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仪式内容,是吞食名为‘红叶’的女子的生命来为其提供力量。”
橘凛自顾自地将这部分叙说了一遍,然后才道:“回到你刚刚的问题上,现如今流传最普遍的、最广为人知的关于【鬼女红叶】的传说,莫过于记载于《北向山灵验记户隐山鬼女红叶退治之传》里的这个版本了。”
937年秋,一个女孩降生在了奥州会津的若松,一对一直没有子嗣的夫妇家。 这对夫妇给这个来自第六天魔王的赠礼取名为“吴叶”——事实上,他们是在一位旅人的指导下,诚心诚意地向第六天魔王进行祈求,才得来的这个女儿。 在他们的培养下,吴叶很快就成长为了才色兼备的稀世美人,却也因此吸引到了当地豪强的注意。 ——她被强迫嫁给豪强的儿子。 为了逃脱,吴叶便用秘术生下了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美女,然后让其代替自己和豪强的儿子结婚了。 然后,她和父母一起,逃离了此地。 等到秘术失效,豪强儿子娶回家的伪吴叶烟消云散的时候,真吴叶一家人已经在京都安定下来了。 吴叶改名为红叶,并以精湛的琴艺作为谋生手段。很快,名声传开,皇族源经基的正室妻子看中了她,将她带回去做了侍女。 不久后,她便成了源经基众多小妾中的一员,随后又怀上了源经基的孩子。 然而好景不长,源经基的正室妻子,也就是带红叶回来的那位夫人生病了,比叡山的僧人看过之后,指出是红叶所施的诅咒造成的。 红叶就此被流放到信州的户隐去了。 956年秋,红叶抵达了流放地点,水无濑。 因为是来自京都的大人物,身怀源经基的孩子,又通晓才艺、美貌无双,红叶在村子里受到了相当的尊崇,但她依然怀念着京都的风物。 为此,生下的孩子被她取名为“经若丸”,源经基的“经”;“经若丸”,亦即“若经丸”,“长得像经基殿下的孩子”。 村里各处的地名也都被起了和京都很多地方一样的名字。 时年日久,红叶开始聚集物资,在户隐山召集军队,夜里到各地去打家劫舍,夺取供其回京都去的财物。 渐渐地,信州开始流传起“户隐鬼女”的传闻,最后终于传到了京都。 969年夏,平维茂受命担任信浓守,并负责讨伐恶名昭彰的户隐鬼女。 平维茂派遣军队去讨伐,却因为鬼女的妖术而屡屡受挫。 不得已,平维茂向当地的北向观音参拜,祈求击败鬼女的方法。 于是十七天之后,他在破晓前梦到了一位白发的老翁,授予了他一把降魔之剑。 他把降魔之剑做成了弓箭,麾下军队也士气大振,决心消灭鬼女。 交战之时,平维茂将降魔之剑射向了鬼女,被命中肩头的鬼女一瞬间现出了狰狞的面目,化身为巨大的恶鬼,口中喷火,试图将平维茂一口吞下! 紧急关头,天空陡然射下一道金光来。鬼女被这金光一照,便惨叫着坠落地面,旋即被边上的武将们刺中,最后由平维茂挥舞着刀剑,一举斩下了她的头颅。 969年十一月末,红叶为平维茂所殁,时年三十三。 水无濑也因此改名为“鬼无里”,流传至今。 这个故事在樱岛很有名,不过基本都是从不同渠道获知的,真正看过书上记载的并不多,橘凛也就在几人面前将这故事口述了一遍。 荻原椿应该是看过这故事的,所以远野极乐猜橘凛之所以这样完整地叙述一遍,主要还是为了讲给他们几个小的听——特指远野极乐和七七扇乃乃叶。 至于那位绯樱芽依,多半也是完整看过了,她们调查过才来的,没理由一直等到现在才分享信息。 橘凛把故事讲完,又道:“这个故事太过出名,以海老名的性格不可能没针对性调查一遍,他会选择独自处理,肯定是预先准备好了故事里【鬼女红叶】展现出来的能力的对策。”
话说到这里,荻原椿也明白了她想说什么,“所以,你认为就是因为这个故事,海老名才会退治失败?”
“可能性很高。”
橘凛说,“具体是哪里有问题,我还无法确认,但至少这些信息的可信程度,在目前来说要打上一个问号。”
“海老名不是新手,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传说只能作为参考之一。”
荻原椿分析道,“会导致他马失前蹄的原因,问题未必出在这上面。”
“我知道,这只是怀疑方向之一。饭纲町那边的现场我走了一趟,没什么收获,妖气浸染的痕迹已经变淡不少了,现场也没留下什么有用的可供分析的战斗痕迹,海老名的尸体上只能看出来死去已经很久,但可以肯定他是在六月二十日那天死亡的无疑,因为还有前一日有人和他接触过的证词,【鬼女红叶】的破封日期也是在六月二十日。”
橘凛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没错,跟东出町那个叫栗秋红叶的女人一模一样的死法。”
“但海老名的名字是‘海老名满’,并不是红叶狩的目标,除非他有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叫‘红叶’的小名。”
荻原椿接过话茬,“况且前天夜里我跟【鬼女红叶】打过照面,它表现出来的实力并不算很强,如果海老名没有比七年前弱很多的话,打赢它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跟它对上了?”
橘凛蹙眉,“为什么没有干掉它?”
“它很聪明,稍有不敌就跑了。”
荻原椿有点无奈地说道,“之后我跟远野又算计了它一次,不过还是让它跑掉了,短时间内它应该是不敢再主动上门了。”
关于栗秋红叶的事情荻原椿选择暂时先略去不提,准备跟她本人先商量一下再说。 “算计它?【鬼女红叶】?”
橘凛意外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远野极乐。 远野极乐淡然处之——在摸清楚这人的性格以及荻原椿跟她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之前,他不怎么想主动跟其交流,免得出什么幺蛾子。 荻原椿大致地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讲了讲,并给了远野极乐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两人之前有过默契,远野极乐不打算出名,事迹安她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