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秦府时,秦家院落正处于安宁静谧中,她是猫着腰儿闪进屋子的。睡了大约五六个时辰。刚梳洗完,矍老爹就回来了,“夜皎,你真早就回来了,他们果然没骗我。”
老爹咂巴着嘴,唠唠叨叨,“军营地窖真冷,虽说那军官拿了盆炭火来,可是,还是冷得我发抖,被子也生了霉,那味儿不能闻。”
老爹扯着衣袖凑到鼻孔前嗅闻,“真臭,像大便味,这大城市,真比不上咱乡下空气清新,他们没为难你吧?”
一整夜,他睡在地窖里,辗转难眠,就怕那些个军官折腾夜皎,姑娘再怎么聪明,毕竟,面对的可是一群粗鲁铁血汉子啊!“没有,没有,让老爹担心了。”
望着丝毫无损的夜皎,“为什么抓了去,也没审问,又安然无恙放我们回来?”
矍老爹实在是好奇。在他心里,锦城可没说理的地儿。“老爹记住,以后遇上慕容啸的人就躲闪。”
见夜皎特别嘱咐他,老爹点了点头,“记下了。”
如若是遇上慕容枭的人,应该就没关系吧!这次,他们就是被慕容枭副官颜子君抓去的。叩叩叩!门儿响!“谁啊?”
“夜小姐,小姐在流泪,好像有知觉了,夫人说麻烦你赶紧过去一趟。”
曾妈急吼吼的声音从外面传入。秦湘君哭了?喜悦在夜皎血管里奔腾,病人好转代表着她医术的成功,拿着医药包,她跟着曾妈入秦家大小姐闺房。床榻上的秦湘君,仍如一玻璃人儿,白得透明似一片薄纸。乌黑发丝梳成两条粗大麻花辫,置于胸前,泪珠儿,时不时从凸出颧骨处滑落,一道道亮痕如花一般散开,湿濡水印子在衣襟处扩散开。秦夫人拿着帕子,心酸地替湘君擦着泪,虽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好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小就叫她一声娘亲,许佩茹自认心软善良,眼角滚烫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执手把脉,几缕气息乱窜,扩开眼瞳瞧了瞧,眼球膜上布满红血丝,像个活死人的人旦夕之间有了反应,八成是受了刺激所至。“昨夜可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有。”
瞥了眼秦夫人冷若冰霜的脸,曾妈抢着回。“秦夫人,我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也无法对秦小姐的病情精准分析,也就不能对症下药。”
欺瞒大夫,终究是害人害己。相信许佩茹不是傻缺。幽幽叹息一声儿,许佩茹万般无奈,“夜小姐,昨儿半夜曾妈小解,在院子里拾到一只男人鞋子,然后,早晨,发现湘君就这副模样了。”
神秘男人耐不住相思苦,趁夜偷溜进秦府探望湘君,如若不是深爱,不会做这偷鸡摸狗之事,如若无情,湘君不会因男人来而刺激流泪,归根结底,不过是一对苦命鸳鸯罢了。这个神秘男人,一定就是湘君肚里孩儿的父亲。半夜有男子潜入府偷看秦湘君,秦家看重与慕容氏的联姻,自然不会把这事泄露出去,怕是早已警告下人,三缄其口,否则,秦老爷暴怒会兴师问罪泄露者。恐怕秦耀现在已派人去追查昨晚潜进秦府的秘神男人,他能来探望秦湘君,一定也知晓湘君生病昏睡不醒一事,如若督军府知道了真相,秦门一脉是担不起那样的后果。罢了,懒得想那么多,别人家事,她夜皎没兴趣管。“夜小姐,小姐为什么会流泪啊?”
曾妈及时岔开话题。“她虽沉睡,却有意识,咱们说的话,包括府里发生的事,她都知道。”
人又没死,有呼吸,有生命特征,肯定就有意识,即有意识,发生的事她当然知道。“不用担心,这对秦小姐来讲,是件好事。”
她还巴不得神秘男子再次出现,去刺激刺激秦湘君,说不定她就醒过来了。但,这样的想法,她即便是说出来,秦府也不会同意,有辱门风不说,秦府对神秘男子应该是恨之入骨的。开了记补养身体的处方。夜皎准备回碧雅居,秦夫人唤住了她,“夜小姐,湘君未醒来之前,麻烦你继续扮演她,我代表秦府所有人感谢您。”
沉默代替回答,逃不了,自然就得再装下去。她还在纳闷,昨晚,她带矍老爹逃了一圈回来,府里也风平浪静,原来是府里发生了这惊天动地的大事儿,秦耀顾忌与慕容家的婚事,连夜追查神秘男子踪迹,自然是没心思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