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杜衡一见到焦家老太爷就是一阵雷霆之怒,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读书人的斯文之态,用手指着焦家老太爷的鼻子就是一通斥责,“你焦家好歹也是礼仪之家,书香门第,我是看你焦家可怜,孙子年纪轻轻就得病死了,才选了你家立贞洁牌坊。说实话咱县里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个少妇守寡,都盼着官家能给她们立一座贞洁牌坊,我都没选,却偏偏选了你家!”
杜衡越说越气,恨不能用手摇晃住焦家老太爷的身体,将自己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幸亏他还有残存的一丝理智,控制住自己手底的冲动,但是嘴里的话就更不客气啦。 他继续斥责道:“你家嫂子和小叔子半夜私会是怎么一回事。深宅大院,夜深人静、嫂子悄悄地溜到小叔子的书房窗户底下去,说出去全县人民怕不笑话死你焦家,你也是读书人,这些礼仪规矩怎么都不懂,怎么治家理人的!”
杜衡字字重金,如重锤般敲击在焦家老太爷的头上。 他顿时有些站不住瘫软在了地上,焦家老太爷本来是个温和敦厚,仁慈善良的人,经过这几年的坏事折磨,已经是被折损了锐气、吓破了胆子,他做为焦家族长自然是不能让焦家再陷入到事非中去。 杜衡如秋风扫落叶般的斥责再加上年老气弱,焦家老太爷不由自主地瘫软了下去。 他嘴里仍然软弱无力地分辩道:“大人,我焦家绝无此事,我已严令秀珍和仲文不许见面,仲文也自请了禁闭,肯定是大人听错了!”
杜衡从牙关里挤出了一声冷哼,然后说道:“是吗,是我冤枉了你焦家的人还是您为老不尊包庇纵容呢?非得我让证人站在你面前打你脸才承认吗?”
焦家老太爷此刻已经缓过了神来,他揺头说道:“不敢,我现在就回家把秀珍赶回娘家去,绝对不让他两个人再见面。”
杜衡冷冷地说道:“你是准备向全县人民宣告你家叔嫂偷情,所以才把秀珍赶回娘家吗?”
焦家老太爷没有想这么多,杜衡一说他也才回过神来,赶快说道:“那怎么办,还请大人明示。”
杜衡此刻怒火已经消了一大半,他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焦家毕竟是县城大户,自己从凤台过来势单力薄,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要给焦家留些体面才好。 想到这里杜衡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他装作才看见焦家老太爷瘫在地上的样子,赶忙上前搀起了焦家老太爷,说道:“你看我都气糊涂了,让老爷子在地上坐了这么久,可别怪我咯。”
焦家老太爷实在是不敢相信刚才还有雷霆之怒的人,和现在搀扶自己的是同一个人,他有些惶恐地说道:“不敢,不敢,是我自己一时没有站住,和大人无关。”
杜衡搀扶焦家老太爷坐下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说我该不该生气,经过我的争取好不容易才把牌坊申请下来,又命人日夜加班赶工,都是想把你焦家立成陵高县的一杆大旗,这都是为了你焦家好,谁知你焦家这么不争气,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丑事,你说我怎么和太后皇上交待,怎么和全县老百姓交待?”
焦家老太爷听着杜衡的话,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