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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沐浴龙血的屠龙者----亚当(1 / 1)

伊利斯摸了摸胸膛,他现在仍对那柄雷枪穿透龙鳞刺透他胸膛的瞬间带来的痛苦心有余悸,“在黑腔要关闭之前,他说我是亚当,终结你的统治之人!”

“亚当!在魔女森林在那两个人嘴里听过这个名字。”

韩晓说,“他应该是僭越者的领袖。”

“当你完成巡礼,集齐全部的权能,你将会成为真正的白龙,而我将会在那时死去。”

伊利斯轻飘飘地说,“记住无论在哪个世界,只能存在一条白龙。”

“你会死?”

“当然,不必为我哀悼,我活了太久了。”

伊利斯看着韩晓,“对于白龙来说都够久了!”

“看来你已经接受白龙后裔的身份了,你身上白龙的特征已经很明显了!”

伊利斯打量着他,“去吧去完成你该完成的使命,魔女的预言你已经知道了。”

“你觉得我准备好了么?”

韩晓有些不确定。

“你自己觉得呢?”

伊利斯打了个哈欠,“现在老年人要休息了。对了你带回来那个小家伙,她可以是你最得力的助手,也可以是最可怕的梦魇。”

伊利斯话音刚落,周围的烟雾慢慢褪却,取而代之的是洁白的墙壁和浓重的消毒味道,韩晓知道他回来了。

洛维斯大陆深邃祭祀院

“亚当!”

约书亚和塔达罗克单膝跪在一个黑影之前。

“我说过我们之前是平等的同僚,不需要向我跪拜。”

名叫亚当的男人坐在宽大的圆桌后面,他右手撑着脸颊,左手边放着各种书籍。约书亚用手按住准备起身的塔达罗克,“亚当我们没有带回白龙之子,我们失职了。”

“对方有红发魔女,并不完全是你们失职。”

约书亚抬头瞟了一眼亚当,亚当的脸刚好被灯光的投出的阴影遮住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当时约书亚再多给我点时间,什么魔女都得死。”

塔达罗克有些不满。

“我说过吧,塔达罗克,不要进行无意义的杀戮。”

亚当左手缓缓抬起,食指上的金色戒指在灯光下透出绚烂的折射。亚当座位扶手上一只黑隼正闭目养神。

“塔达罗克闭嘴!”

约书亚连忙俯下身体,“是我指挥不当,有些轻敌了。”

“约书亚你啊!”

亚当放下左手,从座位上站起来,透过黑色丝绒织成的薄纱长袍能看见他坚实精壮的肌肉。他赤脚走在地板上,黑色短剑随意地插在腰间。他俯身扶起匍匐在地的约书亚,“你在害怕?”

约书亚低头不语。

亚当似乎等待着约书亚的回应,长久的沉默之后,“辛苦了,”他拍了下约书亚的肩膀,“下去休息吧。”

等到约书亚恭敬地把门关上以后,在扶手上的黑隼开口:“他们还是真是怕你呢!亚当。”

“我要的并不是畏惧臣下,我要的是实现伟业的伙伴。”

亚当白皙修长的双手叉在一起若有所思,“现在情况变得棘手了。”

“今天是黑潮日,也许你可以和基璐帕谈谈。”

黑隼伸展了一下翅膀。

“基路帕么?”

亚当用手用力地按着太阳穴,“暴龙圣迭戈、白龙伊利斯,还有黑鳞基璐帕,这些旧时代的爬虫早就该随着旧时代一起死去的变成远古的传说。”

“你也许能杀死圣迭戈、伊利斯,但是冥龙基璐帕是不可能被杀死的,他总能在冥海里复活。”

黑隼歪着头用锐利的眼睛注视着亚当。

亚当脱下丝质的长袍露出小麦色的皮肤,坚实的肌肉如同刀刻斧凿一般棱角分明,胸口正中间镶嵌着一块黑色鳞片,“你知道的,我一直讨厌龙族骨子里的那种不可一世的自大。也许这次我能让他低下他那不可一世的头颅。”

走出房间的约书亚瘫坐在走廊边的石椅上,像是经历过一场战斗一般心脏疯狂的跳动。

“你至于这么害怕么?约书亚。”

塔达罗克嗤笑的说。

“你不懂。里面那位是个什么怪物。”

约书亚整理了下自己黑袍,“你没有亲眼见他是怎么射杀白龙的。那场景我这辈子,不,下辈子我都忘不掉。”

“你和我说说呗。”

塔达罗克说。

“广阔的赫利俄斯湖中,亚当手持雷枪。他仅仅只一击便射穿了白龙胸膛,巨龙的滚烫的龙血从胸口喷涌出来,变成漫天的黄金色龙血雨,炽热的龙血让赫利俄斯湖一半的湖水蒸发。受伤的白龙扭动着巨大的躯体,整个赫利俄斯湖的时间空间被伊利斯暴走的魔法扭曲。白龙发出的哀号,是我此时听过最痛苦的声音。沐浴在血雨里的他,被龙血烫成血人,他回过头用他血淋淋的没有皮肤的肉脸对着我笑。”

约书亚回过神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屠龙者!”

塔达罗克半晌憋出了一个词。

“所以刚才我让你闭嘴,不要忤逆他的任何决定,塔达罗克!”

