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程少跟大姨认了一通亲戚,梁知却被郑花拖住在院子里。 他听完人的话,惊的瞪大了眼睛,很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说啥?”
……老婆的表哥回来了,要跟他谈卖房的事情,托了郑花这个先前就帮着联系的中间人,知会一声梁知。 可却也不是要见他当面商谈价格、看看房子。 而是让他跟苏甜相亲、最好是能直接把婚事给定下来,当天见面当天领证的那种。 “这都啥年代了,早就不兴包办婚姻了!”
梁知语气有些不好。 他甚至还有些生气。 这些人把他老婆当成啥了?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吗? 恐怕连商品都不算,这是赠品吧? 难怪老婆前世那么讨厌娘家人。 “我也觉得这事儿荒唐……”郑花说了一句。 可再荒唐他不也还是过来传话了。 郑花拉着人又走的远了些,几乎是站到了大门外:“按理说,冯老师家只是人的姥姥家,别说现在不兴包办婚姻了,就是兴这样的事儿,那也不应该是冯老师家人操心的……” 他叹了一口气:“可我听他们的口风意思,是这房子他们能便宜点卖了,只不过要求就是得跟人小姑娘把婚事儿办了!或者哪怕是一分钱不出也行,这房子,就当是人的陪嫁了。”
说来说去,还是在拿婚姻当儿戏。 梁知不愿意。 他想娶老婆,可却不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 这太他妈鬼扯了! 难道老婆前世,也是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成? 可前世,他们俩明明都是老大难,拖到了三十来岁都没结婚、没对象,最后是抱着搭伙过日子的心思,凑合到一起去的。 他从没听说老婆前世有过这样的事情,也没见过那套小二楼。 若不然,他们怎么会为着闺女的医药费,愁的团团转、最后还是靠着老陈给他们留下的一笔钱,才勉强的把手术给做成了。 梁知想着前世那些烂糟的事儿,更加的头疼。 他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要是拒绝了以后,冯老师一家还是要坚持把老婆跟那套房子捆绑“销售”呢? 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老婆嫁别人? 梁知心里头烦的不行,感觉这事儿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只剩下闷头撞死这一条路。 可就算他同意了,他跟老婆……他们俩都不够领证的年纪啊! “要不,你就先见见人?这种事儿,话传话的,兴许就有哪里说的不够明白,不如你们当面谈一谈。”
郑花出声道。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梁知一脸无语:“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郑花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番什么时候约人见面比较合适、地点定在哪里。 说定以后,郑花便匆匆忙忙的要走。 梁知不免出声挽留:“留下来吃口饭再走呗?”
郑花摆了摆手:“不了,赶着回去给人答话呢!”
他叹了口气:“瞧着人的意思,是想赶在年底把事情都办好了,不耽误回去一家子团圆过年。”
梁知微微皱眉。 郑花又道:“听说,人就是为了这个女孩子的婚事,特意回来的!若不然就只是卖这么一套房,也不值得折腾这一趟了。”
要真是为了苏甜的婚事,有必要这样着急?还这么随意? 连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清楚,就着急忙慌的要定下来,简直要多草率有多草率。 还没有见面,梁知就已经对这家人充满了不好的印象。 没有这样糟践人的! 郑花见人脸色不大好,索性也就不再多说,跟人言语了声,就匆匆忙忙的又离开了。 等人走了,梁知又在外头站了会儿,吹了好一阵子的冷风,这才神色平静的回了屋。 一进门,看到正跟大姨有说有笑,对张叔也颇为客气的程少,梁知还没来得及惊讶,大姨就已经满脸热络的拉着人给他介绍:“小少,我哥哥家的孩子。”
梁知一下子就张大了嘴巴。 感觉这也太巧了吧。 程少这会儿倒是神情柔和许多,看着大姨,颇有些做人晚辈的样子:“您这么多年,可有打听到表妹的消息?”
他叹了一口气:“爷爷前些日子都还惦记着您,说您一去这么些年,也不说来给家里头递个消息,我们都不知道您去了哪里。”
梁知这才知道,大姨叫程美萍。 早些年的时候,程家丢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就是大姨的女儿。 大姨出来找了这么些年,也没找到什么结果,连跟家里头也是少了联系的。 唉! 都是苦命的人! 梁知被他们这样一念叨那些惹人伤心的事儿,心里也不免有些跟着难受。 他都还不知道他爸妈是谁呢。 几个人围着小炉子,边烤火边说话,梁知不免就问起程少的来意。 跟大姨认了个亲戚,只不过是意外。 程少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的瞪了梁知一眼:“还说呢,我去白河村找你,可是把我给一番好等!”
他把在白河村梁家等了人两天,没见到人回来,去了县里头找了不少的关系,才查到梁知的新户籍,一路打听着找到了这里来的过程跟人说了。 “我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着来问问,你这还有没有那个神药…” 上一次拿回去的红茶菌并不多。 程少的声音略带犹豫。 来之前,他已经大概的知道了梁知家里头发生了什么烂糟糟的事情。 东西被胡乱砸了一通不说,家里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大笔现金。 到现在,那些现金的来源都还没有查出来。 听那边的话头意思,是打算怀疑梁知是贼喊捉贼了。 他现在也不确定梁知还能不能有神药给他了。 梁知搬过来之后,倒是又弄了点红茶菌养着。 听程少这么说,他立马就去取了来:“搬家的比较匆忙,也没什么准备,一直忙忙叨叨的到现在,也没太顾得上弄他,就只有这么点儿了。”
总共三罐头瓶子。 程少见了很高兴,丝毫没有嫌少。 他留下来吃了饭。 饭后,外头又下起了雪。 梁知犹豫了会儿,才开口留人住下:“就是可能得将就下,跟我和陈峰挤一个屋里睡了。”
挤自然是谈不上,炕上住他们三个人绰绰有余。 程少知道人家里的炕塌了一个,想想还是拒绝了。 他不喜欢和人挤。 索性趁着天还没黑透,带着东西回城里去了。 梁知见人坚持,送了人一段路,等回来的时候,雪已经差不多的停了。 估计是下不大。 等回来锁好门,躺在烧的热得乎的炕上,他反倒有些睡不着了。 总觉得这屋里头热得烧心。 他跟郑花约了明天下午,就在学校对面那套他想要买的小二楼,跟冯老师他儿子、苏甜的表哥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