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朵朵听到“咯”的声音,好像是鼻子断了,脑子里嗡嗡作响,视线模糊起来。 她干脆在地上躺平了,“打吧,你把我的鼻子打掉了,我就不用闻你身上的臭味了。”
祩子连连挥拳,最后自己也累了,从马朵朵身上爬下来,坐在一边。 马朵朵鼻青脸肿,刚才听到好几声骨头“咔吧”断裂的声音,呼吸的时候像是漏了气,是不是断掉的肋骨扎到肺了。不能动弹,休息了一会儿,又有劲了,“女魔,你赶紧滚会你的魔界吧。”
祩子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杀了你。”
马朵朵笑了笑,嘴里直冒血,差点呛着自己,咳嗽了几声,挣扎着坐起来,吐出嘴里的血,“你要敢杀我,早就杀了。跟个武夫一样挥几下拳头而已。马爷现在不跟你计较,快滚吧。”
祩子大笑起来,“我不敢杀你?你这个窝囊样,以为你自己还是鬼神?我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不是很在意那个小鬼吗?我现在就去把他抓来,在你面前喝干他的血,一口一口吃掉他。”
马朵朵“呸”的一口血水吐在祩子的脸上。 祩子眼里迸射出愤怒的火花,似乎要把马朵朵吞掉,她狞笑着说:“我还没有吃过鬼神呢。今天可以大饱口福了。我要生吞了你!”
马朵朵冷眼看着扑过来的祩子,心想,被魔吃掉,鬼神肯定是没脸当的了,还能不能转世呢。 祩子露出满嘴尖牙,咬住了马朵朵的脖子。 马朵朵脖子一凉,突然听到有人在说:“祩子,住手。”
祩子离开了她的脖子,说:“由丧,你怎么又来了?”
语气里有些不悦和吃惊。 来人懒洋洋地说:“你一直在这边,我能不过来?”
马朵朵见自己被祩子丢开了,干脆躺在地上恢复力气,听到祩子说:“你不会是为了你的主人来的吧,小马?哈哈哈哈……” 马朵朵长出一口气,心想,小马真的来了,原来小马的名字叫由丧。 马朵朵想起身看看由丧长什么样,却实在起不了,就躺在地上继续听着。 就听到祩子吃惊地说:“由丧,你怎么变小了!你,你吞了老头的魔心?”
由丧没有搭话。 祩子说:“我就是专程来这边接他的!盼着他赶紧变回来,你居然他的魔心吞了!”
由丧懒洋洋地说:“那血都到老头嘴边了他都不吃,是真的想当人。他想做的事情,不管对错,我作为儿子都应该支持他。”
祩子说:“老头不在,我们家族实力受损,说话都硬气不起来。”
由丧说:“要那么硬气干什么?那些鸟不拉屎的地盘,挣来干什么?你既然觉得我们家族实力受损了,还生些血统不纯的小杂种出来?”
祩子没有回答。 由丧又说:“祩子,不要鸡蛋碰石头。”
还是有气无力的语气,只是“石头”两个字,像是咬着牙说的。 祩子“哼”了一声。传来她的脚步声,像是走远了。又听到由丧说:“把你的小杂种带回去,留下人类的那个孩子。”
祩子的脚步停住了,她问:“凭什么?”
由丧说:“凭我觉得麻烦。”
声音没有之前那么懒洋洋,带着些严厉。 祩子的脚步声又响起来,最后听不到了,应该是走了。 马朵朵看到一颗脑袋悬在自己眼前,然后就被扶起来,她皱眉问:“小马,你又附了别人的身吗?”
由丧说:“没有,我本来就长这样。这里离魔界近,我可以保持原身过来一会儿。”
然后又说:“我叫由丧。”
马朵朵的脸没那么痛了,打量着由丧。 眉毛有些八字,眼睛随着眉毛向下方耷拉,五官分得有些开,看上去没精神的样子。头发黑白两色,不是丝丝交织,而是一团黑色,紧挨着一团白色,软软的卷曲着,很像卷毛狗小马的毛。 马朵朵伸手比了比,由丧和自己一般高,“小马,刚才祩子说你是变小了,你以前多大啊?”
由丧说:“比你高两个头。脸嘛,像人类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吧。”
又追了一句,“我叫由丧。”
马朵朵白了他一眼,突然说:“小马,坐下!”
由丧的双眼间的距离靠近了些,看上去有些恼怒。马朵朵皱眉平视着他,不退让的样子。 最后由丧笑出了声,笑的时候,眼睛弯了弯,拉着马朵朵一起在路边上坐了下来。 马朵朵问:“因为你吞了魔心,小马狗才死的吗?”
由丧没有回答。 马朵朵当他是默认了,心痛那只毛茸茸的小狗。“只有那个办法才能救孙远光吗?”
由丧轻描淡写地说:“我是看你可以吞鬼气才想出来的这个办法。”
仰天长叹一声,“我差点死了呢,回去后把我的属地都毁了一半。还好是我亲爹,总算是融合了。”
他摸了摸马朵朵的头,“我要是有你那种能力,就不会这么狼狈了。”
又问:“你这能力是天生的吗?”
马朵朵点点头。 “魔气可以吞吗?”
说着就把手腕送到马朵朵嘴边。 马朵朵偏着头躲开了,“拿开,我可是鬼神。吸了魔气,还怎么回地府。”
由丧收回了手,“你现在根本算不上。你看你在人世,被打成这样了,也没人来帮你。”
马朵朵抱着手臂不哼声。 由丧见她不高兴了,就说:“当鬼神有什么好的。”
认真的说:“要不要到魔界去?很自由的,想干嘛就干嘛。我可以把我的属地弄成人世的样子,多抓点狗给你养着玩儿。”
“不要。”
马朵朵断然拒绝。 由丧问:“你既然想当鬼神,又可以吸魂魄灵力,为什么还一直在人世晃荡?”
我想当鬼神吗? 马朵朵抬头看了看天,因为自己心里也没有答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觉得脸发烫,小心地碰了一下,疼得“啧”了一声,“你就不能帮我治治吗?”
由丧说:“我们魔只会破坏,哪里会治愈啊。”
掰过马朵朵的脸仔细看了看,“你好得挺快的,都没有刚才肿了。”
马朵朵静静地坐着,等伤口慢慢恢复。坐得无聊了,她伸出一只手,“小马,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