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打算要我吗?……这句话,重复在容渊的脑海里。他此刻,眼里只有房卿九的容颜。他的呼吸加重,狭长的眼眸危险的眯起,目光落在她脸上怎么也移不开。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滚烫呼吸,在这一刻复又重新点燃,且越烧越旺。他怎会不想要她?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以前,是他年纪太小,与她差距太大,他觉着陪伴在身边就好,并没有那方面的念头。反正容渊此人,无论前世今生,在情欲一道本就没什么需求,他一直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现在,他发觉以前的想法是错误的。这世上,不可能有人在面对喜欢之人活色生香的场景没有反应,尤其她还那般动人,眉梢眼角的点点风情,随随便便就能挑动他的情欲。他,正值壮年。她,正是含苞待放,引人采摘的年纪。容渊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她滚烫躁动着,他渴望拥抱她,亲吻她,占有她。可惜,不是现在。房卿九察觉到他的念头重新燃起,迎上他危险似乎要吃人的目光,她一点也不害怕。不是有句话叫被宠的有恃无恐吗?她就是被宠的那个人。前世,是父亲宠着她。这一世,没了父亲,还有小容渊。她本就是顽劣的脾性,谁对她好,她便得寸进尺的索要更多的好。偏偏容渊知道她的脾气,还非要宠着她,纵着她,到现在,房卿九也控制不了她的坏心眼儿。除却这一点,那就是她知晓容渊眼下有隐疾。她眉眼流转,声音婉转间,添了一丝勾引的成分,更显柔媚:“镜之,你不要我吗?”
容渊:“……”想要。不能要。他瞪了眼房卿九,知晓她是故意的。对着这张脸,却怎么都摆不出一个难看或者愤怒的脸色。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瞪她一眼。容渊深吸口气,伸手扯了扯被她拉住的一片衣角,无奈地开口:“莫要胡闹。”
房卿九扯着他的衣角,戏弄的心思一上来,她自己也控制不住:“镜之啊,我也不想胡闹,可是谁让我一看见你,就想要逗逗你呢?”
她真的很喜欢逗容渊啊。无论是小时候的容渊,还是长大后的容渊,都能够刺激她骨子里的恶作剧念头。容渊闭了闭眼,右边的剑眉,因为努力的隐忍而微微挑动着,那模样攻气又邪魅。偏生他的样子禁欲又清冷,因而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他身上时,矛盾的美,让人移不开视线。眉心中央的嫣红小痣,似乎染了血,妖冶无双。房卿九瞧着,咽了咽口水。明明是她在挑逗容渊,想要戏弄他,但是她怎么觉着,容渊的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想要把人扒了衣服吃干抹净呢?她果然没救了。就算是没有一开始的‘日日与君好’,她肯定也逃不过容渊的美色。还有这张脸,百看不厌。两年过去,她即将及笄,他也是二十八的年纪了,可岁月并没能够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在军营里的生活,也没能够磨去他的那股少年气。容渊又扯了扯衣角,耐着性子,好脾气地道:“松开。”
换成其他的女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蹲下身,掐住她的脖颈,直接咔擦一声结束掉对方的性命。房卿九扯着他衣角的手更加用力的攥紧,她想要看看,容渊究竟能够对她容忍到什么地步。于是十分嚣张的又扯了扯衣角,再一抬下巴:“不放!”
他右边的剑眉挑了挑:“……”有一个磨人又蔫坏蔫坏,还不在意男女大防,世俗偏见的未来妻子,当真无奈。他睁开眼,对上房卿九一脸‘不放不放就不放’的坚决面孔,薄唇一抿,咬牙道:“我再说一次,放开!”
“……”房卿九意外的抬眼。呀!她这是玩过火,惹得容渊生气了啊。不过生气又怎么样?有本事揍人啊。她又用一种‘你敢揍我,我就敢不要你’的目光瞪着容渊。容渊继续深吸口气,来来回回的吐纳气息。很好。不能凶,不能骂,还不能揍。最后,他只好动了动被扯住的衣角。然而房卿九是打定主意要跟他杠上了,死活就是不松开。容渊拿她没有办法,忽然一笑,直接把被被她扯住的外衫脱下。房卿九握着手里的衣物:“……”容渊退开两步,生怕她又伸出手抓住他的衣物,勾唇一笑:“刚才疏风前来禀报,说是静安王等我下棋,我如今寄人篱下,不好不去。阿九,你喜欢我这件衣物,我便送给你罢了。”
他说完,转身大步走了。房卿九握着衣物,趴在温泉的池子旁,眼睛里最后看到的景象,是容渊两只染上红的似乎要滴血的耳尖。她再次笑了出来。舒舒服服的沐浴完,房卿九穿上旁边放着的衣物。容渊的身形比她大,也比她高,因此她穿在身上还是显得很长,不过眼下,也没得挑剔。衫宝在外面等着她出来,面前摆放着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正啃了一口鸡腿,就见她穿着这身衣服走出,当下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阿九,我有一种你穿了大人衣物的感觉。”
房卿九甩了甩过长的袖子,赞同衫宝的说法。……长孙麟手里拿着棋子,看了看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他是很喜欢跟容渊下棋,可从他来到这里开始,就一直在跟容渊下棋。转眼过去,这都快到晚上了。长孙麟想到还得出宫,放下棋子:“容公子,今日你我这棋,就下到这里为止吧。”
容渊眉头微蹙,只好放下棋子。他其实还想跟长孙麟多来几盘棋,想到玉华宫活色生香的那一幕,他的心,立即乱了。长孙麟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以为是跟长孙月骊起了争执,也没有站出来说和,只道:“容公子,在下有一事相求。”
容渊抬眼,轻笑一声:“我如今这副光景,已是无用之人,哪里还能应允他人。静安王,你是在跟我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