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狮子一郎,你收集到的情报太少了,我们给你的情报支持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说话的是一个坐在天台边缘上的格子衬衫男人,棒球帽下是一张极其普通的大众脸,看不出来悲喜,一只手正往后伸着,指间夹着一张纸条。 只要他轻轻向前一跃,就会自由落体坠落在底下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如果有人抬头看一眼,便会发现他正保持着这样一个危险的姿势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 但这些都没有发生。 在他身后,乱狮子一郎上前从他指间取下纸条,打开看了一眼,咧嘴一笑:“足够了,我刚从案发现场那边获取到了足够新鲜的妖气,再加上这个,绝对能抢在橘凛那女人慢吞吞的【投石问路】前干掉【鬼女红叶】。”
“你有信心就好。”
棒球帽男人没有回头的意思,背对着他们,“我们已经最大限度地拖延橘凛拿到消息的时间了,如果你还是失败了,你知道后果的。”
“那是因为荻原椿那女人在这里!她先我一步介入了这件事!”
乱狮子一郎恼怒道,“这是你们的问题吧!为什么她会这么巧合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
“正是因为她,所以才会是由你来执行计划。”
棒球帽男人心平气和道。 “你们找上我的时候,可没说过这个。”
“我们自有我们的判断。”
“你们明明知道她在这里,却故意不说,这就是你们的诚意?”
乱狮子一郎冷笑,“我改变主意了,那两人现在已经凑在一起,如果我先一步抢下击杀的话,恐怕会激怒她们。”
他双手抱胸,“所以,我不干了。”
“别忘了你弟子的病,能解决的只有我们。”
棒球帽男人平静道,“还是说,你准备放弃这个弟子了?”
“挑拨离间。”
乱狮子一郎冷哼一声,“你说错了,能解决这个的是津见会社,你们可代表不了整个津见。”
“但只有我们会对你伸出援手,乱狮子一郎。”
“‘伸出援手’……”乱狮子一郎嘲讽,“可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公平交易吧?我已经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但你们不仅没有支付半点报酬,甚至还故意隐瞒了关键情报!”
乱狮子一郎说道,“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我们已经支付了先期报酬,不存在没有支付半点报酬这件事。”
棒球帽男人仿佛没有情绪,声音依然不疾不徐,“至于荻原椿的事,我说了,我们自有判断。”
“那是定金。你们有你们的判断,我也有我的判断。”
乱狮子一郎冷漠道,“如果我现在就跑去跟她们两个把事情和盘托出,你猜会怎么样?据我所知,她们可比你们大方多了。”
棒球帽男人终于眉头轻皱:“你想要什么?”
“我先声明,不是我突然狮子大开口,而是你们做事太次,这是我应得的补偿。”
乱狮子一郎冷笑道,“按我们之前说好的,再加二十颗那种药。”
“【糯米团子】?不可能。”
棒球帽男人一口回绝,“【糯米团子】还在研发阶段,目前还是原型药,数量有限,五颗就是极限了。”
“五颗也不是不行,拿来吧。”
乱狮子一郎伸手。 “你觉得,这种重要的东西,我会随随便便带在身上吗?”
“行吧。”
乱狮子一郎遗憾地咂咂嘴,转身就走,“我先去干掉【鬼女红叶】了,你就去准备好交货吧。”
天国太阳老老实实跟上——他刚才其实一直在后面旁听着,这种场合完全没有他插话的余地。 等两人钻进天台的门消失不见,棒球帽男人伸了个懒腰,“贪心不足。”
说罢,他往前轻轻一跃,眨眼间便在半空中消失不见。 # “喂,山崎,那边那个墨镜男,是不是乱狮子一郎?”
高桥翔扯了扯正在跟店员调情的同伴,吸了一口手上的奶茶。 “乱狮子一郎?哪里?”
山崎健赶紧回过头来,顺着高桥翔示意的方向望去,便见一个寸头西装墨镜男钻进了一辆出租车,黑西装下的肌肉胀鼓鼓的仿佛要随时挣开衣服的束缚。 还有个模样清秀的少年拉开了另一边的门上了车。 “是他们没错,那个叫天国太阳的高中生我印象很深,是个动不动就流鼻血的色情小子。”
山崎健掏出两张钞票丢在柜台上,抄起可乐就往停在路边的车赶过去,“剩下的是小费,跟你聊天很开心!”
两人迅速发动汽车跟了上去。 店员小哥看了看柜台上丢着的两张皱巴巴的钞票,又看了看远去的车屁股,忽然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哆嗦。 正在专心跟踪的山崎健自然不会知道店员小哥的表现,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只会嘿嘿一笑。 现在他也正心情愉悦着,“想不到刚到这里就逮到了大鱼,翔,你的运气有够好的。”
高桥翔嘬着奶茶,紧紧盯着前面出租车的车牌号,“别跟太紧,乱狮子一郎出道那么久,反跟踪的意识肯定不差。”
“不用担心,就算被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们就是蹭个助攻而已,又不是跟他抢【复仇约束】。”
山崎健满不在乎道,“蹭助攻的又不止我们两个,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到了【鬼女红叶】的藏身之处了,乱狮子一郎没时间跟我们耗的。”
“被记恨上总是不太好的。”
高桥翔说道,“据说乱狮子一郎的心眼很小。”
“心眼小又怎么样,我还屁眼小呢。”
山崎健嗤道,“难得遇上一次妖怪破封事件,他还想吃独食?就算我答应,别人也不答应啊。而且我听说,橘凛昨天就已经到了这里了,乱狮子一郎恐怕没心情记恨我们喽。”
“【鬼姬】?”
高桥翔吃了一惊,“你哪来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床上啊。”
山崎健理所当然道,“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消息,来这里的路上我困得要死,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如果是她的话,专程来一趟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曾经跟那两人是同一个队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