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我靠坐在墙边,手脚都被绳子捆了起来,嘴巴被贴上了胶布。我转了转头,“嘶”,脖子好痛,右边沿墙堆着一排木质酒桶,左边靠墙的木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未开封的酒瓶,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迷醉的地下酒窖了。 这里的温度比上面低很多,我冷得打了个寒颤,李菲儿和那个男人都不见了,我轻轻扭动身体活动了一下,思考着对策。 也怪我太大意了,平时李菲儿和我说不了三句话就会跳起来骂我的,今天脾气竟然这么好,必是有诈,现在逃是逃不掉了,只能和她好好谈谈,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对面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传来李菲儿“嗒,嗒”的高跟鞋声,我抬起头,她和那个男人一起走了进来。 我朝着她叫了起来,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李菲儿轻蔑地看了看我,说:“向小暖,想说话是吧,我可告诉你,这个酒窖隔音效果好极了,你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到的,所以你给我老实点。”
说完对那男人使了个眼色。 男人走上前来刷地一下撕掉了我嘴上的胶布,我疼得龇了龇嘴,对着她大喊了一声:“李菲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突然一股大力从我脸前扫过,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脸就被那男人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我懵住了。 “这是还你上次打我的,怎么样,这滋味爽吧?你要再大喊大叫我不介意再打你一巴掌。”
李菲儿坐在我前面不远的凳子上,冷冷地说。 我不再说话,只狠狠地盯着她。 “我想做什么,你一直都知道啊。”
她继续说。 “你想要我和秦朗分开,门儿都没有。”
嘴里一阵腥甜,我啐了一口,对她说道。 “呵呵,我要的可不止这些,我要秦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要秦朗离开你和我在一起,我,还,要,你,死。”
她一字一顿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我身子一颤,一阵彻骨的寒意袭了上来。 她走到我跟前蹲了下来,挑起我的下巴,让我直视着她:“怎么样,这下你怕了吧?”
“你说让我死就让我死?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怼了回去。 “哼,傻姑娘,你还不知道吧,这个酒吧就是我家开的,我在这里把你解决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谁又能知道呢?”
她轻描淡写地说。 我把指甲掐进手掌心,逼自己镇定下来,说道:“我出来前在电脑上查了迷醉酒吧的地址,jingfang肯定能找到这里来的,你想要洗白也没有那么容易。再说了,你要是把我杀了秦朗会恨你一辈子的,怎么可能还会和你在一起?”
她笑了笑,点点头:“你这倒是提醒我了,杀了你确实不值当。莉莉她们不总觉得你比我漂亮么?那我就割坏你的脸,再让Jack好好伺候下你,这下我看秦朗还能不能接受你这张残破的脸和肮脏的身体!”
那个叫Jack的男人凑了上来,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我脸上比划起来,我吓得大叫起来。 凉凉的匕首突然横在了我的脖子上,如冰般寒冷,Jack恶狠狠地说:“你再叫,再叫我就杀了你。”
我噤住了声,一动也不敢动。 “划了脸再…就没意思了,我还是先…了你再说吧。”
他放下匕首,把手伸到我的领口,就要扒我的衣服,我想要挣扎却被他紧紧制住了,我抬起头,用求饶的目光看着李菲儿。 李菲儿正环抱着手站在一旁看着好戏,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噔噔噔,噔噔噔”突然听到熟悉的QQ视频请求声,Jack愣了愣,停下手里的动作,我睁开眼,只见李菲儿手里拿着我的手机,轻笑了两声:“向小暖啊向小暖,你说这个时候秦朗找你还有什么用呢?要不正好给他来个现场直播吧?”
“不要,李菲儿求你了,不要。”
我一边哭一边对她喊道。 她对Jack使了个眼神,Jack重新给我贴上了胶布,继续对我上下其手,不要,我不要秦朗看到我这个样子,不要,我继续大喊着,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李菲儿手一划,接通了视频,温柔地说道:“秦朗哥哥,好久不见。”
“李菲儿?小暖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你把她怎么了?”
那边秦朗的声音很是吃惊。 “我能把她怎么?不过是找了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安慰安慰她罢了,不信你看看。”
说完把摄像头一下子对准了我这边。 Jack已经把我的衣服…到了…部,正使劲…着我的脖子,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我闭上眼睛,绝望地摇着头。 “李菲儿,你在做什么,快让那男的住手!”
