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亮树是在白宪嫄五六岁时就种下的,当时跟她一样高,现在十年过去,已经长成了一棵大树,白宪嫄可以在下边乘凉了。 她就站在那棵树下,看着于仞从后门迈着大长腿走了进来,然后没什么表情地问:“主子有何吩咐?”
白宪嫄直接把书递给他,让他自己看:“我也是今天才发现,这本书上,有对业火毒更详细的记载。它……有后遗症。”
于仞看了一遍,并无多余的表情,说:“无妨。”
白宪嫄摇头:“你是不知道它的厉害,若不解毒,当真是生不如死。”
于仞:“所以呢?”
白宪嫄:“我找你来,是跟你商量解决的办法。这个药,没有别的解药,只能……你懂的。”
于仞看着她,没说话。 白宪嫄:“于仞,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十三岁的时候来我家的,今年二十三了吧?”
于仞:“是。”
白宪嫄:“你的年纪,早该成亲了。若你有喜欢的女子,我可以做主,不计代价尽快帮你求娶了来。这样,就不用担心后遗症的问题了。”
于仞的眼神肉眼可见地冷了下去:“我没有喜欢的女子。”
白宪嫄:“……稍微有好感的呢?总有那么一两个吧?”
于仞语气重了:“没有!”
怎么还跟她急上了? 白宪嫄:“那要不……我帮你物色一个?渥丹和采薇都——” “不用!”
于仞硬邦邦地打断她,“我自己会解决。”
白宪嫄:“你自己怎么解决?”
于仞没什么表情:“您还有别的事吗?”
白宪嫄:“于仞!这不是小事!你别掉以轻心!书上写了,就算毒性减弱了,它也能让你生不如死,而且还会伤身,非常伤身,可能让你以后……绝嗣!”
于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死瞪着她,不说话。 白宪嫄:“要不……你要暂时不想成亲,我帮你安排个侍妾?你想要什么样的?”
于仞转身就走了。 “诶?于仞?”
白宪嫄喊了一声,没喊回来。 “这人怎么这么倔呢?”
白宪嫄很愁,“都二十三了还不成亲,是什么缘故?”
…… 于仞脚步似箭,回到西二院。 他的门口,晾着一床洗过的床单。 隐约可见,有个地方有点点很浅的颜色,洗不掉。 他发泄般地,猛然一拳打在床单上。 “砰”一声响,把旁边正在洗衣服的秦琅吓了一跳。 “咦?头儿,你干啥呢?”
秦琅瞪着双大眼睛问,“谁惹你了?”
于仞却没理他,回了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秦琅:“……怎么了这是!”
于仞进屋,倒了杯水喝。 然后那满身的怒气就像被水浇灭了一般,整个人变得冰冷灰暗起来,一动不动,像个失去生气的石雕。 良久,他挪步过去,打开他的衣柜,拿出个漆花红木箱子,用怀里的钥匙打开了,从里面摸出个东西来,拿在手里痴痴地看。 那是个黑漆漆的干木桃,是烘干的,并不干瘪,形状保留得非常完整。 那天,在芙蓉山避暑山庄,为了学跳舞的问题,白宪嫄跟几个同龄人吵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