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远野极乐理直气壮看着她,“你说她是个除灵师,又说七七扇家不会让未婚族人拿【童子切安纲】,那她可不就只能是已经生过孩子了吗?”
“我的意思明明是她没拿【童子切安纲】!”
荻原椿怒道。 “呵,”远野极乐冷笑一声,“除灵师全是通灵体质,既然她是除灵师的话,七七扇家不让未婚族人拿【童子切安纲】这条规矩对她来说有意义吗?所以你这句话根本传达不了那个意思啊,椿老师。”
荻原椿恨恨地瞪着他,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逻辑毫无破绽。 “哼,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
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她现在还不是除灵师,但以后有可能会是,她是七七扇家的人,所以把她当作除灵师来对待也没问题。”
远野极乐想了想,没有继续跟她杠七七扇乃乃叶现在能不能跟除灵师一样对付幽灵的问题,转而问道: “她现在还不是除灵师,那七七扇家把她派出来是要做什么?你刚刚说她是你作为警方顾问的工作内容……” 他真诚地看着荻原椿,语重心长:“收手吧椿老师,你还年轻,拉皮条这份工作跟你的气质不搭,真的。”
“就算我是拉皮条的,七七扇家要找赘婿也看不上极乐同学你。”
荻原椿已经有抗性了,反唇相讥,“通灵体质生不了孩子,他们不要。”
她也知道自己的反击实在太弱,继续斗嘴下去的话是不可能赢过远野极乐的,自觉占了点上风之后便赶紧叫停不给远野极乐回嘴反攻的机会: “好了,不开玩笑了,认真的,她是来跟我学习的。”
“那我该叫她师姐还是师妹?”
“她不算我弟子。”
荻原椿摇头,“我只是教她剑术,别的东西不需要我教她。”
剑术……远野极乐见过她跟犬神战斗的场面,确实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但七七扇家这种在她口中已经算是除灵师里首屈一指了的大家族居然会专门送人上门求学而不是让她过去教? 荻原老师这么厉害的吗? 看着他一脸的怀疑神色,荻原椿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没好气道: “你这个弟子怎么满脑子对老师不敬的想法,区区一份剑术教师的工作我还是能够胜任的好吗!”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想也不可以!”
荻原椿气哼哼地看着他,“你的想法全都写脸上了,我又不瞎,看得见!”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拉得有点高,远野极乐连忙侧头用余光注意后面,怕会被当事人注意到他们的悄悄话,但却没找到七七扇乃乃叶的身影。 他回头一看,身后的人行道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七七扇乃乃叶拖着大行李箱的身影? “椿老师,你的剑术学生不见了。”
远野极乐立刻提醒道。 荻原椿闻言也回过身来,当即就是一惊,带着他往来路快步走回去。 还好,才转过一个拐角,他们就找到了拖着行李箱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往前走的七七扇乃乃叶的身影。 “你都带了些什么?”
荻原椿走到她身边蹙眉问道,伸手去拎七七扇乃乃叶的行李箱。 七七扇乃乃叶小声回答:“就是些普通的衣服……” 普通衣服?远野极乐狐疑地看着她和她的大箱子,能累成这样,到底是什么样的“普通衣服”啊? 下一刻,便看见荻原椿单手直接把整个行李箱拎了起来,远野极乐不禁眉毛一挑——在他印象当中,荻原椿的力气应该算不上很出众的样子,看她这么轻松就把这行李箱提了起来,难道真的是普通衣服? 荻原椿放下行李箱,眉心皱得更紧了,“你不是坐电车过来的吗?应该不会累成这样才对……” “我,我从小身体就比较弱……”七七扇乃乃叶喏喏道,呼吸还有些急促,小心翼翼地看荻原椿的表情,“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荻原小姐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远野极乐过去想掂量掂量那个行李箱的分量,荻原椿毫不留情地拍掉了他的手,冷着脸对七七扇乃乃叶说道: “接下来到目的地还有很长一段路程,找不到地方的话你就自己叫个车回家去吧。”
她说完转身就走,只留给两人一个背影。 远野极乐和手上抱着的纸箱里的猫看了看七七扇乃乃叶,他冲对方点了点头,转身追荻原椿去了。 七七扇乃乃叶用力抿了抿嘴唇,红扑扑的小脸上神色复杂,伸手拖起行李箱,再度朝前方的两人奋力追赶过去。 远野极乐快步走到荻原椿身边,发现她还是有意放慢脚步了的,也不点破,低声问道: “你接任务之前,没了解过目标大概情报的吗?”
再怎么说,这种弱质芊芊的大小姐都不像是学剑术的料啊,她该学插花学茶道才对。就算非要走战斗路线,那也是该往远程法系的路线走,学什么剑术?打起来挥几下剑就把自己先累趴下,然后笑死敌人吗? 荻原椿脸色不太好:“我刚上任不到一天,七七扇家就通过警方递话过来了,希望我帮忙训练他们家的一个人。”
言下之意自然是她是因为七七扇家还有警方这双重招牌而轻易地就答应了。 “要不退货?不能第一个单子就砸咱们招牌啊。”
远野极乐鬼鬼祟祟出馊主意,活像个狗头军师。 荻原椿白了他一眼,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行了,我只是因为没料到这种情况才有点情绪低落,不用这样逗我开心。既然你也不想就这么让她回去,那我就给她一个机会好了,只要她能坚持到目的地,就冲着这份决心也不是不能教一下。”
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想赶人走,扯什么我不想…… 远野极乐内心无语,然后大度地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就给这个一点也不坦率的老师留一点面子好了。 心口不一的师徒二人各自毫无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