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禾身形落地。
经历在和异变妖兽的战斗之后,她虽然无伤,但有几分力竭。 索性被那尊主威力震撼后,如今精神尚还算足。 周遭景象触目,让她感觉到熟悉又陌生。 她眨了眨眼睛,唇角不由得扬了起来。 这里正是她晋升为一等弟子之后所获得的居所。 神隐境开启之际她在此处自修炼之中醒来,如今传送出来,居然也是在此处。 周遭的摆放一如初时模样。 窗户紧闭着。 因为修习之时开启了居所的防护阵法,桌面上甚至不带一丝沉积的灰尘,依旧光洁。 裴夕禾走到了窗边。 挥手撤去了守护阵法。 她推开了两扇雕花木窗。 真好,窗外正是下午的光景。 曦光柔柔,褪去了正午的燥热气,沐浴在裴夕禾的身上,让她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舒服极了。 她在神隐境之中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而那些隐藏的疲惫一下袭涌了起过来。 她倚靠在木窗边,有着柔风在从外面吹打到她的脸上。 可是不用去担心了,担心这是不是神隐境之中什么妖兽捕猎的讯号。 她长发披肩,眼眸低垂。 皎洁的肌肤因为之前的大战甚至不算干净,可是却和此刻融洽又和谐。 她闭上了眼,感觉到了安定和久违的平静。 ……………… 渺渺的云雾缠绕着仙山。 这座仙山上粗略看去不算高,而顶部偏平。 一座仙府立在其山头。 陆长沣显然是休整了一番。 他身着白玉锦缎绣银丝的道袍,上面大片的银色云纹和飞鹤衬得他超然而出尘。 头上用银冠束发,露出些许披散在两侧。 但是他此刻却是有些急迫。 正朝着顶峰所在的仙府而去。 那仙府的门匾上正写着两个大字。 明明是简单的墨笔,却充满了无穷的道韵在其中。 正是:“陆府” ………… 殿阙内。 深海沉香燃着,透着雕龙的香炉,散出了缕缕薄烟。 此香金贵,一粒沉香丸便是上千的中品灵石。 一只白玉手掀开了珠帘。 语调之中带着惊喜,但又不失庄重。 “长沣自神隐境回来了?”她走了出来。 一身的兰青色宫裳。 她很美,明明已经看上去是三四十岁的成熟妇人,依旧是不遮盖她的美貌。 肌肤是娇养出来的柔和白皙,宛如散发辉光。 墨发上插着一根凤簪和些许华丽而庸俗的坠饰。 她面色依旧平静,只有细细打量她的眼底,才能瞧出她内心的惊喜。 左青瓷询问的是身前的侍女。 侍女低垂头,回着话。 “回禀夫人,正是少主平安回来了。”
左青瓷便是这陆氏如今的主母,陆长沣的母亲。 纵使平日庄重又时刻秉持着世家主母应当有的气度和风范。 此刻也是忍不住上扬了唇角和弯了弯眉眼。 神隐境凶险,虽然知道长沣身上有着诸多的手段护身。 可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如今终于结束三月之期,回归而来,可谓是再好不过。 她扬起来的唇角逐渐平复下去,但还是能听得出她语调中的几分轻松和欢喜。 “去,备上长沣喜欢的,他去了老祖那里,想必今晚就会过来。”
“是。”
身边的几个侍女伏了伏身子行礼,然后退出了此方宫阙。 左青瓷眼中闪烁几分光彩,自从长沣入门昆仑之后,就经常不在家中。 如今能够回来一趟,已经让她颇为欢喜。 想到当初的那个自己生下的小团子长成了如今的丰神俊朗的少年模样,心中就是柔软一片。 得知他得到了同门们的赞誉,被称作“冰心仙君”,她是骄傲又满足。 她坐在软榻上,合眸轻歇。 近日陆氏的事情太多了些。 大族显赫,底蕴深厚,可是有些来往交际必不可少。 她也不能安于享乐。 只歇息这片刻,便是要去处理族中之事。 ……… 柔顺的白发披肩,老者坐在椅上,他眼中含着几分不同他年纪的精芒。 看上去须发雪白,偏偏肌肤不生褶皱。 整个人有着一股独特又脱俗的气息。 他瞧着眼前跪下的陆长沣,眼底满是疼爱。 这是他们陆氏嫡系一脉最正统的血。 天资更是卓绝,得到了陆家传承姑射天辞剑的共鸣。 姑射乃是司冰雪之神,天辞剑早已经是超越了法器的神物。 千年来只有陆长沣以天冰之体与之感应,得到了认可,只需要突破金丹,即可掌控此剑。 陆长沣乃是无可置疑,得到陆家上下公认的无上仙胚,更是他陆存的曾孙。 从小长在他的身边,被他教习仙道之术。 “长沣,你终究得告诉我,你要拿这雪鸮天魄做什么。”
他开口道。 陆长沣一回来向他请安过后便是向他求取此物。 而这雪鸮天魄本就是为了他准备的。 上古之时,元凤降生五胎,分别是青鸾、凤、鹓雏、鸿鹄、鸑鷟。 凤象者五,五色而赤多者凤;黄多者鹓鶵;青多者鸾;紫多者鸑鷟,白多者鸿鹄。 此为如今的凤凰仙族。 而其中的鹓雏又育下九雏,分别是孔雀、彤鹤、蓝凫、雪鸮、紫燕、大鹏、招风、奔雉、百鸣。 雪鸮正是凤凰一脉司掌冰雪之力的神兽。 虽然比不上正统凤凰五象可称妖神,但也是血脉绝顶的妖族。 雪鸮天魄乃是大能搜集其残留的气息,和一滴精血所凝就。 他当年寻来,便是为了给陆长沣凝结无瑕金丹所准备的。 金丹分作下中上三等,而若是辅佐造化机缘。 天赋绝世的修者,便是可以凝结出无瑕金丹,远超同辈。 陆长沣虽共鸣了姑射天辞剑,但必须凝出无瑕金丹,才能真正得到神物认可,从而掌控此剑。 陆长沣抬起眼眸。 “长沣想救一人。”
陆存眼神之中带了几分锐利。 “何人?”
“你若是没了雪鸮天魄,你凝结无瑕金丹可会遇到多少困难?你知道是不知道?”
陆长沣眉宇不变,他早就考虑过这些了。 “长沣欲救。”
他的声音有些许停顿和不寻常的情绪。 陆存察觉到了一些东西,心头也是有了些预料,果然。 “欲救我心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