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卿九脸色更难看了,朱唇抿成一线。她有点懊恼,给自己找俊俏小郎君是没问题的。但关键就在于,她给自己找的俊俏小郎君,实在太俊俏了。容渊上前两步,站定在她面前,一手捏住广袖一端,另一手以手背触摸她的额头:“是哪里不舒服吗?”
房卿九拿开他的手:“镜之,别告诉我,我眼里的嫉妒,你没看见?”
他收回手,心情极好的理了理长袖。他自然看到了。所以,才会高兴啊。回想起之前他因着李嘉和的事情吃醋的事,再对比眼下房卿九眼底的独占欲,以及对长孙月骊的敌意,容渊嘴角上扬的弧度加深,眼底笑意晕染。他转身,从一旁拿了发带,随手将一头黑发绑住。房卿九盯着他的背影,那寝衣层层薄如蝉翼的贴合在他身上,看着还算不暴露。可从她的角度看去,刚好瞧见他广袖之下若隐若现的手臂线条。唔……委实勾人。房卿九觉得,她都把持不住想要睡容渊的欲望,更别说盯着容渊如此之久的长孙月骊了。为了保险,房卿九去里面找了一件白色披风出来。她走到容渊后面,由于身高的缘故,给容渊披上衣物的时候必须踮一踮脚。做完这些,她拉住披风两端的带子,打了死结。容渊由着她作为,轻笑出声。房卿九看着他的模样,公子如玉,清冷出尘,还是那般俊美禁欲的容颜,却因着多了一件披风的缘故,少了那份若隐若现的欲念。她满意的点点头,再满意的用小手抚摸了几下披风。这时,门被推开。长孙月骊做了一番打扮起来,去掉沉重的龙袍,她换上寻常女子的装束。只见她一袭鲜艳如火的朱红长裙,珠翠满头,发髻之上,斜插一支孔雀金步摇。随着她的走动,步摇摇曳间泛着明黄光亮,层层裙摆则像是花瓣似的铺开。荣公公守在身侧,不敢看公子容颜,只对着站在容渊身旁的房卿九招手,示意她跟着一起退下。房卿九是不想要走的。她相信容渊不会背叛自己,但她不相信长孙月骊会适可而止。都是女流氓,长孙月骊什么心思,她最懂了。可她现在,就是容渊身边的小太监,人家太监总管都使眼色打手势让她赶紧滚到一边了,她总不好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伺候吧。容渊注意到这点,当着长孙月骊的面,也不避讳,直接拉过房卿九的手:“荣公公,我想把这个小太监留在宫里伺候,你没意见吧?”
荣公公陪着笑脸:“……”他哪敢儿有意见啊,公子可是皇上的心上人,他充其量就是伺候人的奴才,没胆子有意见。长孙月骊见状,对容渊亲昵他人的举止很不满意,不悦的目光,落在房卿九身上。来时,她听说过房卿九。荣公公一直在夸赞这个小太监有多机灵聪明,也说到她在容渊面前有多得宠的事情。之前听着,她还存有疑惑,现在亲眼见到,才知晓荣公公所言非虚。而且,容渊对小太监的上心程度,比荣公公说的还要上心。长孙月骊特意收拾一番,就是想要前来跟容渊单独相处,哪里会乐意宫殿里多出来一个下人:“容渊,你我相见,我不喜欢多余的人在场。”
容渊拉着房卿九的手不松,神色清清冷冷的,那副高傲禁欲的模样,看着都动心:“她不是多余的人。”
房卿九很不好意思的看着长孙月骊,陪着笑脸。心里则是各种夸赞容渊。很好。非常好。就应该这么做。她就不信了,等会儿长孙月骊想要推到容渊的时候,身边多出来一个人,她还怎么实行推倒计策。长孙月骊收回目光,看出容渊执意要把人留下,也不好当着一堆奴才的面跟他发火。更何况,她过来是抱有其他目的的,等会儿找个借口,把人赶出去便是。难得容渊对身边的人上心,长孙月骊也不会做的太过分,她扯出笑颜,对房卿九道:“你就是小九?”
房卿九应了声是。荣公公见她站在容渊的身后,回答问题时也不知道下跪,心想看着机灵,却是个不懂规矩的,暗暗埋怨之前的广公公没将人教好:“小九啊,跟皇上说话,得行跪礼。”
容渊将人往身前一拉:“我玉华宫的人,无需跟任何人行礼。”
荣公公为难的看了眼长孙月骊。长孙月骊得知容渊隐疾不在的消息,心情正好着呢,懒得动气。再者,容渊也没说错,在玉华宫伺候的人的确有很多特权。既然他身边的疏风都不用行礼,再多免去一两个人不行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长孙月骊挥了挥手,出言:“罢了,小九不用行礼。”
房卿九哼了声。这女人才不是慈悲心肠,她分明就是在讨好容渊。荣公公退下去,有点嫉妒房卿九,早知道在公子身边能够威风到不用行礼,他就扔掉太监总管的位置,跑到玉华宫当小太监得了。随后,一群宫人鱼贯而出,他们手里,端着一道道色泽诱人的的佳肴。待一道道菜肴放好,长孙月骊让所有宫人退下。容渊始终拉着房卿九的小手:“阿九留下。”
长孙月骊:“……”她忍。房卿九在心里得意不已,长孙月骊这时候,也只能忍了。长孙月骊有点憋屈,但只能忍着。一个小太监罢了,不值得上心。长孙月骊端起面前的酒杯,望着烛火通明下的容渊,心跳加速。她仰头,喝了一口酒,有些话不好明说,只能暗示:“容渊,你在我身边有些时日了。”
她若是男儿身就好了。若为男子,面对心仪之人时,也不用矜持。房卿九站在容渊身旁,留心着两人的举动,见长孙月骊这副怂包样儿,立马乐了。她还以为长孙月骊有多流氓,结果在面对容渊时,也跟其他女子没两样。不过长孙月骊到底是跟寻常女子不同的,毕竟寻常女儿家,谁敢做出养皇夫的事。容渊闷声不语。长孙月骊等了会儿,没能得到他的反应,便不耐烦的蹙眉,一张挺美的脸蛋多了两分阴沉:“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