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气大跌、处于混乱状态的北海联军惊喜地喊道: “海军来了!”
那粗壮的炮管、黑洞洞的炮口会令敌人胆寒,但是,作为盟友却能让人安心不少。 “再坚持一段时间!”
艾斯德斯展现出来的绝对实力,让无数北海联军的将士感到畏惧,新加入战场的海军,无疑给众人打上一记强心剂。 只见,海军用军舰主炮轰开前进路径上的冰层,缓缓朝这边推进,位于舰首的巨炮终于进入射程范围,炮塔转动,三根炮管逐一抬起,瞄准了这边。 等等,为什么炮口瞄准了我们这边?! 没等北海联军的人反应过来,舰首的三联重炮同时喷出灰色烟雾,间杂火光,随后听到那响如春雷的巨大响声。 在众人视野中急速放大的圆形炮弹,落在北海联军人群密集的位置。 “轰轰轰!”
北海联军的阵地被猛烈的爆炸所淹没。 “啪嗒” 北海联军的总指挥官芬利呆愣在原地,望远镜从自己的手中摔落。 “你们海军在搞什么鬼!?”
“为什么炮轰盟友!?”
对面的海军指挥官连连摇头:“盟友?不不不……” “你们非加盟国,全部都是世界政府的潜在敌人!”
海军一方说出来的话却让芬利气炸了肺。 “当初可不是这么约定的!”
“约定?”
暂时统领北海海军的总督库珀,嗤笑一声:“你们北海的非加盟国都互相捅刀子,我们海军为什么还要陪着你们一起送命?”
“你这种反叛海军的行为,绝对会成为世界政府的通缉犯!”
“哈!”
库珀不屑地说道:“那又如何,世界政府的高层根本没在乎过我们底层海兵的性命!”
“说什么钉下几颗钉子,为了在以后做反扑的准备!”
库珀恶狠狠地说道:“但是,为什么又给我们下达,搬不走的物资全部炸毁,不能让拂晓海贼团获取一分一毫的物资!?”
“……”芬利摄于库珀的气势,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库珀继续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十七岁就加入了海军,从最低的二等兵,一路干到大佐,参军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是,世界政府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竟然在抛弃了我们后,还让我们去送死!!”
“我们有家人,有父母,有孩子!在我们牺牲后,世界政府会出资赡养他们吗!?”
“不,不会!”
“那群该死的、自称造物主后裔的天龙人不会出一分钱,他们甚至会抓捕我们的家人,当成他们的奴隶!”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为世界政府卖命!”
“强纳森中将,以自身为诱饵的策略固然失败了,可是世界政府居然将战败罪责全部扣到了他的头上。”
“而他的结发妻子也成为了一名在逃的通缉犯!”
“呼……呼……!”
一连串的大吼让库珀面红耳赤,身旁的副将与亲信同样面色戚戚,深以为然。 认识到海军一方的态度,芬利不再多说什么,一把挂断电话。 他理解海军的做法,牺牲了性命,还被污蔑暗通海贼,连自己的家人也惨遭追捕。 可是,自己有绝不能背叛国家的原因! 海军的军舰突然炮轰北海联军,连诸葛亮和喀戎同时一愣,骑在起爆黏土上的迪达拉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们为什么……在攻击北海联军?”
在第一线战斗的海兵停下冲锋的步伐,面露疑惑地回首,看向自己同僚驾驶的军舰。 “我是你们的指挥官,霍纳桑·库珀!”
库珀拿起扩音器,对全军进行通报: “世界政府已经抛弃了我们!”
“什么!?”
“不可能!世界政府怎么会抛弃我们!”
“我不信!”
心怀正义的海兵们大声驳斥。当然,他们的声音无法穿过半个战场,传达到指挥官的耳中,但库珀似早就想过会有刺头反驳自己,于是他继续道: “不管你们信不信,这都是事实!”
“我这里,还有其他几位北海支部的基地长和副基地长,都收到了来自世界政府高层的命令——” “在拂晓海贼团占领北海支部之前,提前安置无数的炸药,炸毁完好的军舰,销毁所有能用的军用物资,绝不让拂晓海贼团获得这些物资!”
“没有一丝为我们的性命考虑过!”
