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旺大笑起来,震落了几片树叶,“哥们儿,谁家挖游泳池是要前院后院连通了挖?你这是挖那啥……护城河啊!甭管你是想挖什么,还是等我挖好之后埋什么,我只管拿钱办事。”
柳贤二人守着黄明旺挖了一天的土,没有发现异常,等黄明旺收工后,他们也回家了。 两人回到家,田可嘉就告诉他们,紫菀和方圆吵架了。 马朵朵说:“紫菀不是要搬去和方圆住吗?”
田可嘉说:“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吵架。紫菀不肯去他家住,把他赶跑了。”
她瞄着两人,“是不是和你们有关系?我听到紫菀说‘根本不管他们的事,是我自己要去的。’你们把紫菀带到哪儿野去了?”
马朵朵和柳贤交换一下眼神,看来方圆还是对紫菀上次受伤的事情耿耿于怀。 马朵朵问:“然后呢?”
“我还听到紫菀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决定,我也能保护好我自己。’然后就把方圆赶走了。”
马朵朵小声地问柳贤:“看这情况,紫菀根本没想到方圆家里去住啊,方圆为什么骗我?”
柳贤说:“方圆八成把你当做缠着紫菀不放的妖孽了。”
马朵朵瞪了瞪眼。 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紫菀走下楼来,耳朵通红,白瓷一样的皮肤也是粉红。 她招呼都没打一个,直直地对马朵朵说:“方圆说你让我到他家去住。”
马朵朵瞪圆了眼睛,“我没有!”
她本来想说出实情,又不想说方圆的坏话,就说:“紫菀,这就是你的家。你愿意住多久就多久,愿意到方圆家去住,也行。我都随你。”
紫菀怔怔地看着马朵朵,眼里掉下一颗泪珠。“我也把这当成我的家。在这我还能做点事情,到方圆家去我能干什么?”
田可嘉抱住了紫菀的肩膀。“别哭了,你没做错。”
她带着紫菀上楼了。 柳贤说:“我妈以前还说方圆不像方家人。他现在骗了你又骗紫菀,行为倒是挺方家人的,只是手段拙劣了些。”
马朵朵不解地问:“紫菀还是挺喜欢方圆的啊,为什么不肯搬到他家去住?”
柳贤说:“紫菀是觉得方圆不理解她,自以为是的要对她好,根本不尊重紫菀自己的想法。”
看了看楼上,“紫菀是个女妖,倒还挺自立的。”
马朵朵说:“你歧视女妖是不是?紫菀独自修炼那么多年,当然独立了。所以才特别重视朋友吧,还不远万里来找玉竹。”
她做了个下定决心的表情,“我们得早点找到玉竹。”
想了想,又说:“到时候这里就住不下了,我就到你那去住。你的屋子,叫青柳居怎么样?”
柳贤抬眼看了她一眼,隔了半晌,说道:“好。”
花了三天时间,黄明旺就把院子里的土翻了个遍。除了土块就是石头,别说尸体,一点异常的东西都没有。 柳贤又花了一周时间,在土堆里细细寻找。 马朵朵早就等得不耐烦。“说不定挖土的时候,已经把阵脚挖坏了。”
说着走进了屋里,一面大喊着:“柳贤,把方锦水写的符纸拿进来,找灵线了。”
柳贤只得跟了进去。 “灵线是一条线吗?”
马朵朵搓着手臂,环视着屋里。 虽然拔山的驱赶了一个星期,屋里的鬼魂依然没有减少。 他说:“是什么都好,别再埋在土里了。不然还不如把房子拆了重新盖。”
顺手抓住了一个小鬼,丢给拔山。 这时,一声尖啸传来,一个穿着清朝官服的老鬼从他们面前直冲过去。连马朵朵都看到了。 那个老鬼突然化成了烟雾,不见了。 马朵朵惊得下巴都要掉了,“鬼都老死了?这屋里不会还有聻吧?”
“聻是什么?”
柳贤问。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
马朵朵脸上闪过一丝恐惧,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是人,怕什么聻啊,又坦然了,对柳贤挥手。“赶紧找灵线吧。”
柳贤手里拿着符纸,从二楼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过。 找了两三个房间,他在走廊停下了脚步,觉得自己又被马朵朵带偏了。“阵脚还不一定被挖出来了呢。”
马朵朵却看到符纸上的鬼画符像是燃烧起来,但是没有火光,符纸也没有坏。 柳贤也看到了,警惕地打量起四周来。 他准备从地面找起,蹲下后举着符纸,靠近地板。符纸果然在一处地方特别亮,但是地上并没有出现线一样的东西。 柳贤见那处地板还算完好,敲了敲地板周围。 马朵朵四处看着,想找个东西来撬地板,她的眼神在走廊里扫过,不知不觉走进了房间里。 她正在寻找着,突然停住了脚步,诧异地看着前方,嘴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哎哎”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老板?”
秦广王站在她面前,双眉如鬓,细长的眼睛盯着她,神光逼人。 马朵朵突然笑起来,开心地跑上前去。“我就说嘛,你不会不管我的。”
她跑两步,在秦广王冷得像寒冰地狱一样的目光注视下,动作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他面前一步远的地方,垂手站着,又叫了一句,“秦,秦广王。”
秦广王背着手臂,说:“自作自受。”
马朵朵低下了头,过了片刻,没听到秦广王的动静,偷偷抬头看他,看到他已经转身走远。 他的前方,出现了一条小路,阴风阵阵吹起了他的长袍,前方昏暗无光,黑云涌起。 秦广王也被吹得东倒西歪,他拔出佩剑。佩剑闪着寒光,倒映着黑云,也变成了黑色。 黑云中闪出一对对猩红的三角光,像是怪兽的眼睛。 马朵朵大叫着,“秦广王!”
跑上前去。 地上裂开一条缝隙,把她和秦广王隔开。缝隙瞬间变成手臂宽,深不见底,黑暗的底部也闪动着红色的光点。 马朵朵看着秦广王前面的怪兽渐渐显形,她后退两步,纵身一跃,突然手臂一阵拉扯的疼痛,差点脱臼。 身侧也传来拍击的痛感。她重重地拍在外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