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的安静娇美。此刻的她,眼神狠厉,白皙的脸儿染了艳丽的血,动作间更是杀意凛凛,手起刀落间,便是一个人命丧她手!许滇易吓得腿一软,后退两步。这哪里是娇滴滴水灵灵的美人儿,这分明是杀人不眨眼的夜叉啊!房卿九嘴角似鬼魅般勾起,手起手落,鲜血飞溅,染在她的衣衫和面颊,她云淡风轻的用手背擦拭了下。该死的人,就不该寿终正寝!这群护卫平日里跟着许滇易为虎作伥,手底下沾染的无辜鲜血同样不少,如今她将其一一灭了,也算是因果循环。而她既然敢杀了那么多条人命,就不害怕世道轮回,报应不爽。有些事情,做了,就要做好承担的准备。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她都从未逃过,也不屑逃。房如甯看着许滇易的护卫一个接着一个的减少,心里也燃烧起阵阵快意。她暗暗捏紧掌心,真恨不得冲上去抢过护卫的剑,杀了那最应该死的禽兽!这些年来,也不知道多少无辜女子被他折磨而死。如今,也是该偿还的时候了。许滇易双腿打着颤儿,他再也没有闲情逸致欣赏房卿九的美态,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他得先保命。只有命在,他才能继续为所欲为。护卫越来越少,许滇易的害怕也在不断加重,他求救的看向屋檐之上的容渊:“容渊,你我好歹相识一场,眼下我有难,你是不是也应该出手帮忙?你别忘了,我可是深受皇上重用的,你若此次帮了我,我一定会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
“……”容渊一手背在身后,晚风吹动他的衣衫,吹动层层广袖翩跹,清冷的眼眸之中,毫无波澜。许滇易急了,冲着他吼道:“你别忘了,皇上因为镇国公府权势滔天的缘故,一直对你镇国公府心怀忌惮,更是对你和你父亲毫不上心。你若帮了我,便是对我安钧伯府有了性命之恩,日后,若你镇国公府出事,我安钧伯府一定竭尽全力相救,我也可以保你镇国公府重新获得皇上信任!”
“……”容渊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镇国公府的荣辱与否,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安钧伯府来判断,更不需要许滇易美言。房卿九解决掉最后两个,将鲜血染红的剑身放在其中倒地的护卫身上擦拭一番,再用剑尖指着许滇易。“到你了。”
许滇易好说歹说容渊都不愿帮忙,只好在房卿九面前跪下,他盯着剑身,再扫了眼躺了一地的尸体,浑身发颤:“房卿九,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她如望着蝼蚁一般瞧着他:“……”“你是要荣华富贵,还是要金银财宝,或者家族荣耀?只要你想要,我统统都可以给你,但前提条件是,你别杀我!”
“……”房卿九不为所动。许滇易见她没有反应,干脆跪在地上叩头求饶:“你放过我,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保证再也不打你的主意了。并且,我保证,从今以后,你房府的兴衰荣辱,便会与我安钧伯府为一体!”
“……”房府的兴衰荣辱,与她无关,与原主也无关。就算房府要争一个前程,那也是房至禹该去考虑的。房卿九看着连连告饶的许滇易,想到那些女子是怎么死的,以及房如甯身上的各种伤痕,顿时觉得一剑弄死他太过简单,于是持剑一挥。“啊——”惨叫响彻夜空。许滇易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腕在原地打滚:“啊……啊……”她那一剑,挑断了他的手筋。房卿九冷冷勾唇,她受过大大小小很多伤,清楚地知道人体的什么部位能够让人疼的生不如死。许滇易既然那么爱折磨人,花样也多,那么他一定也清楚。在许滇易痛的死去活来在地上翻滚的时候,她又一剑刺穿其琵琶骨,紧接着手腕连着翻转,许滇易身上便鲜血迸溅,布满大小如一的伤口。“啊……啊……”许滇易痛的蜷缩成一团,他像是看见了来自地狱的阎王般看着房卿九,努力的往后爬。鲜血,在他爬行过的地方留下一滩血迹。折磨够了,房卿九正打算一剑将其解决,忽然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这时候会有什么人来?她杀意一敛,脚尖一点,在原地纵身而起,落定在屋檐,房卿九一手揽过房如甯的腰身,一手还剑入鞘,与容渊一同藏在院子的大树之上。紧闭的院门被人推开,烛光中,照亮房至禹的容颜。房至禹知道许滇易将人接走以后,本打算不闻不问,可是睡到半夜觉得有可能出事,便穿戴好赶来。谁知刚到,就发现府门外一个守卫都没有。他察觉到出了事情,便闯进来,然而一进来,扑面而来的,就是浓浓的血腥气。眼眶里,倒映出遍地横七竖八的尸体。许滇易看到他,眼底生出一股希望,冲着他喊:“房至禹,我在这,我在这里!”
房至禹绕过一具具尸体赶到许滇易面前,在他身边蹲下:“许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许滇易身体多处受伤,不能动弹,只能躺着:“先别管怎么回事,你快去请大夫来救我……”房至禹起身:“好!”
等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房卿九隐藏在树上,与容渊对望一眼。她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片树叶,正打算在房至禹离开后杀了许滇易,就被拉过手腕。容渊握着她的手腕,摇了摇头。许滇易趴在地上,鲜血直流,他清楚地知道,若是再不找大夫过来,他便会流血而死。因此在见到房至禹停下脚步之时,他怒吼道:“你还站着干嘛,再不请大夫,我就要流干血身亡了!”
流干血身亡吗?房至禹嘴边勾起妖异的弧度。他拾起地上染了血的剑,慢悠悠的走到许滇易面前,继而蹲下,似枯井看不到尽头的眸中,蕴藏着嗜血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