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着一张脸,中年书生却是有些不情不愿的说到。 “这位后生,我家闺女说的没错,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赶紧回去,不要在湖边晃荡了。而且,酒大伤身,当是要少喝才是。”
中年书生现在实在很是无奈,作为父亲,他自是了解自家女儿的脾性。 与平常人家不同,自家却是极为有主见的。心中真要作了什么决定了,他这个做爹的,说话还真不顶用,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不然的话,说不定又要离家出走,不知多久才回来。 可怜他就这一个女儿,自小捧在手心里百般爱护,现在却是女大不由爹了。 而且还有一点,正如荷霞刚刚所说,助人为乐却是大善,多年苦读圣贤书,行善积德却是印入了他的骨子里。所以虽然不喜赵泽林,却也还是劝诫了起来。 听到自家爹爹的话,荷霞立时笑开了。晃着中年书生的手臂,撒了一个娇,而后看向赵泽林,眼中神光熠熠,很是自得,却又暗含一丝羞涩,等待着赵泽林的回应。 赵泽林虽然不喜屡次阻挡他前路的荷霞,但是对于中年书生却没有什么厌恶之感。此时赵泽林正在琢磨,有些话该如何说出口。他感受的到,中年书生是真的喜欢自家女儿。 因为大半心神依旧沉浸在内心世界,所以外在的思考就慢了些许。所以在中年书生的眼中,赵泽林却是对自己的劝诫不问不顾,表现的甚为无礼。 神色变得严厉起来,书生再次语气不善的说到。 “看你年纪轻轻,怎能如此作践自己。大好男儿当建功立业,你如此模样却是不当人子。”
中年书生的话稍显严重了一些,荷霞却是有些受不了了,再次扯着他的衣袖,娇嗔着说到。 “爹~” 见状,中年书生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上涌的怒气,却又甚是无奈。只见他上下不断扫视,却是开始仔细打量赵泽林起来。 之前只顾的关心女儿,对赵泽林充满了防备,却是没有好好的看上一眼。 此时仔细看去,却发现赵泽林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脏乱,但是衣服料子却是极好的,绝不是普通人家能够穿的起的,显然赵泽林家世不凡。 又见他腰挎长剑,长剑古朴却自有一丝浑然大气,可见其底蕴不凡,不是乍富之家。 虽然他是书生,但是对于腰挎长剑之人却没有丝毫偏见,自古一来,剑都非武人专属。而且,他接受的圣贤之学,也没有轻武的说法。 再向赵泽林面上看去,这一见,他就知道自家女儿为何如此中意这小子了。 只见赵泽林剑眉星目,虽神思不属,却不减神韵。面若白玉,英气非凡。面容深刻,如刀削斧凿,威严自生。 这样的人,哪怕真的一时失意,也绝不会就此沉寂,必将再有一飞冲天之时。 心中暗叹,不得不说,自家女儿眼光确实不凡。当然,就算没有这些,他也毫无办法,毕竟自家女儿的态度如此明显,他又能怎么办。 心有感叹之下,劝诫起来,更显真挚。 “后生,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大丈夫当有排除万难,勇往直前的心气。现在一时失意,当重整旗鼓重头再来,切不可就此沉沦。”
原本严厉的语气,也不自觉的舒缓了很多。 赵泽林感受到了一丝,中年书生对自己出于内心的关心。虽然这是因为荷霞的缘故,但是赵泽林在心中还是承了他的情,对着中年书生微微行了一礼。 书生确实称的上一声好人。 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赵泽林转过身子,再次向前方离去。 之前想说的那些话,他现在不想当着中年书生的面说了。毕竟,那样就太过无情。同时决定,暂且放过荷霞一次,因为她有一个好父亲。 本来,见着赵泽林微微行礼,中年书生心下稍稍有些欣慰,至少这人品还是可以的。又因为荷霞的缘故,他也受了这一礼,算是暂且接受了赵泽林。 但是见到赵泽林之后的作态,中年书生瞬间怒气勃发,一个拂袖转身就要离开。之前心中升起的一丝好感,也嘎然消失。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荷霞略微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拉住了就要离开的父亲。 中年书生大发脾气,看着女儿大声呵斥到。 “这种无礼之人,你还要拉着我作甚!”
即是羞恼于赵泽林的无礼,也是对自家女儿怒其不争。 荷霞紧紧的拉着中年书生的手臂,不让他离去,娇声喊到。 “爹爹~” 中年书生扯了几次,始终扯不出手臂。无奈叹了一口气,却不再离去。 荷霞见状微微松了一口气,而后快步来到赵泽林面前,面上似有些羞涩,却还是鼓起勇气说到。 “这位大哥,我爹爹说的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放弃沉沦,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迎难而上。我看你现在好像没有去处,要不、要不就先到我家休整一下吧,我家房间还是很多的。”
说着,说着,荷霞的小脸羞得红通通的,真似一个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就要去咬上一口。 红霞羞人的话,以及她娇羞的样子,中年书生自是全部听到看到了。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却是极为沉重。暗自下定决心,就算女儿以后恨自己一辈子,他也不能让女儿和赵泽林一起。 就在红霞说完,小脸羞红,却满眼期待,又小心翼翼地看着赵泽林的时候。 一股庞大的气势升腾而起,笼罩向了红霞。 一瞬间,红霞的模样大变,小脸依旧红润,却隐隐有些惊惧的惨白,浑身僵硬,再无法有丝毫动作,之前娇羞的表情也都凝固起来,看着很是瘆人。 在赵泽林气势勃发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感受到其中仿苍天垂顶一般的压力,心中立时就惊惧起来,随即就连自身的惊惧都感受不到了。 这一刻,荷霞的心中一片蒙昧,再无一丝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