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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1 / 1)

楚双优洗漱完, 同样钻进被窝。姐妹俩挤在一张床上嬉笑,楚独秀终于有空闲时间,将备好的礼物取出来。  “喏, 生日礼物。”

楚独秀提了一天袋子, 现在总算取出东西, 献宝般地递过去。  “怎么会突然买围巾?”

楚双优接过羊绒围巾,怔然道, “没想到你知道这个牌子。”

浅咖啡色的羊绒围巾,摸起来质地柔软、相当亲肤,如云朵编织成绸缎。狭窄又简约的吊牌滑出来,跟低调的设计截然不同, 围巾品牌的价格极度高调。  这不是楚独秀会了解的大牌。她总是大大咧咧背帆布袋,上面印着花哨的动漫人物,对于奢侈品一窍不通, 就连别人炫富都看不懂。  “我觉得你平时能用。”

楚独秀小声道, “还让室友陪我去专柜看了看。”

这真是前所未有的刺激体验,见识浅薄的她没料到会缺货,在第一家专柜没找到心仪颜色, 又跑到第二家拜托店员调货, 才成功地买到浅咖啡色。不得不说, 国人的有钱程度超乎想象,几千块的围巾还能卖得精光, 堪比菜市场。  楚独秀绝不会使用这种围巾,但楚双优时常出入高档场合,对衣物的要求肯定不一样。  楚双优抚摸柔顺的布料, 又见楚独秀眼眸锃亮, 一时无法形容当下心情。  这条围巾不好买, 颜色被吹成网红款,应该早在专柜断货。围巾的钱能靠红包补回,但妹妹鼓起勇气找人调货,没准还找好几位店员,也不知经历有多曲折。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妹妹是个重感情的人,总用笨拙又真诚的手段,珍视着人和人的关系。  楚双优嗓子发干,突然就失声,最后动容道:“颜色确实百搭。”

楚独秀得到认同,欢声道:“是不是跟你平时衣服很配!是不是!”

“嗯,天气冷了,马上就能用了。”

楚双优柔声道,“买得不错。”

两人有说有笑地拉开围巾,还在床上跳着比划起来,拿出楚双优行李箱里的衣物搭配。  这一晚,她们都没提起学习或工作,只缩在被窝里叽叽喳喳,聊了好多童年的事情。温暖的棉被包裹二人,就像她们出生前一样,浸泡在母亲的羊水里,毫无秘密地相依相偎。  一夜好梦,旭日东升。  酒店门口,姐妹俩用过早餐,决定出门转一转。  楚独秀眼看一辆小轿车停在眼前,车标是熟悉的四个圈,惊得合不拢嘴:“哪里来的车?”

“有需要可以说,他们就会安排。”

楚双优落下车窗,解释道,“我们借用一天。”

楚独秀打开副驾门,小心翼翼地坐上车,又瞧着握方向盘的姐姐,唏嘘道:“这感觉好奇妙。”

楚双优一边设定导航,一边侧头询问道:“怎么了?”

楚独秀拉上安全带:“你居然会开车。”

“我们不是高考后一起学的吗?”

“不,那只是学。”

楚独秀摇头,神色颇怅然,“但你真握着方向盘,我感觉就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你好像变成大人了。”

此刻,楚独秀体会到一种冲击,跟校园的成绩差异不同。她的姐姐好似先一步踏进社会,成为童年理想中的成熟大人,能力出色又情绪稳定,像她小时候梦中的自己。父母做这些事不会使人震撼,但一母同胞的姐姐却不一样。  岁月真是古怪的东西,赋予姐姐沉稳的魅力,对自己施放静止大法,依旧在原地停滞不前。  姐姐背着她长大了。  “我们早就是成年人了。”

楚双优好笑道,“十八岁都过去好几年。”

楚独秀不言。  楚双优启动轿车,缓缓地驶出酒店:“我那天还跟妈商量,你不然报家里的岗,不一定是公务员,文城事业单位也行,比如电视台什么的。”

楚独秀一愣:“为什么?”

“爸以前还有点关系,可以找人帮忙问问。”

楚双优道,“我知道你嫌他们叨叨,文城不是有个精装修新盘,我这两年攒了些钱,在那里交了个首付,马上就要交房了。你要是考回去,可以住到那边,不会被爸妈烦。”

此话一出,如同惊雷落地,直接将人击翻。  楚独秀震撼道:“妈知道这事儿么?”

