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意外发生。 乌尔奇奥拉甩动尾巴，将萨尔阿波罗从高空扔下，残破的躯体在白纱地上荡起一阵尘埃。 没有人上前去查看萨尔阿波罗的伤势，包括那些和它隶属于一个阵营的虚，这就是虚圈的法则，胜利者决定失败者的一切。 萨尔阿波罗的性命全由乌尔奇奥拉做主，这是蓝染也默认的事情。 蓝染在看到萨尔阿波罗被乌尔奇奥拉挂起时，便带着市丸银他们离开。 他的时间很宝贵，不应该将其浪费在失败者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击中在乌尔奇奥拉身上，等待他亲手处决萨尔阿波罗，不管是杀死还是吞噬，这在虚圈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乌尔奇奥拉并没有这么做。 看了一眼曲蜷在地上的萨尔阿波罗，乌尔奇奥拉解除二段归刃，径直飞到草冠面前，单膝跪下：“我已经完成您的嘱托。”
这场在其他人眼中的生死决斗，不仅事关乌尔奇奥拉和萨尔阿波罗的生死，还代表着虚圈两位王者对虚圈权柄的争夺。 可对于乌尔奇奥拉而言，他只是完成当初在现世答应草冠的事情，找机会揍萨尔阿波罗一顿，还不能打死。 所以他没有杀死萨尔阿波罗，只是将其重创。 看着半跪在前方的乌尔奇奥拉，草冠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很好，我很满意。”
说罢，便转身离去。 这场战斗已经落下帷幕。 乌尔奇奥拉在草冠离开后起身，和史塔克一行人跟在草冠身后。葛力姆乔犹豫了一下，选择跟上这只队伍的脚印。 那些宣誓效忠于草冠的大虚，很想尾随其后，但他们知道如今的自己，还没有资格成为那些虚中的一员。 颇为不甘的看了一眼，便各自散去。 蓝染一行人走后，萨尔阿波罗被重创不起，拜勒岗再次得到熟悉又陌生的权柄。 这时一位效忠于拜勒岗的从署官开口：“拜勒岗大人，请您下令处决萨尔阿波罗。”
虽然乌尔奇奥拉放弃处决萨尔阿波罗，但不代表其他人会放弃。要知道在虚圈最快的成长途径不是刻苦修炼，而是吞噬同类壮大自身。 看着沙坑中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萨尔阿波罗，一众处于亚丘卡斯很难放弃这么诱人的机会。 如果能吞噬萨尔阿波罗，不仅可以进化为瓦史托德，甚至还有希望掌握对方破面的力量，这是很难拒绝的诱惑。 现如今还滞留在石英林的大虚，都抱着这样的心思，之所以没有立即动手，而是顾忌拜勒岗。 这位前任虚圈之王的威慑力仍在，他若是决定吞噬萨尔阿波罗，其它大虚不敢有丝毫想法，只能放弃这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拜勒岗看了一眼深坑中的萨尔阿波罗，后者的灵压极其微弱，甚至难以察觉。 他知道自己现如今没有能力杀死破面后的萨尔阿波罗，这可能是唯一吞噬对方的机会。 拜勒岗相信自己就算是吞噬萨尔阿波罗，蓝染也不会因此怪罪自己。 这里是虚圈，谁会为了一个已经死亡的废物，去责怪前途无量的部下。 看着沉默不语的拜勒岗，那名请命的从署官心里一横，便准备亲自动手为拜勒岗大人献上美食。 然而就在他刚刚踏出脚步，拜勒岗枯哑的声音响起：“回来，我们走。”
从署官愣了一下，颇为不甘的看着萨尔阿波罗：“拜勒岗大人......” “你在质疑我吗。”
冷漠的声音让他恐慌不已，连忙跪下说道：“卑职不敢，请拜勒岗大人宽恕。”
“哼......” 冷哼一声，拜勒岗转身离去，枯哑的嗓音传遍石英林：“萨尔阿波罗的性命与我无关，你们谁若是想拿走，那就动手吧。”
