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聂青的出门,院子里的那两个守卫也跟着一起离开了,整个房屋的气氛,就像是瞬间变的安静缓和了下来。 过了良久,张胜终于恢复了一些体力和心神。 他没有去开门观察什么,因为他知道聂青不是那种人。 张胜只是转过头去,怔怔的看着桌面上的匕首。 不知道在回想着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 这时,张胜已经是盯着匕首看了几个呼吸了,但他却没有去动。 而是在犹豫了片刻后,先伸手拿起了聂青之前扔出来的那封信。 等张胜拿在手中之后,才发现很轻,撑开开口拿出里面的东西,也只有一张纸,只是对折了两次而已。 随着张胜把那张纸拿出的动作,他清楚的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此时的他也早已分不清是心理作用,还是纸上的血腥味是真的如此浓郁。 张胜努力压制住,后怕的想要颤抖的手,缓缓打开纸张。 直到彻底打开,他才看清上面的内容,原来很简单, 因为映入他眼帘的只有两个字, 两个暗红色的血字“张胜”。 再定睛看去,张胜才又发现,那两个字不是用毛笔写的。 线条扭扭曲曲,更像是有人在用沾满血的手指,直接写再了上面。 最终张胜无力的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双臂搭在桌面撑着身体,浑身止不住的轻微颤抖起来。 而此时的李信和李武,已经审问搜查结束,离开了孙家。 对于后续的处理,李信和李武商量后,并没有让人把孙氏送去衙门给仵作检查。 因为孙氏窒息而死的症状很明显,也很确定。 现场只留下了两个看护人,并告知地保,让他先停尸三天。 也幸好现在是冬天,没什么太大影响,不然在这种情况下,通常都会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尽早找阴阳先生安排起来。 出门后李信就让老黄帮了个忙,现在这时候城门早就已经关闭了。 李信让老黄做的就是跑个腿,通知明天城门的守卫。 至于搜索孙老三的事,李信也定在了明天白天在进行搜查。 在李信前世的都市里,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黑暗的。 但在这个时代没有大范围、长距离的照明方法,天黑之后只有星光和月光。 如果不巧的赶上了阴天,那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 一团火光可以远远的就被看到,但是却照不亮黑暗。 亮度太低了,在夜晚别说躲进暗处,哪怕只是向着火光外多走几步,人眼就已经分不清楚,那是人是鬼了。 晚上几乎是没办法办案的,通常都是保护现场,然后等第二天白天再查。 所以李信才决定等白天搜查后,看能不能找到孙老三。 如果三天时间还找不到孙老三,那就再让孙氏进行下葬。 虽然李信说了三天时间,但是如果真的想要藏一个人,那仅仅靠他们这些捕快,是完全不可能找的到的。 而他们之所以很快就离开了孙家,也是因为结论太明显了。 需要查看的东西也实在很少,需要审问的人也只有两个,或者确切的说只有中年妇人一个。 那位中年妇人的身份也很简单,就是孙家的邻居而已,周氏。 她家男人早些年就已经没了,还好留下了个儿子,她自己辛辛苦苦拉扯长大。 不过现在却没有在家,前一阵子送出去给人当学徒呢,所以现在她家里就她一个人。 她是晚上吃完晚饭后,去孙家串门的。 结果叫了几声后没人回应,她认为孙氏可能没用听到,也就不在意直接推开来房门。 谁知一打开房门就把她给吓了一跳,一眼就看到了正对着房门吊在房梁下的孙氏。 好在离着地面不高,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就把孙氏给放了下来。 可是等她把孙氏放下之后,就发现为时已晚了,孙氏早就已经没有了气息。 在她哭了一会儿之后才意识到,要去找地保。 这到不是因为地保的身份,而是因为那人是这几条街上有威望,能够服众的那个。 在心里慌的没有主意的情况下,第一个就想到了去找附近最有威望的人。 而且她跟地保,说起来也算是周氏的本家人,之前直接去找地保,也是因为有着这么一层关系。 但是李信也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地保和周氏两人之前的交流略显生涩,而且穿着差距也十分明显。 在这个年代,如果一家有了谋生门路,那一定都会尽可能的,带上自己亲戚的,尤其是关系好的那种。 看这样子地保和周氏,虽然有着某种亲戚关系,但两家的关系,却称不上是十分亲密的那种。 周氏是刚哭过之后才出门,又一路跑过去的,回来时两人也一路紧赶慢赶,这才引起了附近邻居和路人的注意。 结果她叫来地保进门后没多久,李信和李武两人就正好回家时路过了这条胡同。 就这样让他们给赶上了这档子事。 走在路上,李武就忍不住的出言抱怨, “二胖,你说孙氏死了,先不管她是怎么死的, 可是周氏一个邻居怎么哭的这么厉害?不应该啊。”
李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也没有答案,不过他却知道,他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尽快找到孙老三。 因为李信在对所有人的询问中,都没有人在晚上见到过孙老三。 而唯一一个知道信息的也是哪位妇人,也就是周氏。 据她所说,她下午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听到了孙家好像是有争吵声。 还有一声喊叫,不过很快争吵就停了下来。 当时也没有听到吵的是什么,只听到了之后的哭声。 周氏当时也没有多想,因为次数实在太多了。 而且在这之后没多久,就听到了孙家传过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她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孙氏的哭声。 本来她当时就想要过去看看的,可是自己家大门却被突然推开了,打开门的正是她那在外当学徒的儿子。 说是请了半天假,回来拿几件衣服,马上就走。 这种当学徒和当伙计还是不一样的,这种正经徒弟那是要吃住都在师傅家的,相当于师傅的半个儿子。 如果师傅没有结婚生子,那以后还要给师傅养老送终的。 这不,年后过去的时候准备的衣服有点少,才请假回家拿衣服的。 周氏说她就跟儿子说了几句话,再去侧耳倾听,隔壁孙氏的哭声就消失了。 她还想着可能已经没事了,等吃了晚饭之后在过去安慰安慰。 毕竟现在是她儿子回来了,虽然百般说拿完衣服马上就走。 可是作为母亲,她怎么也要留下儿子吃顿饭才行啊。 所以周氏早早的就准备起了晚饭,这样也不至于让儿子回去的时候走夜路。 等她和儿子吃完饭,送走了孩子之后,才想起来要去孙家安慰一下孙氏。 谁知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之前说的那副场面。 关于明天对孙老三的搜查,本来可以还向上次那个案子一样兵分两路,不过这次李信和李武却没有出现分歧。 对于孙老三这种赌徒,如果人消失了,先去赌坊找准没有错。 所以他们决定明天一起行动,先查问一下附近的赌坊。 至于去找周围邻居走访的事,在这之后再一起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