她猜到姐姐近年收入很高,但没想到已经是买房水平!  “知道,我跟她说了。我以后肯定在南城发展,就算公司换地方,也是燕城或海城,回文城就失业。”

楚双优心平气和道,“房子总得有人住,你也不用交房租,偶尔回一趟家,应该过得还行。”

“这是过得还行?”

楚独秀撇嘴,感慨道,“这是相当行啊!”

她在心里敬佩姐姐的敏锐,洞悉自己不想考回家的缘由,主要日子就是远香近臭,跟父母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没准要被他们念死。  楚双优的执行方案果然优于旁人,从根本上解决家人同住的隐患。  唯一的缺憾就是,文城根本没有脱口秀俱乐部,她以后没地方讲开放麦,基本彻底告别单口喜剧,连当个兴趣爱好都不行。  楚独秀垂眸,犹豫要不要提脱口秀的事。尽管她有时间规划,但依照姐姐的想法,必然会觉得现在不宜玩闹,应该全身心地投入备考中。  如果她平衡好考公和节目,等到考试结束后再坦白,面对的压力会小很多。但要是提前戳破,就像是揠苗助长,萌芽还没有吸收阳光,便遭受好几轮风霜。  片刻后,楚双优将车停在地下,带楚独秀进繁华商城。她好像早就有计划,直奔奢侈品店而去,让身后人惊慌失措。  硕大的黑白招牌,显眼的双C标志,配上洁白的山茶花,更衬得楚独秀脸色如上坟。  “你马上就要工作了,还是有个包比较好。”

楚双优端详玻璃柜内的包包,说道,“这东西就是没有的时候惦记,拥有后就觉得没什么了,但人人都有好奇和新鲜的阶段,错过那段时间就永远错过了。”

“不——我不要——”楚独秀拼命将姐姐往外拉,疯狂晃动胳膊,斩钉截铁道,“我现在就不惦记了,没什么好奇新鲜的!”

她好像撒泼打闹的小孩,差别是不求买东西,而是求不买东西。  楚双优哭笑不得,只得随同她出来。  楚双优:“我以为你送羊绒围巾,是开始对这些感兴趣。”

年轻女孩总有迷恋名牌的时候,度过那段时间,热情就变淡了。  楚独秀将头摇得像拨浪鼓,宁死不屈道:“我不感兴趣!我是党员,我有理想!”

警惕一切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  楚双优:“?”

好在楚独秀劝住姐姐,两人只是在商城游荡,美滋滋地饱餐一顿,就接到加班的消息。  *  车内,楚双优戴着蓝牙耳机,终于跟同事交流结束。她摘掉一只耳机,说道:“我晚上突然有视频会,一会儿先送你回学校吧,在房间可能打扰你休息。”

楚独秀愣道:“深夜开会吗?”

“国外跟我们有时差。”

楚双优解释,“按理说,他们周末不上班,可能是有些急事。”

“好辛苦。”

楚独秀深刻意识到挣钱好难,强悍如姐姐也逃不过加班。  楚双优看一眼手机:“还有些时间,再逛一逛吗?”

“不,我们回去吧。”

楚独秀道,“你也早点回酒店睡一觉,怎么会有人凌晨视频会?”

“也行。”

楚双优驱车出发,先送妹妹回学校。  楚独秀坐在车里,跟姐姐随意闲聊,又偷瞄一眼时间,发现能赶上开放麦。她觉得自己真是坏女人,明明刚离开五星级酒店和繁华商城,心里却已经琢磨起下一场,经不起时间管理的诱惑。  没办法,明天还得复习呢,今天彻底玩一把,讲个开放麦不过分吧?  巷子内,汽车不好开进去,只能在街角停车。  楚独秀打开车门,乖巧地挥手告别,便拎好东西下去。  楚双优:“如果视频会议没加工作量,我明天再来找你,返程机票是后天。”

楚独秀:“好的!路上开车小心!”

车门砰的一声扣上,楚独秀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迷离夜色中。  楚双优距离会议还有时间,她低头重新调整导航,随意一瞥地图的位置,又看向楚独秀拐弯方向,突然若有所思起来。  *  街道上灯火通明,楚独秀给聂峰发了消息,也不知道对方看到没有,一路小跑朝酒吧前进。  今天讲点什么?要不要试试新段子?  耳边风声呼啸,她的心情雀跃起来,撒欢般地往前奔,熟门熟路地拐弯。  彩色的“台疯过境”招牌亮起,门口还有几个候场的演员。楚独秀气喘吁吁抵达,跟其他人打过招呼,就慢慢推门潜入场地,恰好看到吧台边的聂峰和谢慎辞。  聂峰握着手机,眼看她走进来,提议道:“看到你微信了,你排在最后吧。”

每次开放麦会提前排顺序,偶尔会有演员临时跑过来,基本就被放到演出末尾。  楚独秀点头,她望向舞台,发现小葱在讲,现场气氛不错。  谢慎辞面露好奇:“今天不是有事?”