一众亚丘卡斯听到拜勒岗的话，情绪都激动起来，但没有人敢立即动手。 它们还是忌惮拜勒岗，直到拜勒岗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石英林，这些亚丘卡斯们才敢动手。 先是一只犬兽形态的亚丘卡斯飞奔而来，它的速度极快，是一只擅长奔袭的虚。 疾驰的步伐卷起一层白沙，朦胧地挥舞有助于它掩饰自己的身形。 只是顷刻间，它已经距离萨尔阿波罗不足百米，按照之前的速度，仅需要一秒钟的时间就可以到达萨尔阿波罗身旁。 就在它暗自得意时，石英林外围数十只保持着基力安体型的大虚，几乎同时发射虚闪。 数十发赤红色虚闪穿过漫长的石英林，击碎一颗颗灰白石英树，来到它的身前。 侧身躲过这些虚闪，爆炸余波阻隔它继续前进。犬兽形态的亚丘卡斯恶狠狠看了它们一眼，此时在想动手已经来不及了。 数十只亚丘卡斯在林间显露身形，它们的灵压都不弱，在亚丘卡斯中也是佼佼者。 同时天空中也传来尖锐的叫声，几只掌握飞行能力的亚丘卡斯在高空盘旋，锐利的眼睛时刻关注下方变化。 想要吞噬萨尔阿波罗的大虚，远不止表面看上去的这些， 石英林深处，还有数十双猩红的眼睛看着这一切，它们很有耐心，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场面变得僵持起来，它们都是觉醒智慧的亚丘卡斯，深知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萨尔阿波罗的躯体只有一具，没有人愿意和别人分享此等美食。 对于在场的亚丘卡斯而言，它们都没有十足把握战胜对手，成为那最后品尝美食的虚。 失败就会死亡，即使如此，也没有一个大虚愿意放弃这个唾手可得的机会。 那可是一只瓦史托德的躯体，还掌握了破面力量，虚圈数百年都不曾见过这等好事。 终于，一只亚丘卡斯忍不住出手。 它只是往前踏了一步，无数虚闪便蜂拥而至，整个躯体被淹没在炮火中。 虚闪的轰炸声就是信号，战斗一触即发。 整片石英林乱成一团，它们拼尽全力去杀戮，嘶哑的咆哮声，虚闪爆炸的冲击声。 这可能是虚圈近百年来最惨烈的战斗。 对于这些亚丘卡斯而言，它们好像又回到自己蜕变大虚时那场厮杀，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能踏入更高的层次。 战斗持续了很久，终于一只亚丘卡斯来到躺着萨尔阿波罗的坑洞前，看着昏迷不醒的萨尔阿波罗，嘴角露出噬人的笑容。 张开大口向萨尔阿波罗扑去，它已经幻想出自己高高在上的模样。 然而就在他即将得手的时候，两根触须从坑洞飞出，将其牢牢锁死在空中。 其中一根触须，钻入它大开的口中，向着更深的地方探索。 这只亚丘卡斯拼命挣扎，恐慌的神色遍布那张灰白面具，它预感到会有极其恐怖的事情发生。 触手在口腔中疯狂搅动，它的腹部以肉眼可见速度膨胀，只听撕拉一声...... 一双纤细又惨白的手撕开肚皮，面色阴柔的萨尔阿波罗从中走出，甩了甩粉红色长发上的黏液，不屑地看着还未离去的大虚们：“啊......你们这些家伙，是想吃了我吗。”
萨尔阿波罗舔了舔舌头，不善的目光逐一打量这些亚丘卡斯。凡是被目光关注的亚丘卡斯，都低下自己的头颅，不敢有丝毫反抗的表现。 它们清楚，自己的进食已经结束，现在轮到它们成为猎物。 “算了，你们还是滚吧。”
巡视一圈，没有找到让自己满意的猎物。 萨尔阿波罗起步来到自己原本的身躯，低声说道：“我亲爱的哥哥，恭喜你获得新生。”
噗嗤一声，躯体从中间裂开，一个长相和萨尔阿波罗有些许相似的金发男子从中钻了出来。 金发男子甩了甩身体上的黏液，畅快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石英林外。 早已离去的拜勒岗，听着身后传来的响声，空洞的脸颊发出阵阵嘲笑声。 换做是以前，他一定会亲自吞噬萨尔阿波罗，得到对方的力量。 可是在见识到乌尔奇奥拉的二段归刃，拜勒岗清楚认识到，虚迈向最高的途径，绝不是吞噬同类。 既然看到通往最高的门径，何必去贪得一时畅快。 那些愚蠢的家伙，此生的顶点也就瓦史托德而已。 想到这里，拜勒岗越发开心，乌尔奇奥拉这个后起之秀给了他太大压力，好在虚圈的天才不多。 就在拜勒岗原地自嗨的同时，石英林的战火逐渐平息，两道身影从石英林走出。 那股熟悉的灵压让拜勒心头一沉，回首望去，果然是萨尔阿波罗那个家伙。 此时的萨尔阿波罗，灵压只有亚丘卡斯的程度，原本坚毅的面容变得阴狠许多。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萨尔阿波罗身旁有一个与其面容相似的金发男子。 两个破面，除了萨尔阿波罗以外，那个家伙竟然也是破面。 是什么时候，虚圈又出现了新的破面，为什么从未见过这个人。 拜勒岗思绪万千，看着越来越近的萨尔阿波罗冷哼一声：“萨尔阿波罗，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这幅模样。”
