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胡了。”
“大伯母，给我珠子……”“胡！”
“三家都要给我珠子。”
“胡！”
“我又赢啦。”
叶荞在贺远的指点下，直接大杀四方，没一会儿珠子就赢了一堆。几个大人都服气了。“小荞，你这帮手找得好啊。”
叶大伯笑着打趣道：“再来一轮我都要输光手上的珠子咯。”
“阿远，你也不能只帮小荞啊，快来教教奶奶。”
叶奶奶精神头十足，完全不像是村里的老人，打个牌整个人都年轻了。叶荞得瑟：“没办法说，谁叫我有阿远，你们没有。”
“咦，阿远偏心。”
贺远耳根暗红，没有反驳这话，喜不自禁地看着叶荞的笑脸。“哎，那这样吧，娘，你来我的位置，我不打了，反正我已经赢了这么多珠子了。”
叶荞占了便宜还卖乖。不过这样作弊确实让几个大人玩得不痛快。位置让给叶母后。战局就正常得多。叶荞跟贺远到堂屋旁边的躺椅上坐下。躺椅上垫着棉被跟被子，窝在里面舒服得很，贺远则盘腿坐在搭建的木板软塌上，提笔写接下来的大纲。叶翠吃了午饭玩了一会儿就去睡午觉了。叶晴难得休假，就坐在旁边剥瓜子吃。瓜子是叶荞他们拿过来的。清水县这边没有向日葵，自然也就没有瓜子，这瓜子还是从外商手里买的，当是运送到镇上，直接被购买年货的人一扫而空。叶荞懒洋洋的剥着瓜子，没一会儿就剥了一小捧，然后一起吃进嘴里，那种满足感，让她眼睛都弯了起来。不过吃了一会儿，就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窝在椅子里，就昏昏欲睡。“睡吧，一会儿我叫你。”
贺远见她强撑着，轻声道。“噢。”
叶荞放心了，果断睡去。叶晴看见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睡着的叶荞一眼，又见贺远时不时给她把挣脱开的被子盖好，动作温柔。她心中露出了然的笑容。叶荞是在模模糊糊的说话中睁开眼睛的。她打了一个哈欠，刚醒来还有些懵。看见前面靠近堂屋门口，坐着叶大伯母和赵小秋的娘秀华嫂子。秀华嫂子消息灵通，平时也跟叶大伯母关系不错，这也是赵小秋跟叶晴能玩在一起的缘故。“你说这是啥事，大过年的，张家都快闹翻了。”
秀华嫂子一副说八卦感叹的口吻。“张二海的身体如何？可去镇上看了大夫？”
叶大伯母没有评价，只问。秀华嫂子说：“去看过了，就是镇上的齐大夫看诊过后说的，这病不好治，未必能治好，但也有可能治好。”
叶荞隐隐约约也没听明白。她打了一个呵欠，觉得嘴巴有些干，忍不住四处张望，想喝水。贺远抬起头，注意到她的动作问：“要喝水？”
“嗯。”
“等一下。”
贺远把干净的杯子拿出来，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水给她：“有点烫，小心点。”
“好。”
叶荞朝他笑了一下，轻轻吹了吹杯子里的水，等温度差不多了，才慢慢一口一口地喝起来，解渴了，她克制不住好奇心，小声问贺远。“阿远，秀华嫂子来说什么八卦啊？”
“她说张爷爷家，二海叔生病了，家里花了十几两银子医治了，但还需要更多，张奶奶回来找大海叔拿银子，大海叔的媳妇儿梅花婶子不愿意给，家里就闹起来了。”
贺远有条不紊地把细节解释了。俨然早就知道叶荞喜欢听八卦的性子，细节都打听得清楚。叶荞追问：“为啥张奶奶他们是找大海叔拿银子呢？我记得他们家刚分家。”
“是这样没错，是因为张爷爷张奶奶积蓄花光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二海叔去死，就想找大海叔帮忙。”
“说起来也跟这会儿大海叔住的新屋子有关。”
“大海叔成亲，生了孩子，家里的屋子住不下，今年张奶奶在作坊里赚了些银子，就在十月份的时候，在旁边新修了几间屋子，那屋子的银子是张爷爷张奶奶给的，花了四十两。”
“难怪我说大海叔家的房子好，原来花了那么多银子。”
“是啊。”
“所以，这会儿张爷爷和张奶奶想救二海叔，见梅花婶子说救不活也是浪费银子，不愿意给银子救人时，就说让大海叔把当初修房子的四十两银子还给二老，二老拿去救二海叔。”
“梅花婶子一听，更不愿意给了，说他们根本拿不出来四十两银子，除非新房子卖了，可新房子卖了，她的孩子就没地方住了。”
“正闹腾着呢。”
“二海叔的病严重么？”
“严重。”
贺远点头。叶荞皱眉：“那家里啥时候才能凑够银子，怕不是二海叔都出事了，还凑不够。”
“是啊，大家都这么说。”
“要我说，这分了家的儿媳妇儿，就是不好管，你看，以前何梅花性子还不错，谁知道家里一出事，就翻脸不认人。”
秀华嫂子跟叶大伯母吐槽。叶大伯母倒是挺理智的：“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说不清楚谁对谁错。”
“但是总不能看着二海去死吧，孩子都十六岁，是个半大小子了。”
秀华嫂子皱眉：“何况张婶子又不是要梅花给钱，而是还钱。”
“那要是花了四十两还治不好，确实会给家里带来不小的压力。”
“可人没了就真没了。”
秀华嫂子愣了：“你觉得不救？”
她本人也有些纠结，毕竟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议论起来倒轻松，真正做决定却难。“不，我会选择救。”
叶大伯母毫不犹豫地说。人命很脆弱，也许在你眼里某个人的人命并不值钱，没了就没了，但总有人却真的没办法接受对方的离开。“所以谁都没有错，谁都又有错。”
叶大伯母感叹一声。“也是。”
“张家族里应该也会处理这件事吧？”
叶大伯母问。秀华嫂子点头：“当然，就梅花这做法，连大海都同意了要卖房子，她闹着不同意，不就是不孝么，估摸着张家族里对梅花都没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