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下队长羽织的卯之花烈,没有往日那般威严,黑色的死霸服,柔顺的贴合着身体曲线。 要不是腰间的斩魄刀在提醒草冠,恐怕他真的会忘记,这个看似温柔可人的卯之花烈,曾在尸山血海中和自己搏命厮杀。 想到这里,草冠轻叹一声:“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让人不太适应。”
听到草冠的话,卯之花烈微微一笑:“没关系,今后的日子草冠先生可以慢慢适应。”
“今后的日子?”
草冠眉头微皱,略带狐疑地看着卯之花烈:“你的意思是......” 卯之花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欠身行礼道:“如果草冠先生不觉得麻烦的话,那我今后在虚圈的生活,还请草冠先生多多照顾。”
虽然心中早有所预感,但听到卯之花烈的回答,草冠还是感到惊讶:“卯之花队长离开护庭十三番队,四番队队长的职务由谁来统帅,那可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职位。”
他十分清楚像卯之花烈这样的死神队长,断然不会像蓝染那样做出过于大逆不道的事情,被逼无奈之下才叛逃尸魂界。 所以对卯之花烈来到虚圈,草冠说的是离开不是叛逃。 “四番队队长的职位,我原本是想交给勇音,但她目前的能力还不足以担任四番队队长。”
卯之花烈语气温和平缓地说道。 草冠听后点了点头。 以他对虎彻勇音的了解,现阶段确实不足以担任四番队队长。 四番队又不同于其它番队,负责救治医疗的四番队队长,不仅需要有强大的实力,还需要掌握高超的回道技巧。 放眼整个尸魂界,都很难再找到一个如此优秀的死神。 “原本我也很头疼这件事,好在昏迷期间,见到了一个人。”
提到自己昏迷期间,卯之花烈略带责怪地看了一眼草冠,后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人我认识吗。”
草冠有些尴尬地问了一句,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哈哈笑道:“应该是不认识,我当初加入护庭十三番队的时间那么短,又很少和你们四番队打交道。”
卯之花烈看了草冠一眼,显然是不相信草冠的话。 在存放尸魂界机密文件的中央四十六室待了那么久,草冠是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对尸魂界了解甚少。 “山田清之介,在百年之前就是四番队的副队长,后来被瀞灵庭的贵族们选中,担任真央释药院总代的职位。”
卯之花烈微微笑道:“我能这么快恢复,他可是帮了很大忙。”
山田清之介,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 草冠没有想到与之匹配的剧情记忆,想必又是一个出现在番外期刊中的人物。 倒是真央释药院他有所了解,那是专门服务于贵族们的医疗机构,能够被瀞灵庭的贵族们邀请担任总代,这个山田清之介的回道水平不用多说。 毕竟那些贪生怕死的贵族们,在自己生命安危方面,绝不会有半点弄虚作假。 虽然代理四番队队长的人选找到了,但要让真央释药院的总代去担任四番队队长,想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贵族街的那群家伙,会舍得放人。”
草冠嗤笑道:“他们可是把自己的性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才不会在乎平民的死活。”
从草冠的语气中,卯之花烈听出他对瀞灵庭贵族们的不满情绪。 在了解过草冠的生平往事后,她也知晓草冠对其不满的缘由,并无过多在意:“贵族们自然不愿意放手,但清之介很尊重我,愿意去帮我这个忙。”
见卯之花烈将一切都安排妥当,草冠明白她是真的打算留在虚圈:“既然卯之花队长有了决断,我也不好过多说什么,虚圈从不拒绝任何人。”
“但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卯之花队长放弃队长职位来虚圈的理由。”