“北海35支部基地长,茹塞利诺·库马斯在此作证,司令官库珀说的一点没错。”
“北海35支部副基地长,埃登·克莱蒙特在此作证,司令官库珀说的一点没错。”
“北海36支部基地长,卡森·沃伦在此作证,世界政府确实下达过这种密令。”
“……” 剩下还有一些基地长,也在各自的军舰上使用扩音器发布信息,看到自己过去曾经信任、敬仰的长官一起指责世界政府,新入伍没有几年的海兵变得十分混乱。 “世界政府放弃了整个北海,放弃了北海的所有海军,却还在让我们为他卖命!”
“你们也有家人,想一想,假如你们牺牲了,你们那年老的父母又该怎么办!?”
“……”年纪轻轻的海兵丢掉了手中的兵器。 “你们年幼的孩子,漂亮的妻子该怎么生活!?”
而立之年,海军中的主力海兵双膝跪地,双手掩面痛哭。 “如果想博一份功劳,就拿起你的武器,冲向北海联军!”
库珀动员道:“神州国是绝对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
“……” 一些孑然一身的海兵互相望了一眼,纷纷冲向战场。 “不,你们都是在胡说!”
一些死心眼的海兵怀着诚挚的正义之心参军,却告诉他们自己信奉的正义并不存在。 “马姆,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一名看不下去的老海兵,伸手拍了拍神情激愤的年轻海兵。 “不,我绝对不会向海贼屈服!”
性格执拗的年轻海兵抖落搭在肩膀上的手掌,继续朝迪达拉的方向冲去。 也有一些海兵双眼流着眼泪,却依然义无反顾地冲向迪达拉,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前进的路线。 “……”迪达拉似乎感受到他们的心意,一反常态地收起了笑容,面容严肃,双手合握在一起,捏起了起爆黏土。 “啊啊啊——!”
热泪在滴落,心里在流血,海兵为了自己的正义之路,嘶吼出嘶哑、嘹亮的吼叫。 站在舰桥,用望远镜观看的诸葛亮也为之动容,甚至回想起自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北伐战争。 “你们就跟我的艺术一起升华吧。嗯” 迪达拉双手松开,一个起爆黏土栩栩如生地出现在双掌之间,然后,他奋力地抛出这个起爆黏土。 紧接着,起爆黏土“砰”地一声,膨胀成一个体积扩大了数十倍的大型黏偶。 奋勇冲锋的海兵仿佛没有看见这个白色物体,步伐没有迟疑,路线没有变更,仍在直直地冲向迪达拉。 迪达拉单手结印,食中二指竖在自己的嘴前: “喝!”
“轰——!”
白色的大型黏偶霎时间化作一个巨型火球,这一刻仿佛太阳降临,烈焰继续膨胀扩大,最终扩散成一团直径近百米的球形火焰。 它通体散发着橙红色的耀眼光芒,释放出来的热量,让五百多米之外的海兵感觉酷热难耐。 火球正下方的寒冰瞬间熔化、汽化,从冰层下面裸露出来的海水,立马沸腾起来。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冲击波携着滚滚热浪扑在海兵的身上,一扫之前感受到的寒冷之意。 不过,火焰化作的小太阳终究只是一个昙花一现的爆炸,爆炸很快停歇,产生的热量也在快速消散,光芒也暗淡下来。 爬伏在地以抗冲击波的海兵,眨了眨被光芒刺痛的眼睛,只见雪白的冰原之上,烧出了一个直径两百多米的圆形空洞,蔚蓝的海水在个洞口里起伏荡漾。 “马姆……” 刚才冲向迪达拉的海军们,在这场大爆炸中化为了灰烬。 位于瞭望塔的海兵,使用灯光向拂晓海贼团传达投降的信息。 “总督,海军投降了。”
喀戎说道。 “嗯,不能继续杀戮海兵了,否则,今后谁还会向我们投降?”
诸葛亮在对讲器中说道:“迪达拉,不要再对海军出手了,他们都是我们的俘虏。”
迪达拉摊了摊双手,随口答应:“好好~” “刚才那一声爆炸,是迪达拉吗?”
艾斯德斯扭头看向刚才爆炸的方位,然后扬起雪白的脖子看向天空。 “咻——” 一粒黑点在一朵白云的衬托下逐渐放大,正是艾斯德斯一拳打飞的顿·阿奇诺。 变成自由落体的顿·阿奇诺重重地摔在冰层上,摔出一个人形洞口。 艾斯德斯指挥道:“你们,去把他捞上来。”
“是!”
