫澜上前跪下,肯定道。这宫女转了眸子看了紫澜一眼,顿时又低了低头。“你以为你这么容易就能逃出武贵妃派来的杀手吗?”
紫澜悄声道,声音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到。宫女瞬间惊讶地看了紫澜一眼,她这是什么意思?“若非我家郡主,你此时早已就是一具尸体了。”
紫澜冷笑,轻声道,“你以为,你死了,武贵妃和四公主就会放过你的家人吗?原来你这么天真。”
“你……”这宫女心头一慌,还未开口说什么,便听见凤南芷开了口。“皇上,既然是与臣女有关的,那就请让臣女自己来审吧。”
凤南芷请求道。“好。”
太后没等凤天昊回答,便答应了,见凤天昊脸色微顿,便又问道,“皇上不反对吧?”
“儿臣不反对。”
凤天昊忙道,心中又想,母后你都这样说了,还让朕反对吗?凤南芷缓步走到那宫女面前,见那宫女眼里尽是恐惧,眼眸微闪,竟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温声道,“你不必害怕,若是你如实说出来,本郡主会替你向皇上和太后求情的。”
“郡主……”宫女闻言,眼里满含希望,可她又害怕地看了武贵妃母女一眼,还是在犹豫。“可若是你不如实招来,而是让本郡主拿出了证据,那……”凤南芷没再说下去,可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这宫女竟觉得凤南芷比武贵妃母女还要可怕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