红头发的萨尔阿波罗陶醉地笑道：“什么这幅模样，这可是我原本的模样，不过剔除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
不必要的东西，是说那个家伙吗。 拜勒岗看向萨尔阿波罗身旁的金发男子，他发现对方身上的灵压，也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难道说，萨尔阿波罗这个家伙分裂了自己的灵体，还真是胆大妄为。 除了史塔克以外，这还是拜勒岗第一次见到有虚敢分裂自己的灵体，难道就不怕永远困在亚丘卡斯境界吗。 “你也看到了吧。”
萨尔阿波罗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乌尔奇奥拉的二段归刃，想要掌握那样强大的力量，需要让自己变得纯粹，变得疯狂。”
说罢，萨尔阿波罗肆意大笑。 他虽然放弃了强大的力量，但看到了通往完美的路径，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样吗，真是一个疯子。”
拜勒岗最后看了一眼萨尔阿波罗，便收回了目光。 已经退化到亚丘卡斯的萨尔阿波罗，就算他抱着破面力量，也不可能再站在自己头上。 此时草冠一行人回到虚夜宫。 史塔克以有事要忙，拉走了吵吵嚷嚷的莉莉妮特。 在被史塔克拖拽的同时，莉莉妮特挥舞着拳头大声吼道：“史塔克，你放开我！我又不是懒鬼，你困了就自己去睡，别拉我！”
看着闹腾的莉莉妮特被带走，草冠幸灾乐祸地挥了挥手，惹来前者怒目以待。 眼见自己在嘚瑟，莉莉妮特就要拿虚弹糊脸，草冠连忙收起自己不成熟的表现。 妮露抿嘴笑道：“草冠大人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我还以为您永远都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我也不想板着脸，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但这里是虚圈。”
草冠耸了耸肩膀，私下他还是很好相处的：“但这里是虚圈，一个外来人想要在这里立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啊，这里是虚圈。”
赫利贝尔感叹道：“生于这里的我们，从诞生那一刻，就背负着人们所厌恶的东西。”
“赫利贝尔......” 三兽神担心的看着赫利贝尔，对于一个虚而言，过于纠结这些，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没事。”
赫利贝尔微微摇头，目光落在乌尔奇奥拉身上：“我已经知道自己今后要走的路，很感谢你。”
“是啊，确实要感谢你的帮助，乌尔奇奥拉。”
妮露也在一旁附和道。 对于这些亲眼见证二段归刃的瓦史托德而言，他们已经明白正确的道路是什么，也算是未来可期。 乌尔奇奥拉点了点头，接受两者的谢意。 “没事的话，大家都会去吧。”
草冠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 妮露最不见外，迈着欢快的步伐向虚夜宫外走去。她和伙伴喜欢在外游荡，没有在虚夜宫居住。 赫利贝尔和三兽神行了一礼，回到自己在虚夜宫的住所。 唯有乌尔奇奥拉这个家伙，明明自己有地方住，还是喜欢赖在自己身后。 草冠轻叹一声，看着乌尔奇奥拉说道：“要不，我给你找个老婆吧。”
乌尔奇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