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门口。此刻已是黄昏,落幕的余晖撒在灵垣城的大地上,给天地增添了几分暖色。季向暝三人见时辰差不多了,就让云霜去唤云意晚她们,而他们在云府外的马车旁等着。季向暝与景言楚二人,都是静静地等待着,一人闭目养神,另一人摇扇观看着云府周围的景色。而逐影就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他低着头,负着手,用脚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平整的地面,“怎么这么久啊?这速度也太慢了吧!要不我们先去吧!”
景言楚笑着走到他身边,“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走起来就像飞一样,再说,我们这不是才等了没多久吗?有点耐心。”
逐影刚想回嘴,就见云意晚带着云桐往他们这边缓缓走来。云意晚的样子直接让他愣神了,也许是他平日里就没怎么盯着云意晚看;又或许是他以前见云意晚时,她都没怎么妆扮的缘故。今日,她穿的的淡蓝色纱裙,给她增添了一种朦胧的美感,似梦、似雾,让人看不清、抓不牢,姣好的面容略施脂粉,就已经让人见之不忘,半挽的乌发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飞扬。她整个人沐浴在落日的余晖下,宛若一位绝世的仙女落入凡尘,惊艳了世人的眼,撩拨了周遭人的心弦。云桐跟着云意晚往前走,在经过逐影身旁时,她看到逐影一副呆愣的样子,一股自豪感涌入心头。她不在往前走,而是一脸嘲笑地看着逐影,并用胳膊肘抵了逐影的手臂一下,“我家小姐美吧!”
“啊!”
逐影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云桐捂嘴一笑,脸上的得意又多了几分,“瞧你的样子,口水都快落下来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家小姐的模样在整个潜翔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不少人见到都是你这个样子,你不丢人。”
“你……”逐影想说什么却找不到适合的话,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才是小人,野蛮人。”
云桐怎么可能是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这种时候肯定是要回嘴的。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的云意晚,并没有管身后正在争吵的二人,而是径直到季向暝身前,行礼,“王爷,久等了。”
季向暝也差不多处于呆愣的神情,他手中之前还不停地摇着的折扇,此刻,静静地立在胸前一寸的地方。“王爷。”
云意晚见季向暝没有反应,又高声提醒了一声。季向暝反应过来,手中的扇子又开始摇动,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晚晚,你今日的打扮比平日更加动人。”
“王爷,你是不是经常去讨女孩子开心?”
云意晚想起之前他也说过类似的话,认定了他是个花言巧嘴的角色。不远处的逐影听到云意晚的话,他决定了要替季向暝维持一个好形象,于是,放弃了与云桐的争执,跑到季向暝身边。“云小姐,你这就说错了,从来都是那些小姐来讨好我家王爷,根本就不用我家王爷去讨好她们。”
“也是,我也觉得你家王爷深谙招蜂引蝶之道,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姑娘上赶着来讨好他。”
云意晚难得数落他人,一时也觉得有趣。季向暝凑近云意晚,鼻间除了脂粉的味道,还有类似于花的味道,只是不知是什么花,只知很淡雅,让人闻着很舒服。“晚晚,这是吃醋了?”
“王爷,你多虑了。”
云意晚淡淡一笑。云意晚没有直接否认,但季向暝知道,现在的她确实不会为自己吃醋,毕竟她对自己的疏离才淡去,也不会这么快,就心悦于他。季向暝对着云意晚嘴角一勾,然后站直身子,“那走吧,这戏就要开始了。”
季向暝、云意晚和云桐坐在马车里,景言楚和逐影坐在马车外面。逐影驾着马车,注意到景言楚的表情,“阿楚,你怎么了?去玩也不开心吗?”
景言楚才注意到逐影,为了不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景言楚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没有,刚才想了点事。”
“哦哦,还以为你不喜欢看戏呢!”
逐影又开始专心驾马。景言楚刚才亦被云意晚吸引,可他不能像季向暝一样,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就在刚才,他第一次嫉妒季向暝,嫉妒他可以离自己想亲近的人近一些,可惜他终究不是他。灵垣城最大的酒楼,陶然居内。陶然居的掌柜为了让里面能够容纳足够多的客人,将酒楼修筑成三层,用材都是上等的梨花木,让人在闻着酒香的同时又闻到淡淡的梨花香,里面的柱子上都挂了红色的帷幔。一楼的大堂最前方有个台子,平日里都是一些跳舞说戏的在上面表演,台子前面都摆放着红杉木的桌椅。二楼的围栏后面有许多房间,它们被木门隔开,每一个隔间,上面都用了珠子做成的屏障,珠帘后面设了桌椅,它与房间相连,店里的客人既能在房间喝酒聊事,不似大堂喧哗,又能看到大堂发生的事。许多生意人以及显贵的人,都喜欢选择坐在二楼。三楼与二楼不同,三楼不能直接看到大厅的状况,但却能在房间外的楼台上,眺望整个灵垣城的风景。云意晚一行人到陶然居后,跑堂的小二见他们的穿着不凡,也没有多问,就直接将他们领到二楼的房间中,且是最靠近表演台子的房间。小二在逐影点完需要的东西后,就出去了。云意晚待他将房间的门关上后,才将戴在头上的帷帽取下。这是云桐之前特意带出来的,毕竟云世涯本来就不让云意晚随意出府,还是这么多人的酒楼,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云桐一进来就坐到围栏后面的平椅上,在这里看向大堂,比坐在桌椅那里,更清晰些。逐影也坐到了云桐旁边,景言楚站在他们不远处,而季向暝与云意晚坐在椅子上。五人与一楼二楼的人一样,静静等待着一场大戏的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