楚独秀:“我姐被资本家抓走了,所以晚上来讲一场,控诉资本家的恶行。”

酒吧和室外不同,楚独秀一踏来,就感觉温度升高,四面八方的气息聚拢,让她心底涌现安全感。  这就是小剧场的“聚气”,场子不需要特别大,但观众要将其坐满,越是这样狭小紧凑的环境,演员们的表演越沉浸疯狂,主要氛围特别好。  没有大剧场的空旷感,台上台下如朋友般交流,偶尔出错也没关系,适合用来练新段子。  楚独秀下意识活动身体,进行表演前的热身,调整一下情绪状态。  她估计是跑过来的,鬓角的发丝都凌乱,若隐若现的灯光下,脸颊浮现一层绯意,似被凉风吹拂过。那双眼睛闪着光,正专心盯着台上,透着跃跃欲试。  谢慎辞冷不丁道:“你好像挺开心的?”

楚独秀闻言一怔,又见他面色平静,慌道:“……没有吧。”

有一瞬间,她莫名就心虚,像被揪住尾巴!  谢慎辞瞧她眼睛瞪得滚圆,好似敢怒不敢言,隐隐流露出哀怨。他疑道:“怎么了?”

楚独秀强压惊恐:“你怎么这样说话?”

谢慎辞:“?”

“好像高中班主任。”

她吐槽道,“只要在楼道里抓住你,再来一句‘你好像挺开心的’,接下来八九不离十,你就会不开心了。”

“……”  谢慎辞着实佩服她的联想能力,一句话就能代入进校园时期。他只得立正,微微半鞠躬,一本正经道:“对不起,sorry,すみません,米啊呢哟。”

x月x日,“台疯过境”脱口秀俱乐部在燕城举行开放麦,善乐文化谢慎辞莅临酒吧考察及指导,就自身不当言论,引发国内大学生高中阴影创伤一事,进行四国语言道歉。  *  深夜,远方高楼被雾霭环绕,矮小步行街灯火辉煌。临水环境让空气湿润,附近没有高大建筑物,只有狭窄的巷子交错纵横。  地图导航上有介绍,眼前的店叫“台疯过境”。  楚双优望着霓虹招牌皱眉,没想到目的地会是酒吧。她感觉妹妹拐弯方向不对,索性跟着溜达过来看看,一路倒是张灯结彩,街上人流量还挺大。  路灯下,三四个人站在门口,有的来回活动胳膊,有的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做什么。  酒吧灯影昏暗,唯有一束强光。楚双优透过窗户,费力地辨认片刻,发现里面有观众,密密麻麻一大群。  这里好像不是喝酒的地方?  她干脆询问旁边人:“您好,请问里面在做什么?”

那名演员正在热身,回头打量起眼前人:“你是来看开放麦的吗?”

楚双优茫然:“开放麦?”

*  酒吧的门发出清脆的响,缕缕寒气从缝隙溜进来。  楚独秀站在门边,误以为有人进场,赶忙让出些位置。她没有回头,却察觉一只手搭上自己肩膀,忙不迭疑惑转身,紧接着魂飞魄散。  只见楚双优戴着浅咖啡色的围巾,面无表情地站在门边,不知如何找到此处。她脸上没有笑,让人无法辨别喜怒,眼神有种震慑人心的力量感。  楚独秀瞬间懵了:“姐……”  好巧,好有缘!  她们真是天生一对嘛,居然还能在这里碰见!  谢慎辞听闻动静,同样侧头看过来,发现楚独秀身边的人。她们差不多高,穿衣风格不同,五官却有点相仿。  对视间,楚双优没说话,楚独秀有点慌。  她像放学被老师在网吧抓住的学生,在路边吃脏摊儿被家长撞破的儿童。无数想法在脑海里疯狂涌动,却根本没法拼凑出完整的句子,连往常幽默的能力都丧失了。  楚双优从不会勃然大怒,歇斯底里地质问别人。她平时总是温和有礼,像训练有素的审讯警察,只用理智的眼睛盯住对方,就默不作声地完成施压,好似公事公办地说“主动招吧”。  楚独秀紧张地咽了咽,此刻如同遭遇拷问,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招吗?招多少?  她是犯错了么?这事得被判几年?  幸好现场还有清醒的人。  “你好,你是独秀的姐姐吧。”

谢慎辞细看来人,又见她们都沉默,和缓地开口,“我们刚才还在闲聊,让她带你来看演出。”

“你是?”

