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父亲的电话,铭记了父亲的谆谆教诲,商红稷调整心态,努力奋斗,定要在这墙内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带沙发的那种。
可新建的文案刚写了开头,手机便嗡嗡作响。 “小红,怎么说啊?宁姿背叛我们,给北莽当狗,还大肆宣扬她和龙飞的婚期,是可忍孰不可忍!”某位墙内二代,也可能是三代艾特商红稷。
“我已经跟我爹的部下都打过招呼了。”另一位墙内公子淡淡发言。“谁敢去捧场,就是跟我作对。”
“什么东西?真当他是张向北?当年张向北权势最旺的时候,老子都没惯着他!”
某位邪性的墙内公子冷冷发言。
似乎积怨已久。 “太没面子了。”某位还算体面的公子缓缓说道。“谁不知道哥几个姐几个最烦北莽出来的?宁姿这个叛徒,不仅没里应外合,整顿北莽歪风邪气,竟然还下嫁?”
“别说张向北战死,就算还活着,他龙飞也别想在京城呼风唤雨,踩我们头上拉屎!”
另外几个公子哥,也集体发声抗议。 大家都没走从军这条路,要么干文职,要么干秘书。 本就不是一个派系。 加上早些年北莽的歪风邪气横冲直撞,以张向北为首,在京城横行霸道。 这帮养尊处优的衙内,早就一肚子火。 现如今,现任北莽少帅龙飞居然把墙角挖到他们圈子来了。 还是圈子里胸最大的辣妹! 好几个公子哥暗恋的女神! 忍不了一点! “哥几个姐几个都把话放出去,谁也别去捧场,让这对狗男女的婚礼坐不满三桌!”
“咱们再另凑一桌,砸场子去!”
听着群里叽叽喳喳的讨论。 商红稷猛然意识到父亲说的那句话: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多了… 这帮傻子,甚至不知道张向北还活着。 肯定有人知道,不还有几个平时比自己还阴的公子哥,装死没吱声吗? “呵呵,你们去闹吧。”
商红稷纤细的手指敲击屏幕,淡淡发言。“我之前和宁姿吃饭的时候,已经和她绝交了。”
好几个公子哥竖起大拇指,钦佩商红稷做事果决。 “小红,你之前跟咱们透露的那些红文密令,都还作数吧?咱们这次去闹,不会影响大局吧?”
某位足智多谋的傻子问道。
“父亲十分钟前才跟我说过,区区一个张向北,父亲说让复出就复出,说退役,不想退也得按头退。”商红稷淡淡发言。“都死半年了,再顶的保温杯,茶也凉透了。”
“了解。”
“这么看来,北莽的好日子,到头了!”
…… 一宿没睡的龙飞开车把哥送回龙潜别院,又急匆匆赶往宁家。 打了十几个电话,才把素面朝天,精神沮丧的宁姿喊出大门。 “怎么个意思?”
龙飞一身便装,个头也不高,一宿没睡的他,状态有些风尘困顿,像个落魄失业青年。
眼中的血丝,更出卖了他的担心。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三天后就要办婚礼了,是嫌我彩礼给少了,还是嫌我农村出来的,配不上你?”龙飞皱眉问道。
口吻谈不上责备,却明显有些心乱。 “刚在和父亲谈事儿。”宁姿穿着半睡裙,捋了捋额前的青丝,语调略显沙哑。
“昨晚呢?”龙飞头一回跟女人走这么近,也没什么分寸边界感,爱刨根问底。“聊通宵啊?”
“是啊,聊通宵。”
宁姿轻咬红唇,口吻有些犟。
龙飞愣了愣,哑口无言。 以前宁姿有脾气,个性也傲,但还没像今天这么顶嘴。 龙飞一时间也有点蒙。 “我爸说,他那边的亲属战友,尤其是燕京本地的,大多数,都未必能来参加咱们的婚礼,连他请来的那位德高望重的证婚人,也临时退了信。”宁姿嗓音低哑,脸色有些自嘲道。“那些本就不看好咱俩的宁家旁系,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等着看我和我爸的笑话。”
“咱们订的那一百桌宴席,算上你那边千里迢迢赶来的亲戚,恐怕也坐不满十桌。”
宁姿缓缓抬眸,看了眼置身冷风中,个子不高,却腰板笔挺的男人。
这段时间,他的压力比自己更大。 不仅要布置婚礼,还要应对北莽的艰难处境。 看着他成宿成宿不睡觉,熬得心力交瘁,宁姿心疼。 她这一宿一直在想,也咨询过父亲,如果成为他妻子的同时,也要成为他的累赘,那为什么要结婚? 喜欢一个人,守着他不就好了? 甚至在某一瞬间,她想到了闺蜜林清溪,隐隐有些理解她了。 听完宁姿一席话,龙飞布满血丝的双眸死死盯着她:“我打了一辈子仗,和喜欢的女人结个婚,还要看别人脸色? ” 宁姿的心脏隐隐作痛,双眸通红,想解释,想安抚龙飞,却不知从何开口。 “我打了一辈子仗,如果连我老婆都守护不了,不能踏踏实实带着笑容嫁给我,那我这辈子仗,白打了?”龙飞拿出手机,打给副将。 “通知全军,把自认为家里关系硬,有首长级别亲戚的,带来参加我的婚礼,车旅费自己报销。”
“把之前我推掉的那些饭局,那些想认识我的人,联系一下,我在婚礼上一起见。”
“还有那八个小瘪三,我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在长辈面前露个脸,带上家属,一起来当伴郎。”
吩咐完副将,龙飞又打了一个电话:“喂,小张。”
“在。”
电话那边,传来一把宁姿从小就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小张? 平时不都哥前哥后吗? “我结婚那天,过来帮我热场,当个证婚人。”龙飞甚至没等他平时哥前哥后的男人开口,又说道:“顺道替我挡酒,我那天忙,没空招呼那些敬酒攀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