草冠脸上带着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总不能以为,卯之花队长是想和我厮杀战斗,这才放弃一切奔赴而来,那我就未免有些受宠若惊了。”
听到草冠的话,卯之花烈语气平静地说道:“为什么不是呢。”
草冠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在自己不是一个战斗狂的前提下,真的很难搞懂这些战斗狂为了厮杀,会做出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看到草冠尴尬的模样,卯之花烈抿嘴一笑:“我虽然很喜欢厮杀,但之前那场战斗已经足够我畅快许久,之所以来离开尸魂界,是因为我要坚定一个原则。”
“一个原则......” 草冠若有所思地看着卯之花烈,后者微微点头:“剑八是最强死神之名,尸魂界在同一个时期不能有两个剑八,更木剑八有资格承担剑八之名,那么只有我离开或者死去。”
这句话卯之花烈没有告诉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但想必对方也清楚,所以也没有过多挽留。 以卯之花烈对剑八之名的执念,她既然全力出手,就必须考虑相应的后果。 当然,若是在中央四十六室的战斗能杀掉草冠,倒也不算违背剑八之名。 这也是卯之花烈的初始打算。 只要将知道自己隐秘的家伙都杀掉,死人是不会开口,秘密还能继续隐藏下去。 然而她没有杀死草冠,就需要考虑维护剑八之名,必须做出的舍弃。 在卯之花烈醒来后,她便开始考虑自己的去留问题。 原本这会是一个死结,但在疗伤期间有个不速之客登门拜访,让事情有了新的转机。 那个不速之客就是四枫院夜一。 虽然离开尸魂界有段年岁,但和卯之花烈这样的老牌番队长,四枫院夜一还是有一些香火情。 在告知来意后,四枫院夜一便向卯之花烈阐述了自己和浦原喜助的状态,以及言明草冠在现世协助她和浦原喜助的事情。 四枫院夜一不清楚草冠这次来尸魂界发生了什么,让其心态出现了一些变化。 但以她对草冠的了解,草冠和蓝染不同。 蓝染是一个非常纯粹自我的人,为了完成自己目标,他可以利用身边的一切。 情感对于蓝染而言,是没有价值的情绪。 他可以玩弄任何人的感情,也可以接受自己身边之人的背叛。 正如他在双殛之地说的那样。 那些开在悬崖边上的花,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它们向天空迈出了一步。 蓝染就是为了走向更高的层次,在悬崖边盛开的花朵。 它寄生于悬崖峭壁,没有土壤和水分滋养,自然也不会受其约束,会骄傲自我的盛开下去。 可是草冠不同。 有那样糟糕的人生经历,草冠是无法成为一朵被人呵护的花朵。 他就像是一颗小草。 不需要太多水分和阳光,在沃土和峭壁上都能生长,有着十分坚毅的品格。 虽然没有鲜花那么美丽动人,但柔弱坚韧的小草从不单独生长,它的出现往往伴随着绿荫满地。 护庭十三番队和蓝染是没有和解共存的可能,但草冠不同,他和尸魂界是可以维持和平共处的生态。 四枫院夜一看到那日在双殛之地草冠对卯之花烈的态度,希望卯之花烈不要以极端的想法看待草冠。 可以的话,最好尝试和草冠接触,让其对尸魂界保持一定的好感。 那时候的四枫院夜一,从未想过让卯之花烈辞去队长的职位去虚圈待在草冠身边,行使监护的职责。 虽然她自己就做过这种事,但正是因为亲身经历,才知道这种事有多么离谱。 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可是护庭十三番队的元老级人物,在瀞灵庭有着很高的威望。 让这样一位受人爱戴的队长去虚圈,四枫院夜一自己都觉得没可能。 然而对于正在苦恼自己去向的卯之花烈,四枫院夜一的到来为其指明了方向。 虚圈对护庭十三番队的死神而言,无疑是一个阴森恐怖的地方。 可是在卯之花烈看来,那种地方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前往虚圈不仅能解除自己面临的难题,还能帮助尸魂界缓解蓝染的压力,可谓是一举两得。 而且就个人情感而言,卯之花烈对草冠颇有好感,不反感一直待在草冠身边。 所以那看似毫无缘由的找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谈话,其实是深思熟虑后的决断, 说完自己的理由,卯之花烈眼中含笑的看着草冠,她相信草冠会接受她留在虚圈......是留在他的身边。 “看样子,我没有拒绝卯之花队长的理由。”