楚双优的目光从妹妹身上移开,这才发现吧台边的高个男子。  “我是善乐文化的谢慎辞,正在筹备一档单口喜剧节目,这位是聂峰,‘台疯过境’俱乐部的老板。”

谢慎辞不紧不慢地介绍。  聂峰忙不迭点头打招呼,他仓皇无措地搓搓手,同样没料到楚独秀的姐姐气场极强,画风跟脱口秀演员完全不一样。  谢慎辞从容道:“今晚有一场脱口秀开放麦,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在这里看一看。”

楚双优疑惑:“脱口秀?”

“对,其实就是单口喜剧,类似台上的形式。”

谢慎辞耐心地解释,“这种表演艺术在国外比较盛行,国内起步没多久,不过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多。”

楚双优瞄一眼舞台上的演员,她了然点头,礼貌地回道:“原来如此。”

两人突然交流起单口喜剧,让慌乱的楚独秀得以喘息。  混沌的心情稍微平复,她望着客气聊天的二人,强烈的违和感油然而生,嗅到一种风雨欲来的味道。尽管他们的态度都很友好,但谈吐间却似暗流涌动,让人不确定何时急湍交锋。  这是姐姐的营业状态,抛开糖衣炮|弹的溺爱,展现公司谈判的风度!  这也是谢总的营业状态,再没有小黑猫表情包,瞬间切换成商务精英!  他们都变成她陌生的模样,为了维护她面子,伪装出表面和谐。  楚双优询问脱口秀、善乐文化及《单口喜剧王》,谢慎辞一一作答。谢慎辞询问出行感受、出差返程时间及附近景点的兴趣,楚双优客气回复。  双方都是游刃有余的社会人,居然还能进行一波商业互吹。  楚双优赞叹:“那谢总很厉害,精准捕捉到国内喜剧行业的缺失,初创公司就将节目做得有声有色,不管是眼光还是经营水平都很出色。”

“哪里。”

谢慎辞谦虚道,“我单纯就是运气好,团队伙伴比较优秀,对比起来,刚毕业进入连胜更厉害。”

二人你来我往,吓坏旁边听众。  聂峰悄声道:“你姐在连胜集团工作?”

陈静:“……网上说他们应届生年入百万是真的吗?”

楚独秀略感崩溃:“天上神仙的事,我凡人哪儿懂。”

别人问一百万欢乐豆,她没准能讲两句,别人问一百万年薪,她还有什么可说?  这是超越她想象力的事情!根本不配聊!  闲谈后,楚双优主动取出手机,提议道:“我确实不太了解这个行业,可能还有些事要找谢总请教,不然我们加个微信。”

“好的。”

谢慎辞道,“待会儿给您发点资料吧,我很好奇从投资角度,别人怎么看待善乐的,也希望能收集些建议。”

楚独秀:“……”  好怪,真的好怪。  楚独秀想要阻止这一切,但她没理由打断他们,甚至毫无威慑力。她总不能突然掏出手机,当众大喊一声“你们都正常点,否则我就将你们写成段子了”。  脱口秀演员的幽默不是阿瓦达索命,只要上下挥舞魔杖,就能威慑到身边人。  楚双优通过微信后,她又看向楚独秀,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楚独秀:“好……”  聂峰诧异道:“你今天不演了吗?”

开放麦还没有结束,楚独秀排在末尾,前面还有几个人。  楚独秀神色犹豫,她瞄一眼谢慎辞等人,又瞥向身边的楚双优,抱歉道:“对不起,下次吧,我姐晚上还有工作,今天可能来不及了。”

她要是留下来,姐姐就不会走,耽误待会儿的视频会议。  门扉叮铃一声,被推开又落回。  谢慎辞一只手插兜,静静地倚着墙,目送姐妹俩离去。  *  步行街上,两人无声地走向汽车,途经琳琅满目的店铺。  楚双优率先打破僵局,语气沉稳道:“你来这里有多久了?”

