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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个人诚实不诚实,从一个人的眼睛里就能看得出;秀姑哭丧着脸说:“不错,我是不想这样做;但是,我这是为了俺爷,我不答应你能行吗?”

秀姑还是直言不讳,刘章同觉得秀姑不会说话,到了这种情况,秀姑仍然不认错,真是不可救药!刘章同也急了,拿起一个碗来就扔过去,同时愤愤地说:“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你要是我儿媳妇,早就砸断你的腿养着你了!”

但是白振羽却似乎高兴,对刘章同说:“章同,不要动怒!秀姑,只要你真的从心里同意了,我就能保证你公公不再去你娘家了!我们就一个要求,只要你去县衙佐证,说姚大狂士骗你的就可以了,别的什么都不用说;而且我保证,这样你还是刘家的好儿媳妇!”

这样的许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秀姑同意反戈一击,这就足够了!白振羽说完,自信的看着秀姑。  鲁中县衙。  刘顺同和白振羽商量了几个晚上,最终决定让刘顺同打这个官司。这是刘顺同第一次打官司,而且是第一次知道县衙大门也是朝南开的。鲁中县是一个小县城,名气不大,就连县衙也是这么的不景气,不留心注意观察,往往就会错过县衙。  刘顺同的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因为他这是第一次和官府正面打交道。为此,白振羽为他出谋划策,想出许多可能会出现的情况,而且也相应的作出对策,直到觉得万无一失了,才到县衙告状。  关于案情的审理,因为他们提前走动关系,县太爷早就接受了状子,了解了大概情况。县太爷见到被告是姚大狂士,就皱起眉头,觉得这件案子难缠,因为姚大狂士是打官司的高手,在鲁中无人能敌。  对于刘顺同来说,人证物证俱在,虽然似乎占据了上风,但在打官司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会发生,这是县太爷多年经验告诉他的,而且县太爷也曾好言相劝,劝刘顺同放弃。不过,县太爷接受了刘顺同托人献上的礼物,最终还是同意了刘顺同打官司的要求;但姚大狂士也不是傻子,况且他又是个中高手,自然知道该怎么应付,县太爷当然心知肚明。  县太爷苦思良久,觉得只有让两家私了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无非是让姚家出点银子,安慰一下刘顺同,同时把刘顺同的嘴巴堵上。但县太爷没有想到,无论怎么说,刘顺同都坚决不同意,不争馒头争口气,一定要和姚家打出一个名堂。  其实,在这之前,姚家就已经托人到刘顺同的家里,就是想给刘顺同一些补偿,让刘顺同和秀姑解除婚约,因为姚大狂士贼心不死,姚家也无奈,只得为虎作伥。但是,来人还没有把想法都说出来,就被刘顺同用棍子赶出去了!  县太爷很为难,打发人对姚大狂士说,这次的案子很棘手,不是能够私了的。姚大狂士也不在乎,对县太爷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他们不喜欢钱。”

姚大狂士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想利用刘顺同的身边的人,重金打动他们。人多面子重,不信不能说动刘顺同。再者,只要身边人都不支持他,刘顺同就成了孤家寡人,孤立无援了;到那个时候,这场官司姚大狂士就是用半边嘴也绰绰有余。  不过,姚大狂士的计划又没有实现,他派出去实施收买的人个个都灰心丧气,众口一词:刘家庄的人竟然是这样的团结,他们拿去的东西又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而且都捎回话来:让姚大狂士等着吃官司吧!  姚大狂士大概忘了,刘家庄本就是一个父母庄!刘顺同一个人的耻辱,就是所有姓刘的人的耻辱!况且,刘顺同也是一个不缺银子的主,虽然刘家不能和姚家相比,但为了自己的尊严,刘顺同是绝对不会对姚家的蝇头小利动心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见官是不可避免的了。刘顺同虽然是不擅言谈的人,但为了洗刷这一次的耻辱,他不能不挺身上阵。一大早,刘顺同在白振羽的陪同下来到了县衙。从家里到县衙不过四十里地,是他们家的马车带领他们来的。  秀姑一路上不说一句话,她也知道这一次到县衙,她的名字一定会名声鹊起。但她脸上没有一丝的怯意,也许她早已经不在乎了,她的名声早已传扬出去,再在县衙出一次丑得了什么?  让刘顺同始料不及的是,衙门口早就堆满了人,都在唧唧喳喳说个不停。鲁中县城太小了,一条大街通全城,有点消息不过一袋烟的时间,保证会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县太爷的县衙不大,但气派还是要有的,两班衙役分站两旁,县太爷惊堂木一拍:“升堂!”

