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晚上很是繁饶,
人声鼎沸、接踵摩肩, 比昔日木叶的夜晚还要热闹, 大概。 毕竟荒鲜有在木叶主城区生活,也就更别提漫步游玩了,记忆最深的还是在通过毕业考试后,泉拉着自己去吃了一碗一乐拉面。 “我们接下来是要去哪里?就这样逛着没有关系吗?”少女紧紧地攥着身侧伴侣的手掌,肩膀贴着肩膀,生怕在这个陌生且繁华的巨大都市中走丢一样。 “嗯,没关系。”
“对了,有什么是你想要的东西吗?我买给你。”
不同于泉的紧张与忐忑,荒在这陌生的环境下表现得倒是十分自然。 可能是去过的秘境较多的缘故,周遭的人与物在他的眼中不过是流动的背景板。 与之有关的,只有身侧的女孩。 “没有,” “我们过来是要做些什么的吧?就像是在那里一样。”
“现在就去将解决吧,我们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停下脚步的泉摇了摇面颊,目光完全对上了荒的视线,对于周遭的繁华与热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一心只想要能够在这倒数的时光里,竭尽全力地去帮助自己的心上人变强、进而渡过劫难。 “誒,那是什么装束?”
“不是浴衣,也不是羽织,有点像武士服。”
“不过,穿在那个女孩的身上真的好飒爽啊!”
“相同的团扇代纹,难道她也是来自京都之外某个阴阳世家吗?”
“.........” 耳畔,传来京都居民的轻语, 他们一时间都被泉那全副武装的忍者装束与飒爽的颜值所吸引。 嘛,被吸引的自然不止是这道路上的行人们,还有荒。 乌黑的长发被红色简单的红绳所束缚,贴身的忍装在极大保证穿着者的灵活性时,也将女孩纤细、修长的身形修饰了出来。 而绑缚在女孩腰间与腿部的忍包则为之平添了一抹别样的干练与风情,绣于忍装上的团扇族纹则为之平添了一抹神秘与敬畏感。 最为重要的是,女孩的眼中只有自己。 就在荒准备回应泉的疑问时,一位身着华服、手持折扇的青年便旁若无人地抵近二人的身侧。 “真可谓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位阴阳师小姐,想来是来自京都以外的异乡吧?可否赏脸,让我引你游历京都?”
丝毫不顾少女的身侧还有着一个喘气的存在,华服公子便自顾自地停留在了荒与泉的身前。 【阴阳师?】 【难道这就是此行的目标?】 感受这指向性的问询,以及常在心上人的通灵物口中听到的形容词,泉下意识地朝着来人看去。 而这略带疑惑的惊鸿一瞥顿时令来者的呼吸微微一滞,眼中的芒光亦进一步的紊乱。 于这繁华的京都中,得益于自身的地位他见过无数美丽女子,乃至说能够化为人形的妖怪,可是却从未见过如眼前人这般英姿飒爽的阴阳师小姐!! 当然,他评定的阴阳师的依据可不是像周遭的普通人一样,是在意到了少女衣衫上的特殊族纹。 而是从其身后跟随着的阴阳师口中得知对方体内存在着一丝能量波动。 不过,即便是这样一位令之耳目一新的阴阳师小姐,其心中还是存在着一些令之感到芥蒂,或者直接说是不喜的地方! 那就是手。 这少女的手竟然被旁人所握着!! 一扫视到这里,就不由地令之头脑青筋微跳。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身的这份感觉,并继续维系着此间风度翩翩的模样。 “哦,抱歉。”
“我忘了自我介绍,我是........” “滚。”
然而还不等这京都的世家公子将话说完,那被其无视掉的青年猝然开口,且开口就是表达驱逐的粗暴姿态。 如是粗言粗语入耳,顿时就引起了他的不满。 歆羡的目光逐渐变冷,直直看着身前少女的视线微微偏转,看向了那虽然同样有着不俗容貌,但本身却只是一个废物花瓶的家伙。 是的, 其自然是在意到了与少女同行的青年, 但是这家伙虽然身着着绣有同样代纹的衣衫,身体内却找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 想来连个阴阳师学徒都不是!!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是谁都能够随随便便成为阴阳师的,这不仅仅是关乎财力、人力、背景,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天资! 就像他自己,虽然生来锦衣玉食,不用被努力的生活困扰,可同样没有修习阴阳术的资质,再加上次子的身份,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注定只能怪无忧无虑地奢靡过活下去。 可那又怎样? 身后的背景,可是能够让他直接驱使地位斐然的阴阳师!! “这位朋友十分抱歉,此前在下的眼里只有这位美丽的阴阳师小姐,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身边还有着一位同行的族人。”
“请允许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在下是..........” 将眼中泛起的一丝不悦收敛好后,他重新恢复了此前风度翩翩的模样。 折扇合拢致歉间,尽显大家公子的风度,与出口鄙夷的乡下之人完全是天壤之别。 同时,其也不着痕迹地将所谓【身份】一词咬得很重。 他相信只要这二人听到自己的背景后,定然会表现出惶恐、臣服之态!! 毕竟,在京都之内行走是要讲背景的! “让你滚,难道没听见吗?”
