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道:“你倒是忠心耿耿。”
“林大爷。”
晴雯唤了一句,似是想说什么。 林松说道:“你的骨头天生轻?好好的自由身不要,偏要挤到荣府去当丫头?”
晴雯断没想到林松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俏脸惨白。 而林松接着说道:“若你离了他们家活不成也罢了,如今你在这里,月银从二两涨到二十两。专门给了你屋舍,还有两个小丫头伺候,俨然是真小姐。你还有何不足?”
晴雯又咳嗽了一阵,说:“林大爷恩重如山。”
“免了。”
林松看着晴雯,冷笑道: “你若是还念着你的宝二爷,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他早知道你在这里,若要接你走,早便接了。”
晴雯先前还好,听到这一句,如一道炸雷,轰在了她脑门上。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又问道: “他早便知道了……” “你被林桦买到这里时,他就知道了。那时荣府的下人还想要走你献媚,被我们的人拦下。后来我还遣人问过,竟是底下人生事,他只是叹了一回,为你赋诗一首,别得再没了。”
林松说着。 一旁的多福也说:“宝二爷的诗作一向有迹可循,你若不信,我寻了来给你!”
“不,不必了。”
晴雯抹去了脸上的泪,说: “我竟以为他不知道,无意间寻到我。也罢。”
她想林松福了福,哽咽着却仍扬起下巴,说: “谁想做什么奴几。”
林松点头,道:“好好养着,耽误了今日,不可耽误明日。”
说着看了眼看上去一口没动的早饭,嘟囔道: “生病了不吃饭,嫌命长了?”
说着一径出了这门,恰巧林桦拿着新买的玩意儿进来,看见林松,笑道: “我听说晴雯病了,来探一探。”
说着就走进去,用手里的新奇玩意,哄晴雯开心。 听着里面晴雯的笑声。 林松忍不住道:“他还真是男人面前一个样,女人面前又一个样。”
多福深以为然。 正说着。 贾环也到了后面来,笑道: “林大哥,我在窗子那边瞧着向你,寻过来,还真是你。”
说着又向林桦拱手一礼。 林松见他眼眶发红,眼角斜上还有泪痕,明显是哭过了。因念往日的情分,仍劝了一句,说: “你争不过他们,唯有另谋他路,自立门户,莫在自讨苦吃了。”
“林大哥,我知道只有你是真心待我,你便帮我一次。那棉花于你而言……” “环兄弟,棉花的事,你一无所知?我拿一片赤诚之心待你,你以此回馈,我们这朋友,从此不必再做。”
林松摇摇头,不愿再看贾环一眼。 贾环终是没忍住泪,哭喊道:“你装什么?你也是瞧不起我的,你们都是太太生的,唯我不是太太养的。你们才是一条心,那个心里真有我!”
他说着,跑出门去。 林松深吸了一口气,两手掐腰半晌没才说: “也罢也罢,早该不念先时的情分。”
“真是!”
多福也气的够呛。 荣府的人,谁请他们都不去,也唯有环三爷的帖子会接。 真是白废了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