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识到衫宝的易容术。不得不说,衫宝的易容术的确登峰造极。衫宝高兴完,坐到一边,恢复她原本活泼的性子,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阿九,你是不知道,你不在这三日,我装你装的可累了。中途如甯小姐来看过你几次,不过她没看出什么破绽。倒是学琴时,我代替你去孔先生处时,他看我的目光怪怪的,就好像识破了我的易容术一样。”
说到孔文玄的观察力,衫宝必须佩服。她隐隐察觉到,孔文玄其实知道了她不是房卿九的真相,也担心他会来找自己。不过幸亏孔文玄只是住在房府,而不插手其他的事情。也因此,衫宝才侥幸的没有被拆穿。她说完,蹙着眉,表情有些丧:“师傅说我的易容术很高明,能够骗过很多人,但经过孔先生的事情,我觉得,我的易容术也没有多高明,还是有一些聪明人是没办法糊弄过去的。”
房卿九随手扯掉头上的发带,如瀑的青丝散下,披在肩头:“你的易容术很高明,我刚看到时,也愣了一下。”
她不说假话。衫宝不愧是汲隐的弟子,有真才实学在。孔文玄能够识破衫宝的易容术,只是因为孔文玄对她本身就特别熟悉。所以,尽管衫宝在努力的模仿她的样子,但骨子里还是衫宝,这是掩盖不住的。至于房如甯为何没有发现,只是房如甯闲在年纪还小,洞察能力不够高明,同时也因为房如甯是个琴痴,只要衫宝跟她保持距离,房如甯自然察觉不到。房如甯都认不出来,更别提房府的其他人。房卿九觉着,她以后如果有事外出,可以把衫宝留在房府,让她扮作自己把众人糊弄过去。她理了理柔顺的长发,进入里屋。衫宝等在外面。房卿九换好衣服,绕过屏风出来。还没抬脚,她的脚边就趴着一团软绵绵,圆润润的东西。桂圆猫眼抬起,望着她,奶声奶气的喵了一声。那模样,萌的直直戳在人的心上。房卿九蹲下身,将趴在脚边的桂圆抱在怀里,摸了摸它的小耳朵:“桂圆,你家主子走了,以后,你就留在我的院子里,继续跟我相依为命吧。”
衫宝吃完东西,一抬手,把脸上的面具撕扯下来,露出原本面貌。房卿九:“……”易容术是个好东西。……秋闱一开,各地学子陷入了废寝忘食的读书之中。结束秋闱,学子们的心也没有放下,都在担心结果。转眼间,便到了发榜的日子。房卿九了解完容渊那边的情况,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燃烧殆尽。兰茜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小姐,中了,堂少爷中了!”
房卿九抱着桂圆去了院子里的八角亭,把桂圆放在石桌上,晒了晒暖融融的太阳,她懒懒的打了呵欠,对房至禹的好结果并不上心。他顺利通过秋闱,不过是迟早的事。房府一直没好事儿,出了房至禹的事情以后,老太太高兴的身体也恢复了,命府里的人全部到场,一起去了明心院商议大摆宴席的事。黄氏高兴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连着多日阴郁的心情,总算一扫而空:“我就知道,禹儿一定能通过秋闱!”
老太太满眼欣慰,也为房至禹高兴,但一想到接下来还有会试,便不敢掉以轻心:“禹儿,接下来,你就好好准备会试吧。”
房至禹点头,忽然道:“祖母,我与瑶儿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老太太面露不愉。好好的氛围,就因为房至禹的一席话弄散了。黄氏则甩了甩帕子,似乎面前有什么晦气一般:“好好的,你说那事儿干嘛?”
房添寿面带喜色,等老太太说完房至禹的事情,他站起身笑道:“老太太,这次可谓是双喜临门,禹儿通过秋闱,而绿嬛跟凝芝也有了身孕。我想着,既然她们有了身孕,便不能够继续没名没分的待在我身边。我的意思是,将她们抬做姨娘,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
房卿九眼底滑过笑意。这可热闹了。茵姨娘与房如甯母女互相看了一眼。从房如韵掌家之后,因着房如韵厌恶房卿九的关系,自然迁怒到了房如甯的身上,也就暗中扣住了她们母女院里的月例。也好在之前有房卿九送的千两银票,以及茵姨娘以往攒着的银两,足够她们母女安安稳稳的度过几年。而且房卿九私底下还会让钱掌柜给她们母女准备衣裳,两母女平日里便也用不着银两。茵姨娘本就是个不喜欢争来争去的性子,眼下凝芝绿嬛得宠,她并不在意。至于今后,那便是黄氏要操心的事情了。老太太看了眼面色沉下来的黄氏,她能够对黄氏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能让凝芝绿嬛继续没名没分的伺候房添寿,但事情关系到她的孙儿,她便不会做出让步了。因而,在房添寿提出来要将凝芝绿嬛抬做姨娘后,老太太也不再顾忌黄氏,应了房添寿所求:“虽然凝芝绿嬛上不得台面,但肚子里怀着的,毕竟是我房府的子孙。既然是我房府的子孙,那就不能够没有名分,此事,便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房添寿一笑:“多谢老太太。”
黄氏脸色愈发难看了。可老太太是什么性子,她也清楚的很。说到底,她在老太太眼里始终是个外人,不管她受了什么委屈,都别指望老太太能够站在她这边出气。老太太关心的,始终是房府的未来。而且哪怕房添寿再怎么不是东西,都是老太太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老太太有所偏心也属正常。老太太见黄氏闷声不吭的,又道:“这次叫你们过来,还有一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