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是够长，但是……”老样五担忧地看着马朵朵。 孟婆可不好惹，万一两人闹起来，被孟婆知道是自己说她的头发可以用来做武器，多半要找自己算账。 马朵朵却顾不了那么多，听到老样五说可以，奔着孟婆就去了。 刚进枉死城，就看到田可嘉在闲逛。 马朵朵对她挥手，“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跑了过来。“变成鬼了居然不用吃饭，无聊死了，我想看看能不能找个工作做，打发一下时间。”
田可嘉问：“你现在要去哪？”
她听马朵朵说她要去找孟婆，很有兴趣的样子，一定要跟去看看。 牛头她早就见过，现在角色不一样，没觉得害怕，平平常常地打了个招呼，和他们一起走。 “为什么一点金属都不要啊？”
牛头还在喋喋不休，“金属的杀伤力才够强。”
田可嘉问：“什么一点金属都不要？”
牛头把马朵朵刚才在样五那里做武器的要求说了，两人热闹地聊起天来。 马朵朵乐得清净，突然想起田可嘉什么话都藏不住，正要喝住她，就听到她给牛头说： “有金属不方便啊，飞机地铁什么的都不能坐呢。”
“地府没有飞机地铁啊。”
牛头瞪了瞪巨大的铜铃眼睛。 马朵朵装作没听见，默默地朝前走。 “哎呀，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嘛，现在的地府和人事都没啥区别了。而且我们家朵朵又不会一直呆在你们地府里。”
牛头猛地吸了一口气。 马朵朵想起了风承的风袋，差点被吸得停了下来。她提速猛跑，终于看到弯弯扭扭像蜈蚣一样排着的鬼队，大喊着：“到了！”
奔过去撑着孟婆的椅子喘气。 孟婆今天是个白发苍苍的婆婆，她用烟杆敲着马朵朵的头： “别冲着我出气，太热了。”
马朵朵避着她的烟杆，眼睛就往她头上溜。长度确实够，但这灰白灰白的颜色实在不好看啊。 “孟婆，你能不能变年轻点？”
马朵朵遗憾地问。 孟婆瞪了她一眼，对着奔过来的牛头没好气地说：“你也跟着她瞎混。”
牛头大声说：“孟婆，马兄想要你的头发做武器，然后回人世，你可千万别给她。”
马朵朵慌忙把牛头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回人世了？”
牛头白了她一眼，“别想叫我给你打开禁制。”
说完气呼呼地甩手走了。 田可嘉这时才跑到，刚好和牛头插肩而过，问马朵朵：“他怎么就走了？”
马朵朵没好气地瞪着田可嘉，“什么都往外说，你少说点话行不行。”
田可嘉叉腰瞪眼，想和马朵朵怼回去，突然看到孟婆眼神奇怪地瞅着自己，不由地图看自己身上是不是粘着什么东西。 孟婆一抚脸，再次坐回躺椅的时候，已经变成一个和田可嘉年龄相仿，却还要美艳上几分的女人，翘脚举着长烟杆的身姿无比妖娆。 马朵朵看到她如云的秀发，心中一喜。 孟婆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瞅过来，马朵朵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看来只能智取。 田可嘉见那么多鬼差都在忙碌，而这个女鬼一直坐着偷懒，已经知道她就是孟婆。 同为漂亮女人，她非常明白孟婆的心思，轻哼了一声：“作弊。”
孟婆没理会她。 田可嘉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不由掩住了口鼻： “谁在用烧水壶煮袜子吗？”
正在排队的鬼魂嘴角都抽了抽，有几个想冲出队列，又被鬼差打了回去。 “鬼差大哥，我后悔了，我不想投胎了，我想在枉死城定居行不？”
排在最前面的鬼魂脸色发青，哀求道。 “我生前好歹是个知名美食up主啊，怎么能喝那种东西……” “你不早说，现在晚了，册子都造好了，老老实实喝了去投胎吧。”
鬼差推了他一把，刚好把他推到大锅前。拿着长柄木勺的鬼差不由分说地把勺子塞进他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里。 鬼魂喉咙里发出干呕的声音，拿木勺的鬼差捏住他的鼻子，拉长了他的脖子，身后的鬼差猛拍他的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配合得天衣无缝，看来是做了非常多次了。 那倒霉鬼喉咙里咕咕两声，喉结上下滑动，本来惨白的鬼脸变成了绿油油的蔬菜色。 田可嘉循着恶臭的根源，发现了那一锅粘稠的咖啡色液体，还不时地冒着泡，嫌弃的样子溢于言表： “这不会就是孟婆汤吧？”
马朵朵同情地看着排在第二的鬼魂硬着头皮喝了一大口，使劲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田可嘉打量起孟婆店的内部来。“这材料都是好材料啊，怎么会做出来这么难喝的汤。”
马朵朵见孟婆只是翻了个白眼，没有吱声，明白她自己也知道熬的汤不好喝，心虚。 于是，故意大声说：“可不是嘛。我之前看到枉死城里的鬼魂多了那么多，结果他们不是不愿意转世，是不肯喝孟婆汤啊。”
“得亏这是垄断经营，不然这个店子早就跨了。”
田可嘉认真地说。 “这可不是垄断的事，秦广王早就叫我们要精细化管理了。只是嘛，有些鬼神能力有限啊。”
“能力不行就应该让给有能力的人啊，本来迷魂汤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又做得这么难吃谁愿意吃啊。”
“是啊，如果做得又香又滑，别说是迷魂药，就算里面有毒我也愿意吃。”
田可嘉如今知道马朵朵的身份，觉得有靠山，全然没把孟婆放在眼里。马朵朵是存心想激怒孟婆，两人一唱一和，就当孟婆不存在一样。 排队的鬼魂认真地听着，深有同感的样子，还有几个不停地点头。 马朵朵见孟婆的脸色已经不好了，嘴里塞着烟嘴半天没吸气，拉了田可嘉一把。 “别说了，孟婆以前做的汤还是很好喝的，现在吸迷魂烟太多，恐怕早就忘了做法了。”
“忘了就应该改进嘛。”
田可嘉不服气地说，“不懂就要学。”
孟婆重重地磕着烟斗，“这么说，你觉得你能做得比我这汤好喝了？”
“当然了。别说我拿手的甜品，就是我最不拿手的咖啡，也比你这个强多了。”
田可嘉指着那一锅不明液体说。 “行啊，那你就留在这里做吧。”
孟婆一挥手，地上窜出来几条铁链，把田可嘉拖进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