几名火枪兵脱去衣服,从顿·阿奇诺砸开的洞口跳进冰冷的海水里,捞起失去意识的顿·阿奇诺。 “居然还没死?”
艾斯德斯一怔,这个世界的人未免太抗揍了。 艾斯德斯皱了皱眉:“不过,飞了这么久,总感觉有一些不对劲……” 她没有继续深究,说道:“先带他回去,别让他死了。”
“是!”
几名士兵扛起身体肥硕的顿·阿奇诺,返回己方军舰。 此时,几名头戴尖帽、身穿类似法师袍的老人,尴尬地扶着自己的长须。 “哎呀哎呀……” “突然从下面飞上来一个人,撞穿了云层……” “本来还想带他返回家中疗伤,没想到,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力气不够,手一滑……” “结果,就掉了下去……”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人会摔成肉饼吧?”
“蹦” 正在捋自己胡须的老人揪断几根胡须,疼得他龇牙咧嘴。 “要不要,下去看一眼?”
“唔……”一个老人探头朝下面张望:“奇怪……” “怎么了?”
其他几个老人也好奇地探出脑袋。 “下面似乎在打仗,而且,整个海面也结了冰。”
突然,雪白的冰原上绽放出一个肉眼看得见的巨大火球,过了大约半分钟,他们就听到一声如雷鸣般的巨响。 “还是……算了吧……” “嗯嗯。”
其他几人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轻手轻脚地回到各自的家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芬利长官,投降吧!”
马雷找到北海联军的指挥官。 “叛徒,你做梦!”
芬利挥出一剑,逼退了马雷。 “你不明白艾斯德斯的强大!”
马雷跟他刀剑相抵,苦口婆心道:“你比我的实力强不了多少!直到我站在艾斯德斯的面前,我才能清楚地体会到,我在她面前屁都不是!”
“我绝不会背叛卡布拉尔国王!”
“你到底被他喂了什么迷魂药!”
“没有卡布拉尔国王,我早就死了!如今,我不过是在履行我的职责,为卡布拉尔国王而死,是我的荣耀!”
“别挣扎了!”
马雷手上加劲:“就当是帮帮我——交出你的命!”
“呵!”
芬利抬起脚,忽地踹向马雷,马雷倒飞出去。 “你看看!”
马雷用刀支地,抹去嘴角的鲜血,几名同为精英队伍的成员,从左右两侧包向芬利。 “你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我说过,我这条命是卡布拉尔国王给的,为他战死,我无怨无悔!”
“说得好。”
艾斯德斯迈步走了过来。 “艾、艾斯德斯将军,我们很快就会献上芬利的人头,请你稍等片刻。”
“不用,我来做他的对手。”
艾斯德斯露出施虐者的笑容:“让坚韧不屈的人屈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见到艾斯德斯嘴角挂着的笑容,马雷从心里感到害怕。 “你们去别的地方吧。”
“是。”
马雷等几人连忙奔向其他战场,他们为了立下劝降、击杀指挥官的大功劳,浪费了不少时间。 绝对不能成为最后一名,是他们心底所想的愿望。 “呼……”艾斯德斯的强大气场,借由冻气传递到芬利身上,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哧” 只见芬利用一把匕首扎进自己的大腿,鲜血汩汩涌出。 “哦?”
艾斯德斯一愣,笑道:“利用疼痛驱散心中的恐惧吗?”
“……”芬利没有回答,双手紧紧地握住兵器。 “你叫芬利,对吧?”
艾斯德斯抽出西洋剑,摆出进攻姿势:“作为一名战士,我会记住你的名字,以及——” “你在生命消失之前的最后挣扎。”
“啊啊啊啊——!”
共鸣腔全开的芬利,爆发出有生以来声音最为洪亮的吼叫,他的速度提升到极限,满腔战意地冲向艾斯德斯。 “来得好!”
艾斯德斯一踏冰面,身体向对方暴冲而去。 收缩于身侧的西洋剑旋即斩出,无数道交错纵横的白红色电弧,从芬利的身上绽开。 “你是一名合格的战士。”
艾斯德斯收刀而立,芬利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无法驱动身上任何一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