约书亚站起来,“走吧,别忘了我们还得去祭祀院最深处----冥滩。”

“我差点忘了,该死今天是黑潮日。”

塔达罗克抱怨着,“我已经能想到米迦勒那张臭脸了。”

深邃祭祀院曾经是不死教派祭祀黑暗古神的地方,不死教派崇尚黑暗和死亡,显然他们所崇拜的古神回应了他们,让他们的灵魂永远在死亡和黑暗中徘徊。祭祀院所以祭祀和信徒一夜之间变成了不死的活尸体,最深处的地牢变成了生者世界和死者世界的交界点----冥滩。

每次见到冥滩,约书亚都会被它震撼,想到在祭祀院的地下,竟然有这么广阔的海滩,汹涌的黑色巨浪不断地冲击着海岸,黑色的沙砾,黑色的空旷的天空,还有米迦勒一直黑着的臭脸,组合成有种古怪的景色。

“怎么才来!”

米迦勒语气听起来特别差,“今天是黑潮日。”

约书亚选了平坦一块礁石坐上去,“米迦勒,黑潮不是还没开始么。”

米迦勒穿着黑色鳞片制成甲衣,他双手按住腰间挂着鱼叉和弯刀,他看着翻涌的黑色海浪说:“已经来了!”

漆黑的海面翻起几十米高的巨浪,隐约间能看到庞大的物体在巨浪里游动。“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让我感到震撼!这就是龙族的威压么?”

约书亚看着从冥海里露出巨大身形的黑色巨龙。

巨龙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三人:“亚当呢?让他来见我!”

“让他来再杀你一次么?”

米迦勒说。

“你说什么?虫子!”

巨龙峥嵘的面孔盯着米迦勒,巨龙身下的冥海开始剧烈翻腾,“它从我这里骗走了掌控雷电的权能和护心鳞,但是他许诺我的自由并没有兑现,我依旧受困于荒芜的冥海之内。”

“我不太喜欢骗这个字,”亚当出现在冥滩之上,“黑鳞基璐帕我们的交易还是生效的。而且我还需要你的一样权能-----暝照。”

“不可能!”

基璐帕说。

“现在我是你能离开这里唯一的希望了。”

亚当周围狂暴的雷电因子聚集成数把雷枪,“你也知道雷枪所能带来的痛苦不局限于肉体吧,就算能无数次复活,但是灵魂上的折磨是最难以忍受的。”

“我看不到你的诚意,我不会就这样把暝照交给你。”

“我找到了最后的魔女伊莎贝拉。”

亚当说。

“魔女?还有活着的魔女?”

基璐帕俯下身用他狰狞的龙脸对着亚当说。

“对,当年魔女赫尔墨斯和她的女儿们把你骗入这冥海,当然你也诅咒她们永世不得走出低语森林。”

亚当看着基璐帕淡黄色的瞳孔说,“最后的魔女伊莎贝拉就在白龙后裔身边。”

“白龙伊利斯的后裔?亚特硫斯?”

基璐帕露出森森的龙牙,“他们都该死!当然还有你亚当,你也该死。”

基璐帕巨大的兽瞳盯着渺小的身影。

“你是不是在冥海呆久了?脑子不够用了!”

塔达洛克嘲讽道,“你被亚当杀了多少次来着?十一次?十五次?”

“是十九次!”

基璐帕嘴里吐着腥臭的气息,“但是我只能被同一种方式杀死一次。”

“是么?”

亚当脸上露出怜悯的神情,“在我看来你连死自由都被剥夺,也许死亡也是一种解脱。我能理解被抛弃在这茫茫荒芜中的你,我也有相同的遭遇。”

基璐帕黄色的瞳孔变成翡翠般碧绿,他身后翻腾的暝海不再起伏,原本无风的天空刮起带着腥甜味道的微风。基璐帕被亚当激怒,黑色的鳞片摩擦得咔咔作响,庞大的魔法能量已经在喉咙里汇聚,但是当他看见亚当胸前黑色的护心鳞,他放弃了攻击,护心鳞能抵抗一切魔法的攻击,这原本是他的权能。昏暗的冥滩上发出一声悲怆地龙鸣,现在的他根本伤不了亚当分毫,“暝照是我最后的权能。”

基璐帕像是一个失去了佩剑的骑士,他低下硕大峥嵘的龙头。亚当走过来抚摸着基璐帕的下颚,他知道这只曾经桀骜的冥海霸主已经彻底向他臣服,说起来他能驯服基璐帕是在另一个世界看过一篇关于熬鹰的文章,猎人和鹰谁能熬到最后,谁就是主人。真是讽刺啊,无论是鹰还是翱翔天际的巨龙,畜生始终只是畜生而已,无论身形差距有多大。关于那个世界的记忆,他忘却了很多,也许时间过得太久了吧,他甚至快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

冥海的海浪冲击着巨大的礁石,卷起泡沫堆叠在冥滩上,冰冷的海水已经淹没到亚当的大腿边,极度的寒冷让约书亚三人难以忍受,但是他们三人都没有走到高处。

“暝照!”

基璐帕用自己的指甲在胸口划出一条伤口,黑色的血液汇聚成一柄黑色长刀。亚当握住刀的一瞬,眼睛变成了墨绿,世界变得更加清晰,“这就是暝照么?”

“消耗自己灵魂,提高五感,并且加快自身时间的流速。”

基璐帕说。

亚当转头对着米迦勒说:“这么多年看守冥滩,辛苦了。”

“是时候让世界重新聆听你的怒吼了,基璐帕!”

亚当用手抚摸着巨龙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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