草冠向卯之花烈伸出手,他知道卯之花烈来到虚圈另有目的,但那又怎么样。 虚圈现如今另有心思的家伙可不少,单是护庭十三番队的队长们就有三位,不差再多一个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 面对草冠伸来的手,卯之花烈大大方方的接住:“我已经不在是护庭十三番队的队长,不必再称呼我卯之花队长。你以后可以叫我的名字烈。”
“可以吗...烈。”
草冠有些生疏的去适应这个名讳。 听到草冠口中不是很清晰的名字,卯之花烈展颜笑道:“有什么不可以吗,宗次郎。”
看到卯之花烈明媚的笑容,草冠也开心地笑了起来:“是啊,没有什么不可以。”
作为虚圈的半个主人,草冠接受卯之花烈不需要经过任何人准许,他自己就可以做主。 因此在两人商定后,草冠便卯之花烈回虚夜宫。 看着矗立在苍白沙漠上的巨大建筑群,卯之花烈露出些许惊愕的表情:“宗次郎,这是你们打造的宫殿吗,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创举。”
自从蓝染回虚圈后,变化最大的就是虚夜宫。 可以说是三天一小建,五天一大建,秉着累不死虚就往死处干的心态,虚夜宫早已膨胀成一个庞然大物。 草冠对建造虚夜宫唯一出的气力,就是在和蓝染的战斗中把拜勒岗的宫殿毁了,为虚夜宫搭建腾出了一片空地。 其它的都和草冠无关。 设计方案是蓝染一手敲定,施工人员是那些昼夜劳作的大虚们,就连后期装潢也由萨尔阿波罗带人处理。 面对卯之花烈的夸赞,草冠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没错,虚夜宫是我们亲手搭建的家。”
没有黑心揽下所有功劳,也算是资本家的良心作祟。 看着身旁挺胸给自己打气的草冠,卯之花烈微微一笑,她可有听妮露艾露说草冠的丑事。 老想往外跑的虚圈之主,永远睡不醒的虚夜宫大管家,还有一个只会摆着臭脸的死跟班。 在妮露艾露口中,虚圈只有好姐妹赫利贝尔在认真做事,其他人不是在摸鱼划水,就是在闷头搞事情。 就在卯之花烈思考之际,一道黑影从天边落下。 看着来人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应该就是妮露艾露口中“摆着臭脸的死跟班”。 还挺形象。 乌尔奇奥拉看了一眼卯之花烈,眼神没有丝毫变化,面向草冠单膝跪地:“草冠大人,蓝染大人在正殿等您。”
草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心中清楚蓝染找自己的目的,无非是询问卯之花烈为什么来虚圈。 至于蓝染是怎么知道卯之花烈到来,不是有人告密,而是虚夜宫附近遍布监控系统。 草冠带着卯之花烈光明正大的接近虚夜宫,就是在告诉蓝染,他已经接纳了卯之花烈。 蓝染显然猜到草冠的想法,这才让乌尔奇奥拉前来通知自己正殿会面,商量一下如何安置卯之花烈的事情。 依旧不急不缓地走着,卯之花烈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没有去催促草冠,也没有询问蓝染的意图。 对她而言,蓝染的心思不重要,重要的是草冠是否愿意接纳自己。 只要草冠愿意接纳自己,那么她孤身前往虚圈这步棋就不算失败,至于后续会有什么发展,就不是现阶段可以预料的了。 见两人不开口,乌尔奇奥拉才不会说话缓和气氛,就面无表情的跟在草冠身后,三人从正门进入虚夜宫正殿。 虚夜宫正殿就是草冠之前召集所有大虚的大殿。 在所有大虚都完成破面化后,大殿的空间就变得空旷许多,稍后这里也会被虚圈建筑队二次改造。 当草冠三人走进大门,厚重的石门关闭,阴冷的烛火在两侧点燃,冷白色烛光点亮穹顶。 数百双神色不善的眼神避过草冠,看着他身旁的卯之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