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仞说:“你其实不用过来,等我弄明白告诉你就是。”
白宪嫄:“此事如同钓鱼。其乐趣在于钓,而不在于鱼。我就是想亲自解密,亲自去探秘,而不是等着你将宝藏放在我面前。那样还有什么意思?”
于仞笑了一声。 白宪嫄:“你笑什么?”
“果然是白宪嫄能说出来的话。”
于仞说。 白宪嫄感觉他在嘲笑自己,炸毛了:“你是不是又觉得我不知人间疾苦,如同‘何不食肉糜’那位?”
以前,于仞说过这样的话。 于仞:“我可没说。”
白宪嫄:“你的笑声就是这个意思!”
于仞:“你本就不知人间疾苦,但这也不是你的错,恼什么?”
白宪嫄:“那你笑什么?”
笑你这股劲儿,跟我何其相似。 于仞沉默片刻,说:“笑你不知人间疾苦,比‘何不食肉糜’那位更傻。”
“你!”
白宪嫄抬腿就走,却不小心踢到门槛,差点一头扑下去。 于仞在她后头拉住了她的衣领,把她提溜起来了。 白宪嫄挥开他的手,大步往外走。 走了几步,她又退回去,叫道:“送我回去!”
于仞默默跟在她身后。 外头有月光,比屋里明亮多了,一路回去她都在生气,一句话都不跟于仞说,也忘了害怕。 看她摔门而入,于仞抿唇笑了一下。 笑意尚未来得及收敛,白宪嫄却又开门出来了,凶巴巴地跟他说:“明天晚上,过来接我!”
于仞“嗯”了一声。 …… 腊月十一,是族祭日。 往年族祭,由族长,也就是阿爹带领全族男子祭祀。 由阿娘带领全族女子祭祀。 今年,阿爹阿娘自己上了牌位。 男子那边,由二叔取代了阿爹的位置。 女子这边,则是邬宓。 然而,上香之时,邬宓手里的香,居然断作了两截。 香断,不吉。 邬宓神色惊慌,赶紧又换了香,重新再来一次。 没想到,往香炉里插香的时候,那香又凭空断成了两截。 祭祀礼在一片不吉的阴云中完成。 离开宗祠的时候,二婶跟祖母建议,找个法师来看看。 祖母也是敬畏这些的人,便同意了,吩咐身边的福婶子去请了法师来。 福婶子和府里很多上了年纪的妇人都信佛,闲着没事就诵经,逢着节庆必然去庙里烧香拜佛,而且每年都雷打不动地往各个寺庙捐香油钱,祖母吩咐福婶子去办,福婶子爽快地答应了。 她找来了普缘寺里的一位法号广惠的僧人前来查看。 广惠法师跟他们说,这府上的男主人,遭遇横死,魂魄不宁,须得在世的,性格温婉有恒心的后院内人,进入其生前居所,素衣素食,每日燃三炷他特制的可通阴阳的安魂香,并颂经七七四十九日,方才能送其往生。 阿爹没有纳妾,他在世的内人,只有邬宓。 于是祖母让邬宓住到熙和园去,辛苦她诵经安抚,送儿子往生。 邬宓郑重承诺,说一定不会有丝毫懈怠,必定每日沐浴斋戒,诚心诵经。 祖母颇为感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