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易安早就看上了老榕树所在的那块地,但是一直拿不到。 当地人都说那榕树是山神,不能动。 他想了很多办法都行不通,又舍不得放弃,经常去老榕树那里转悠,看榕树会不会突然死了,这样他就可以拿到地了。 那天他在老榕树那里,遇到一个全身穿黑袍子的女人,还戴着一副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那女人仿佛是在等他,等他站定,就走到他面前,说:“你这样干看没用,这棵树没那么容易死。”
何易安见她说穿了自己的心事,有些惊讶。 那女人说自己可以帮他拿到那块地,何易安怕遇到骗子,没有理她。 她却自顾自地说:“这榕树是血榕树,能祛邪救命,全身都是宝,很值钱的。”
何易安有些吃惊,他也是当地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忍不住问:“真的吗?”
那女人笑笑,说:“只想相信的人足够多,那就是真的。”
何易安听懂了女人的话,但还是有些犹豫。 那女人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在树干上划了一下,就把树割出了一道伤。然后她伸手做了几个手势,那道伤口就流出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 何易安惊住了,那女人又说:“你看,这样就是真的了。”
何易安看着树,还在思考,一回头,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他还往外面跑了两步去追,没有看到人影。 后来,何易安传出了血榕树的谣言,引来很多人。先是摘叶子,然后是掰枝干。当地最先还打算保护,派了人巡逻,但一直有人偷树。 何易安又找了几个做木材生意的朋友,天天找当地谈要买那棵树。但是价值太高,整棵树没人买得起,每人只买一部分。 风刮了起来,市场上要买血榕树的人也越来越多,全都涌到了中谷镇。 当地开了个会,征求了各方的意见,干脆大张旗鼓地卖起来。价格越来越高,来买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何易安看着榕树越来越小,知道自己没多久就能拿到这片地了。 这天,他爬到山上查看地形,意外地看到两个人在打斗。 他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害我?”
才知道其中一个是老人。突然金光大盛,射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只剩一个人了,他这才看清就是给他递点子的女人。 女人也看到他了,却没有理会他,把一个带尖角的东西收起来,走了。 过了两个月的样子,他正在准备买地的事情,那女人突然找到他,给了他一个木块,说那是榕树的木心,她现在没有稳定的落脚地,让他帮忙收着。 何易安开始不肯,女人微微笑着看着他。 他突然头上一凉,伸手摸了一把,才发现自己额头出现了一道口子,血流了满脸。 何易安不敢不肯了。 那女人让他小心保管,不然让他渣都不剩,然后又说把木块留在身边,会给他带来好运。 后来果然如那个女人说的那样,他很顺利的拿到地,盖起楼,卖得也很好。 “那木块还在你那?”
马朵朵急切地问。 “没,没了,”何易安说,“半年前,那个女人找到我,拿走了。”
很沮丧的说:“自从她拿走了那木块,我的运气就变差了。工地上刚刚死了一个人。”
柳贤压着声音问:“那个女人,是不是左边耳朵下,有一道伤痕?”
何易安回想了一下,说:“是,是。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刚好站在她左边,看得一清二楚。”
柳贤又问:“她和人打斗的时候,用的什么东西?”
何易安说:“我没看清,是,是金色的,有一个尖角。”
马朵朵见柳贤神色阴沉,就问:“你怀疑,是金色羊角?”
柳贤觉得自己心里很乱,坐在马桶盖上平静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看了看何易安,说:“别在这说。”
站起来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身,丢了一张名片给何易安,“如果那个女人又出现了,给我打电话。”
马朵朵恶狠狠地说:“那个女人是坏人。你被她利用了,害死了山神。以后不老实听话,做善事,下辈子等着变鸡变猪吧。”
丢下一脸惊恐的何易安,跟了出去。 走到外面,柳贤坐进车里,关好门窗,觉得平静了一些,才说:“那羊角的作用就是吸取魂魄和灵力,能把山神的灵气吸出来也不是不可能。你说过,山神就是榕树精,也是灵体。”
马朵朵点点头。 “那木心,应该是放进羊角里,把山神的灵气转化到了上面。”
“她说自己没有稳定的落脚地,让何易安帮她保存木心。半年前拿走,说明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落脚地了。”
柳贤闭了闭眼,说:“明晖酒店,也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五年前,也刚好是胥道士的朋友把羊角放到他那里的时间。”
柳贤仿佛没力气说下去了,声音越来越小,“上次,胥浅说那人传信来,说要取羊角,也是那个时间。”
马朵朵也轻声说:“那么就能肯定,明晖酒店,是小椿和蓝山人的老巢了。”
心想,那小椿抓山神干什么呢,反正不会是好事。 “我们要不要去明晖酒店看看。现在有了女鬼眼泪,我们可以打心鬼了。而且我们还有拔山在。”
柳贤摇头,“还不到时候。心鬼只是看门的,里面还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那小椿连山神都打得过,我们现在不是她的对手。”
马朵朵见柳贤神色暗淡,装作开朗的说:“那我们下次去吧。你看我们又掌握了些他们的情况。总有一天要把他们一网打尽,把他们害的那些灵,都救出来。”
柳贤点点头。 过了几日,马朵朵又去了仓布的山洞,给他带了很多吃的东西。告诉他山神的消息。 仓布听说山神暂时回不来了,很落寞。 马朵朵拍着那棵小榕树说:“没事,它会慢慢长大的。”
陪他喝了一晚上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