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楚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出了窦府别院。“小姐,你坚持住,我即刻带你找大夫。”
云意晚虽意识不清,但她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她睁开迷离的双眼,极力想看清他的模样,可还是无法瞧见。只知在她身旁的人是他。她将略微颤抖的手伸向他,心里、眼里全是他,嘴角牵起魅惑的笑,嘴里吐的话都是真情。“我想你了。”
自那次溺水之后,每每入夜,梦中是他,醒后心里还是他。他的温柔,一直到现在都未改变。景言楚听清了她嘴里的话,他顿住了,心中可谓是翻江倒海!她嘴里的“你”,是他吗?上次一别,他一直以为,他与她恐是再无相见的可能,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又相见了。他看向她,就是这一眼,彻底被迷住了。她的笑是那般美,脸上、眼里全是真情,这一刻,他好怕自己颤抖的手会抱不紧她。不过,从她身上传来的滚烫的温度,又让他回过神来。她现在这般状况,他又怎能起其他心思。他又快步直奔他停在府外的马的方向而去。可云意晚却没有这般理智,体内所中的药一点一点地吞噬她的意志,她好热,整个人犹如被烈火焚烧。而景言楚却分外冰凉,她忍不住地靠近他,而且想要更多。她的手环向她的脖子,脑袋本是靠在他的心口处。可慢慢的,她不再满足于如此,她想更加靠近他。而景言楚一边得承受着对云意晚的担心,另一边他还得抗拒她对他的折磨,已是力不从心之感。下一刻云意晚的动作,更是让他连站都站不稳。她循着他略显冰凉的唇,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辗转难分。景言楚抱着她的手更紧了,双腿一软,直接单膝跪在地上,整个人楞住,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怀中之人就是所爱之人,他对她本就是无法拒绝,现在更是不忍将她推离。他的身体更是先一步做出反应,化被动为主动,二人一时难解难分。此刻已是黄昏时分,落日的余辉洒在二人身上,在他俩身上形成一圈暖心的光辉。凉风突起,穿过稀疏的叶缝,吹到他二人身上,凉了他们的身,为他们寻回了一丝理智。“小姐,我不能……”毁了你。他若是一时情迷,与她发生不可挽回之事,那便是毁了她一生。若她愿意,他自是愿将她迎娶入门,携手白头;可若是不愿,他便是万死难辞。可偏偏她现在中了药,神智不清,一切都是无意识的行为,他更不能趁人之危。云意晚被他一推,也找回了一丝神智,右手尖锐的指甲在她的左臂处留下数道血痕,一时触目惊心。景言楚看着她这般伤害自己,他也是心疼不已,可她的动作太快,他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小姐,以后别伤害自己。”
手臂上的疼痛让她的神智恢复了不少,她在她虚弱的脸上做出一个浅浅的笑。“别担心,不疼的。”
景言楚根本就不相信她所说的不疼了,他感觉自己都能感受到那种疼痛,让他的心都被刺痛了。“小姐,你再坚持一下,我带你找大夫。”
他刚想站起,云意晚制止了他。“难得就我们两个,我想留住这段时光,我们太久没见了。”
她之前真的有努力去忘了他,可偏偏他就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他听出了她话里的眷念,可他分不清,她现在是迷糊的还是清醒的。“小姐,这药留在你身体里会伤害你的,听话,先去看大夫。”
说着,他不顾云意晚的阻止,直立身子,就要带她上马。云意晚莞尔,即使是现在,他担心的也是她的身体。她知道窦府别院离星洲客栈较远,可他却能这么快找到她,想必是在乎极了。这样的人,她怎能不爱呢?她的手逐渐伸向他的脸,想更真实地触碰他。可还未碰到,一声突兀的声音出现了。“小姐……”景言楚停住脚步,与云意晚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季向暝与云桐牵着马,出现在大道的中央。云意晚在看到季向暝时,眼里的深情就在那一瞬间消失不见了,唯有抵触还存在在她的脸上、眼里。季向暝就这样定着,不肯向前一步。他在还未靠近他们的时候,就看到云意晚与景言楚之间的动作,他视力极佳,看到的自然比云桐多。他看到她对景言楚的挽留,看到她不停地想向景言楚靠近。他紧握的手已经生生作响,示意了他的愤怒。而云桐却没有想这么多,她只知道云意晚会由景言楚抱着,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云桐一个箭步奔向云意晚,脸上全是担忧,“小姐,你怎么了?”
完全靠近后,云桐才看到她家小姐手上有数道伤痕。云桐急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小姐是不是那个姓窦的欺负你了?我一定要告诉太后、告诉老爷,绝对不会放过他。”
“没事,云桐,他没有伤害我,这些都是我自己弄的,别担心。”
“小姐,你没事干嘛伤害自己啊?”
云意晚无力再回答,景言楚看出了药力的发作。“云桐姑娘,云小姐中了媚药,需要看大夫,有什么话,等小姐药力退散之后再说。”
在他想将她抱上马时,他忽然感到怀中一空。他虽不愿,可也无可奈何,毕竟将她夺走的人是季向暝。“王爷……”“无需多言,本王府中不缺大夫。”
季向暝本以为云意晚与景言楚郎情妾意,才搂搂抱抱,没想到是身中媚药的缘故,一时间宽慰不少。如此一来,他便没理由看景言楚再继续抱着她。说罢,转身直奔他的马的方向。云意晚闭眼躺在他的怀中,她现在意识混沌,无法看清他的模样。但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让她知道,他不是景言楚。这个认知,让她不由地抗拒,双手更是开始推攘着他。“放、放开我……”即使她现在这般模样,她也不愿他碰她。季向暝感受着她的抗拒,刚平息的怒意又迅速升起。她在景言楚怀中就这么安分,可一碰到他,立刻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让人无法靠近。他将她抬高,凑近她的耳朵,嘴里的话夹杂着冷意,“本王劝你安分些,正好你中了媚药,若是本王要了你,别人也只会认为是本王救了你,等明日太后大寿,你就可以准备嫁给本王了。”
这句话云意晚听见了,她推他的手也放下了。他说得没错,此刻他即使对她做了什么,大家都只会认为是窦嘉的错误,将季向暝看作一个见义勇为的人。只要他向太后提出赐婚一事,他们之间就定了,即使她死,也得背着他的妻这个身份。不,她不能让事情变成这般状况。“求你,别……”她不想嫁给他,不想再与他有牵扯。季向暝看她安分下来,也没有任何开心的意思。她只是为了不嫁给他,才愿意按照他的话来办。追根究底,她对他的抵触还是这么深,即使过了这么久,还是没变。他就有这么差吗?可以让她这般抵触吗?他带她上马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景言楚一眼,才驱动马,绝尘而去。景言楚和云桐也没有耽搁,也都上马追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