然而就在这身着华服的世家公子想要继续表述的时候,荒冷漠的言语再度将之呛了回去。 并且有点点猩红跃然于其眼底,是杀意具现的前调。 此行他所求是为了梦山的大妖怪·【白藏主】,不过,这头妖怪已经被京都的阴阳世家·源氏所狩猎。 因此,秘境开启点是在京都。 见难得不是什么荒郊野岭的开局,荒也就升起了带着泉暂且游玩一下的心思。 说到底,这些年都是对方在等待自己,而他却连最基本的陪伴都没有能够给予,这令之很是愧疚。 可不曾想,却在这时遇见了这种令人厌烦的事情。 真是不知道这家伙的勇气是哪来的? 是源自身后所跟随的那几名阴阳师学徒吗? 呵, 笹龙胆代纹, 原来是源氏一族的阴阳师。 荒在意到了那几位阴阳师所身着狩衣上的代纹,也难怪这个笨蛋世家子弟敢于如此的嚣张。 原来是仗着有源氏一族阴阳师的庇佑,毕竟,这一脉可是京都,不,或者直接可以说是整个平安京位面中最强的三大阴阳师家族之一! 其中地位与势力,自然毋庸置疑。 三番两次被呵斥,华服世子脸上也顿感无光。 周遭穿行的人流也因此而出现了聚集的态势,有人路人极其隐晦地指指点点,小心说着这某某二世子调戏少女的老毛病又犯了,真不知道源氏一族的阴阳师为什么会选择庇佑这样的人渣。 这对来自京都之外的小情侣可能要倒霉了。 当然这些私语很小声,只因荒六感过人才能够隐隐听清。 “闭嘴,都给我闭嘴。”
“看什么看,没事都给我滚蛋!”
虽然听不清周遭人的指点与议论,可是华服世子还是不免表现出了恼羞之态。 在家族跟源氏搭上关系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受到过如此轻视,更别提被一个粗鄙的乡下之人当中呵斥了!! 有实质的阴霾于之眼底浮现。 周遭因此停滞的行人,也在这呵斥声中匆匆迈开步子离开,深怕被殃及。 而在华服世子身后的一名看似年龄稍长的阴阳师也在此刻上前。 “来自异乡的阴阳师,这里是京都,请多少遵守一点礼节吧?”
“否则,我们很难接受你这样的人来到这里。”
出列的源氏阴阳师并没有提及导致此次事件的始末,而是直接在细枝末节的礼节上数落起了身前这不知来路的乡野阴阳师。 不过,就在其话刚刚说完的一瞬,一道冷冽的寒芒就已经贴在了他的脖颈下面。 当这家伙有所感应的时候,只觉得有一丝清凉的疼痛感被施加于之下颚处!! 是泉! “让你们滚没有听到吗?”
