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洗净，刀子放到烛火上烧了烧，刀尖对准血洞口一寸寸下剜，疼痛、噬骨椎心，他要动，她喝斥，“不准动，你想整条胳膊废了？”
“疼!爷好疼!有没有止疼药？”
他装腔作势嚎叫。“没有，忍着。”
“你报复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某人沮丧哀叫。“我可是医者，医者眼里不分男女，不分敌我。”
懒得与他哆嗦，夜皎全神贯注取弹。子弹埋得很深，她必须再深挖一点，鲜血从刀子边缘渗出，模糊了她视线，吸了口气，痞子居然不闹腾了，才发现他安静的原因，是因为太疼了。豆大的汗珠儿从他额角、颧骨滑落，一滴一滴，犹如雨下。嘴唇与面容颜色几经一致灰白。碰到了一条神经，血流不止，赶紧取了药包，拿了纱布返回来，继续麻利手术。怕他晕过去，刻意找话与他说，“不能睡，很快就好了。”
轻拍他脸颊，对上他涣散眼神。他盯望着她，眼神晶亮，“好想睡，眼皮老打架，要不，你让爷摸一下腚，摸一下，爷就不疼了，一定能熬到你取出子弹。”
胡扯，去死。要不是职业素养，夜皎真想把刀子再往下剜深点，他还不够疼，还能胡话连篇，说这种话调戏她。“要不，你亲爷一下，只亲嘴儿，不亲其他地儿。”
乱七八糟的话儿继续。“你不亲，爷亲你，你不让爷摸腚，爷让你摸，不止让你摸腚，爷哪儿哪儿都让你摸，随你高兴……”‘丁冬’，尾指大的一颗染血黑头落于盘子。屁股被人摸了一把，夜皎惊叫一声跳开，羞愤的她真想抬脚将他踹下床，见他气息奄奄的样子，又于心不忍。血洞取出子弹，还未处理，经他这一折腾，神经被拉，血流不止。“啊呀，你这人有毛病，都说了动不得。”
她赶紧拿纱布蒙住伤口，死命压着，强行压迫神经止血，还从药包拿了一颗药丸。“张嘴。”
“干嘛？给老子喂春药？”
哦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春药，爷就吃，其他的，免谈。”
见他不配合，夜皎捏住他下颌骨，将指上药丸强行塞入他嘴里。咳咳咳，眼泪都快咳出来了，“小娘们儿，你胆子太肥了，你可知道爷是谁，还敢给爷强灌药。”
“一会儿，爷药性爆发*性，弄死你。”
口没遮拦，吧叽吧叽，可太能说了，说到后面，到底痞子说了些啥，她已记不得了。她给他吃的是止血化淤抗感染的药。伤口止了血，包扎好伤口，替他盖好被子，痞子已昏昏沉沉睡去。子弹头扔掉，将用过取子弹的所有工具都清洗一遍，置放于原位，看着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男人，夜皎犯了愁，床被他占用，隔壁的矍老爹，她不可能去打搅他，在秦府寄人篱下，她不可能去找人再要一间屋子就寝。搬了个凳子，拿了本医书坐于床前，取弹后，痞子有点低烧，她得不时为他换额上布条，为他物理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