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妈妈给娃子买瓜子,碰见的就是她,袁妈妈自然叫苦必跌;不过这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装作没看见白大婶。但白大婶岂能放过可能聊天的人?马上就对袁妈妈说:“哎呀,这不是娃子妈妈?正想打听一下呢,娃子的身体好些了吧?唉,竟然受了这么大的罪;不过也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娘们一口的词到也会说,可袁妈妈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她不高兴了,但也只能耷拉个脸勉强回答:“白大婶,瞧你说的,这又不是多大的伤,这样说怪吓人的。”
白大婶却兴致勃勃,对袁妈妈说:“是吗?我听的可邪乎呀,一把二尺长的刀扎在身上,不要命恐怕也要搭上半条吧?”
这种时候没人和白大婶抢话说,袁妈妈心里恼怒,却只能打了牙肚子里咽,说:“都是瞎说,哪有这么说话的?不知道就不能乱说,我儿子好着呢,要不是我不让他出来,早就蹦踢蹦跳了,别听这些瞎话。”
袁妈妈不想再和白大婶扯落,也不打招呼就急急忙忙往回走,白大婶说:“你看你?还急了呢,说又说不死人,怕什么?”
外人早就听出来,白大婶其实也不高兴,所以说话就更刻薄;要是说别的袁妈妈能忍,但说娃子死呀活呀的,袁妈妈就沉不住气,于是就说:“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咒不死我儿子!你也是快入土的人了,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两个人越说火气也大,就这么杠上了,袁妈妈竟然忘记了娃子还锁在家里,直到有人提醒:“谁在家照顾娃子了?这么长时间该回去看看了。”
吵架能提神,越吵越有劲,袁妈妈这次上当了,白大婶闲人一个,你能有她的时间多?只能狠狠地说:“谁要是再胡说,就烂了她的舌头!”
袁妈妈虽然看了小车一眼,但也没在意,就去开门,却忽然发现,门踢搭竟然不见了!她这大门还是老式大门,分两部分,上面是门,下面是门踢搭,摘了门踢搭小孩子能从下面出入,大人就不行,空隙太矮了。袁妈妈赶忙打开锁,慌慌张张往里跑,于是就发现娃子已经不见了! “娃子?娃子?你这个要命的,躲到哪里去了?”
袁妈妈不相信娃子能钻出去,于是就到处寻找;就听见有人说:“你就是娃子的妈妈?”
袁妈妈说正烦着呢,没好气的说:“你问他干什么?我认识你吗?”
说的是辞客的意思,不太礼貌。袁妈妈已经看见了,正是开小车的女人在问,不认识。 女人笑了,娃子当然认识她,她就是红姐。不过她已经听清楚了,娃子竟然逃了出去,就像长不大的孩子。红姐说:“你不认识我,我也是第一次见你,算是有缘吧?我听说过娃子的故事,觉得你不用着急,这不就是说娃子身体已经好了吗?你应该高兴才是。”
这样劝解的话谁听了也舒服,袁妈妈想想也是,于是转怒为笑,不好意思说:“你说得对,刚才是我吃了一肚子气才说话不好听,别见怪,您进来坐坐吧?这孩子,太不叫人省心了,看我不告诉他的爸爸!”
但这时候已经变得随和。红姐就是想知道娃子的情况,于是说:“不进去了,我有事。”
红姐虽然知道了娃子现在的情况,但却没有见到他。这时候就听见电话响了,红姐看到是小痞子的电话,赶忙扣掉,怕被袁妈妈听见了,但却发了短信,说了大致情况。小痞子回复说:“你不用管了,我去找他。”
娃子常去的地方也是他们常去的地方,刘拓说:“我和你一起去。”
小痞子这次又带着他们去了老王家饭店,红姐知道这个地方,红姐肯定能找到:红姐已经把这里当做候客的地方,她很满意小痞子做事。 娃子到哪里去了,需要一家一家的找。可是刘拓问遍了街上的人,就是没有人见到他。他们开始纳闷了:这家伙,到处都找不到,难道找了个老鼠洞藏起来了?小痞子说:“这家伙是不是又藏在你的狗窝了?”
要说娃子去的最多的地方,刘拓的小屋是首选,但现在刘拓已经鸟枪换炮,已经基本不去了,娃子还去干什么?所以一开始他们都遗忘了。不过小痞子提出来,刘拓觉得去看看也无妨。 地里的青苗已经变得蓬蓬勃勃,全然看不到黑色的土地。在路口下车,刘拓一个人走过去,突然看见锁是开着的,刘拓疑惑:难道是爸爸来了?爸爸来可以理解,毕竟土地就是他的命根子。再往前走,刘拓就听见说话声。 可是,刘拓突然明白,自从盖了新房子,刘拓就把东西都搬到新房了,而小屋里只有一些杂物,根本不用锁门了。他偶尔来一次,见到的也大都没锁门,锁只是个样子,偶尔一次也只是用铁棍别在门鼻上,任何人都能打开。爸爸说:挡君子不挡小人,就算用再大的锁,小人打算进来什么锁也没用。 刘拓深以为是,特别又是在田野,一把锁形同虚设,除非有人住才多少管点事。不过刘拓觉得奇怪,是娃子在这里吗?娃子才出来多长时间,根本就没有时间约人,怎么有人说话?那么,不是娃子又能是谁?反正这是自己家的,刘拓并没有迟疑,大踏步就推开了门。 小屋子光线太暗,只有一个二四乘十二的两个小窗孔,门扇也是全木装起来的,外面的阳光又分外的刺眼,里外就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刚开门的时候竟然看不清里面,但刘拓还是看到了是一男一女,直觉让他说了一声:“娃子,你可真行,让家里找翻了天!”
果然就是娃子,而另一个竟然是华菱。看到刘拓,华菱竟然有些羞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娃子“嘿嘿嘿嘿”笑了,对刘拓说:“本来我是想来找你的,但想不到竟然碰上了华菱,我们觉得没地方去,所以就只能在这里委屈一下自己了。”
刘拓说:“别在这辩解了,赶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