两次的争锋相对,已经令这位忍者出生的少女明白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 比如,眼前的这一行人并不是荒此次所要寻找的人; 比如,自己心上人特意想要维系的约会氛围已经完全这一行混蛋给破坏掉了!! 没有人在意到少女的动作, 即便是身为当事人的源氏阴阳师也是如此,能够勉强看到的就是一抹冷冽的锋芒闪现过眼帘,再然后,他的性命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那道逐渐变得火辣辣疼痛的触感,必然是肌肤被那锋芒给撕开了! 并且毋庸置疑的是,如果眼前这气质冷冽、衣着特殊的少女想,自己早就已经命丧此处了!! 一时间,出列的男子瞪大了双眼,一动不敢动,只能够僵硬、忐忑的感受着鲜血的流淌。 【这来自异乡的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无助的惊叹于之心头肆虐。 “啊!!”
“杀人啦!!”
而那些还未完全离开行人也在意到那从特殊武器上流淌下来的粘稠液体,惊恐的尖叫一时不绝于耳。 一哄而散的速度比那华服世子的口头呵斥还要来的急速。 “师兄!”
同时,同行的几位源氏家阴阳师也感受到了情况的不妙,在不约而同的惊呼中手里都多出了一张大体呈现出灰色的符纸。 这是最低级的阴阳符咒。 但是,有人穷极一辈子都无法掌握这最低阶符咒! 不过,就在他们催动着手中符纸的时候,那些符纸竟是无一例外地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中自燃了起来! 且不止如此,还不等这些初入此道的阴阳师学徒们表现出惊愕之态,一股无形的压迫之力便轰然降下,狠狠地压在了他们身上。 “咯哒。”
身骨断裂, 除却被泉用苦无抵着脖颈的源氏阴阳师,包括那华服世子在内,这一行人全部在荒的【势】下,如同哈巴狗一样被镇压在了地表。 平安京的阴阳师大多是以修习阴阳术式为主,很少有人会将精力分摊于锻炼体魄上,这也就导致了他们的身体素质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一时,凄厉的嘶吼将整个街道贯穿,原本熙熙攘攘的环境,现在门可罗雀。 “无趣。”
“源氏,不过如此。”
“走了,泉。”
扫了一眼在自己【灵压】之下化为如同无骨烂泥的一行人,荒漠然地说道。 要知道,他还没有发力呢。 若是【灵压】全开,这地上大抵也就只剩下一摊带血的衣布。 闻言,泉听话的撤回了自己的苦无,不过于之冷峭的面颊上还是残留着一抹不满之色。 显然是对于自己约会被破坏的气愤。 现在整个街道都空无一人,自然也不可能在当无事一样继续闲逛下去了。 不过,她的右手还被自己的心上人紧紧地牵着。 这也算还好~ 而也就在二人离开之后,那身骨断了不知多的华服世子才堪堪似魂魄回归一般,对着身前的阴阳师嘶吼道: “我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让你们家族的大阴阳师出来,让你们家族的‘影’出来!”
“给我杀了他,去给了杀了他!!”
“他不死,我一定让父亲大人撤销对你们的援助。”
“就让你们讨伐大江山的计划见鬼去吧!!”
如此怒号入耳顿时令那唯一站立着源氏阴阳师神情阴晴不定,甚至一度想要将那祸端给掐死! 可是在听到援助,听到大江山一词的时候,他终究还是按捺下了心中的暴虐,家主讨伐鬼王以及大江山的宏伟计划不是他们源氏一族就能够顺利完成的,需要来自各方、各种的助力。 前者的世家,有着大量的人力与财力。 因此,顾不得止住仍旧溢血的下颚,其便从怀中抽出了一张燕形符纸,并在注入些许阴阳术力之后,这上一秒还是死物的事物便化作一只栩栩如生的燕子,朝着某个既定的方向飞去。 值得一提的是,他所驱使的符纸是白色的。 而这也是荒想要的。 比起直接前往术式完善、人才济济的源氏一脉总本山,带着泉的他,更倾向于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