于是衙役们都抖擞精神,大声喊道:“威——武——”  刘顺同早已知道县衙的规矩,但此时也禁不住两腿发软,在外面几乎就要跪下。站在衙门外观光的人们突然声音就小下去了,静静地等待。县太爷沉稳地说道:“带原告被告。”

原告刘顺同,被告姚大狂士姚士儒走上大堂,刘顺同的眼睛里就冒火,恨不能扒姚大狂士的皮,吃他的肉。但这是在公堂之上,他不能轻举妄动。刘顺同这次真地跪下了,但姚大狂士没有跪,县太爷说:“给姚公子看坐!”

这是滑稽的一幕,原告跪着,被告坐着,但刘顺同只能气得眼珠子冒血,一根根的血丝似乎就是血道,一不小心就会喷出血来,血花四溅。姚大狂士对刘顺同看也不看,对着县太爷举手作揖:“谢过县太爷!”

没法子,朝廷就这么规定,有本事你去使啊?!姚大狂士这才用眼角撇了刘顺同一眼,分明就是轻蔑的眼光。县太爷倒是司空见惯,也不作解释,引得人们噪声大起:这是怎么回事?有见识的人就轻声解说,于是不明白的人就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有人就嘀咕:刘顺同还打个毬呀?玄!  姚大狂士是秀才出身,只要是秀才就能享受到这种特殊待遇,何况他们还有功名在身。县太爷再一次拍响惊堂木,威严地说道:“肃静!肃静!”

就像苍蝇哄哄的声音再一次被镇压下去。  “原告,你有什么冤屈要告被告呢?”

县太爷对刘顺同还是挺和蔼的,这样的官已经很少见了;刘顺同赶紧跪爬了两步,对着县太爷大声喊道:“青天大老爷,请您为我们做主啊!”

刘顺同开始说了,也无非是把情况再重复一遍,秀姑被姚大狂士拐骗,藏在姚府找不到人影的过程。当然,他也诉说了自己的请求,对此等道德败坏之人一定要绳之以法,严加惩办;因为姚大狂士的所作所为已经人神共愤,法理难容,刘顺同永远也不会忘记所受的耻辱!  当然,这都是在家的时候经过多次演练了的,以防不测;刘顺同不辱使命,慷慨激昂如流水般的诉说出来,让听者动容。  “被告姚士儒,你有什么话说?”

县太爷耐心地听刘顺同说完,接着又问姚大狂士。姚大狂士不紧不慢的站起来,双手抱拳说:“大人,休得听他一面之辞,容学生分说一二。”

县太爷点头应允。姚大狂士继续说道:“大人,古人说得好:‘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当日我碰见秀姑,就以为神仙下凡,顿生爱慕之心;学生爱上仙女,岂不是天下美谈?学生觉得没有不应该的。”

真是一派胡言!听姚大狂士咬文嚼字,似乎很中听,但他说的是谁家的理?完全是狡辩!刘顺同忍不住,对县太爷说:“大老爷,他这是狡辩!大街上红男绿女多的是,他就能随便骗进家吗?”

但姚大狂士还是不慌不忙,等刘顺同说完,才接过去说:“大人,他说得不错,的确不能随便领。但我并没有接着往家领,我们是书香门第,怎么能做出这样无理之事?”

“原告刘顺同,在被告陈述的时候,不许插话!”

县太爷严厉的斥责了刘顺同;据说当官的身上都有瘆人毛,刘顺同马上就吓得低下头,答应道:“是,大老爷。”

“大人,男女相悦,古已有之,何况当今的英吉利王国都支持自由恋爱?!学生当时因为心生爱慕,秀姑小姐又貌美年少,真乃天生的一对,所以也就不曾仔细问及秀姑娘子的具体情况,当然更不知道秀姑是已经嫁人还是尚未嫁娶。而且,在和秀姑鱼水之欢后,我已经知道她是一个处子,能够抱得美人归,我当然死而无憾了!”

姚大狂士说话就象写文章,把这肮脏的事情说得无限美好,甚至连洋人也抬出来吓唬百姓,把刘顺同气得呼哧呼哧喘粗气。但是,他接受刚才的教训,怕县太爷再生气,会把他赶出大堂,所已竟不敢说话。  “下流!无耻!”

有人在外面喊着,显然是对着姚大狂士说得。但是因为远了点,县太爷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也就当作没有听见。姚大狂士当然能听见,似乎是回答这声音,又像是在陈述自己的观点:“也许有人说我做得不对,我承认,自己确实太仓促。但我们毕竟是两情相悦;既然造成刘家名誉的损失,我愿意在刘家休掉秀姑后,补偿他们的损失,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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