“前两个月开始接触,陆陆续续演过几回,算下来也没多久。”

楚独秀认真补充,“我都是忙完才来的,写论文的时候都不演,一周也就两三回,每次大概十分钟。”

她上台确实就十分钟,但还有撰稿及观看演出的时间,现在却避重就轻没有说。  楚双优点头。  楚独秀偷瞄对方脸色,试探道:“姐,我还挺喜欢单口喜剧,可以让我试试吗?”

“怎么试?”

楚双优停步,一针见血道,“你想参加节目?还是全职做这个?”

“嗯……”  楚独秀骤然语噎,预料中的事果然出现,一旦直接阐明想法,姐姐就会往后推好几步,恨不得跳到小说大结局才好。  她当然隐秘地期待,能够全职讲脱口秀,但饭都要一口一口吃,总要先在节目上积累名气,才能慢慢地过渡到下一阶段。  然而,世上所有人都希望听到准确无误的结果,连投资都必须高收益率零风险,否则全被打成骗人的货色。  楚双优见其不言,没有继续再逼,说道:“你先仔细想一想,我们明天讨论这个,好么?”

“好的,你快回去吧,晚上还有会。”

楚独秀醒悟过来,不愿再耽搁时间,内疚道,“我也回学校了,到宿舍给你发消息。”

姐妹俩在车前道别。  楚独秀只当姐姐事务繁重,却不料她是回去收集资料。  *  次日,街边的咖啡馆,暖融融的阳光驱散寒意。  两人拿着咖啡落座,面对面地详谈起来。  楚双优将一份文件放到桌上,慢条斯理地推向妹妹,说道:“你看看。”

“这是什么?”

楚独秀迷茫地拿起,随意地翻了翻,看到善乐Logo。  楚双优不知翻看多少遍资料,现在可谓倒背如流,介绍道:“这是善乐文化的经营情况,企业创始人分别是谢慎辞、商良和尚晓梅。公司创立的时间并不长,注册资本300万,谢慎辞任公司CEO,商良任CFO,尚晓梅任COO。”

“公司建立后,天使轮融资应该是谢总家里的关系,但A轮融资的1.5亿元开始有奇夏、铃果等知名资方,逐渐变得正规起来。”

她低下头,轻轻地搅拌咖啡:“从时间来看,这应该是第一季节目前后,《单口喜剧王》在网上有些反响,让投资方产生信心。尚晓梅曾经是电视台骨干导演,跳槽到善乐文化制作网综,第一部转型之作还不错。”

楚独秀紧捏文件:“姐,你想说什么?”

这一刻,她深深领悟对方的实力,平时的温柔及纵容都消失,只剩战士般的干练肃杀!  “虽然节目看起来优质,但这家公司太年轻了,甚至整个行业都是‘小而美’的状态。如果不是昨天听对方介绍,我都不知道单口喜剧是什么。”

楚双优抬头道,“这是一种隐形的风险,代表他们只要外出融资,就要不厌其烦地解释,了解这行的人太少。”

“行业内演员也极度稀缺,我调查了一下,国外单口喜剧演员及编剧资源相当丰富,已经有非常完善的行业体系,但国内目前是一片荒芜。”

“全国脱口秀俱乐部可能就十几个,规模也像昨天的酒吧,都不是标准化的演出场所。演员收入和演出次数相关联,尽管顶尖演员在节目曝光后有商务,但也是凤毛麟角,整个行业体量太小了。”

“这是一条刚启航的船,但海域上的风浪很多,稍有不慎就翻了。”

楚双优有条不紊地反问,“现在知道这些,你还想试试么?”

这可真是一句有力的话,都能玩无聊谐音梗,试试就逝世!  楚独秀不合时宜地想,她早知姐姐不会大吼大叫,对方只会摆事实讲道理,如同人工智能般堆砌数据,冷静无误地让人意识到失误。  人在极度紧张时,反而会突破界限,或许开放麦增加胆量,她莫名其妙就不慌了。  她切换到舞台模式。  “姐,是不是谢总昨天演太狠,你觉得我被坏人忽悠了。”

楚独秀紧绷的身体松懈,忽然就向后靠椅背,笑道,“我又不是傻子,他最开始就直说了,脱口秀还得努力,才能有行业未来。”

楚双优一愣,原以为对方哑口无言,谁曾想居然破罐破摔。她出声提醒:“这是个不成熟的行业。”

“对。”

楚独秀坦然地点头,“但我也是不成熟的人,我们一起成长,这不是绝配?”

她还不是世俗意义的成功大人,但已经不再羞于提及,能够鼓起勇气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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