秦朗的怒吼声如爆炸了一般从手机里传来。 李菲儿轻笑了声:“秦朗哥哥,要让那男人停下来也很容易,你得答应我一些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只要你放过小暖,我全部都答应。”
秦朗赶紧答道。 李菲儿叫了Jack一声,他有些不情愿地起身,末了还在我x-i-ong口摸了一把,我身上一轻,剧烈地喘起气来。 李菲儿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开口说:“秦朗哥哥,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那边秦朗愣了愣,好一阵才开口道:“记得,我刚考上江大那年的暑假,你爸来找我爸妈谈生意上的事,顺便把你也带了过来。”
李菲儿的声音中满是惊喜:“秦朗哥哥,你还记得!何姨说你家天台很好看,让我上去逛逛,上面果然种着好多花儿,特别漂亮,中间的葡萄架上还垂下来圆溜溜的葡萄,我踮着脚去摘,却怎么也够不着,这时你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一伸手就摘了下来递给我,我回头看到了你,你长得那么好看,黑黑的眸子比天上的星光还要璀璨,我的心忍不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她闭上眼睛,沉浸到了那段美好的回忆之中,脸上显出害羞的神色,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秦朗啊秦朗,不知道你曾经入了多少少女的梦,又扼杀了多少少女的心。 过了好久,她才睁开眼睛,继续诉说着:“秦朗哥哥,你知道吗?那天回家后我一直忘不了你,常常跑去江大,躲在远处偷偷看着你,只盼着自己快快长大,能够名正言顺地找你谈恋爱。”
她停了下,继续说:“我终于长大了,也考上了江大,还缠着爸爸搬家到了栖凤山别墅,你也还没有谈恋爱,我欣喜,我激动,我千方百计地制造机会和你见面,可是……可是你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只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路人甲。”
“后来看到你对向小暖那么温柔的时候,秦朗哥哥,你知道吗,我的心都碎了,我爱你那么多年你都无动于衷,这个向小暖不过是刚刚出现,你就爱上了她,这不公平!”
她尖叫了起来。 秦朗回答道:“李菲儿,爱情是没有公平可言的,你身边有那么多的追求者,肯定有比我更加优秀的,你不也拒绝他们了么?”
李菲儿摇了摇头:“秦朗哥哥,你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这个向小暖,她那么土那么寒酸,在宿舍总和我过不去,还抢了我的好朋友许静文心仪的男生,她配不上你!”
最后的一句,李菲儿指着我,声嘶力竭地说。 我使劲摇着头,我早就明确拒绝了刘潇,他不喜欢许静文我能怎么办,什么叫我抢了她心仪的男生! 秦朗没有理会她这些话,只平静地问道:“李菲儿,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条件是什么?”
李菲儿凄然地笑了笑,说:“秦朗哥哥,你知道我的条件的,我爱你,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我要你离开向小暖,和我结婚!”
那边的秦朗沉默了,我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 “好。”
秦朗答道,我心中一痛,秦朗,不要。 “我还有一个条件,把你手里的那些材料全部销毁,就让这件事在嘉合这里到此为止吧。”
秦朗的声音继续传来。 李菲儿一惊:“你怎么知道材料在我手里?”
“今天吴叔告诉我张克安离职后去了你爸公司,我就猜到了。”
李菲儿哼了一声:“张克安就是一条狗,谁给吃的就认谁做主人,我不过给了他一笔钱就都乖乖地说了。秦朗哥哥,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她看向了我:“向小暖,我要你保证,离开江城,永远不再和秦朗哥哥联系,永远不再和他见面,不然,我就把手里的材料全部曝光,让秦老太爷身败名裂!”
我打了个寒噤,秦朗爷爷刚刚出院,嘉合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怕是再也经不起更多的打击了。 可是让我离开秦朗,和他永远不再见,我怎么能够做到,我做不到啊! 我一边哭一边摇着头,秦朗温柔而又心痛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小暖,答应她,我们分手吧,你说得对,我们两个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你看自从我们认识后我给你带来了多少痛苦,小暖,乖,听话,答应她吧。”
“秦朗,不和你在一起我才会真正地痛苦,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分开。”
我在心里咆哮着,嘴巴被封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住地摇着头。 李菲儿对着我哼了一声:“向小暖,你真是太自私了,真的要逼得秦朗哥哥家破人亡才甘心吗?”
我愣住了,是啊,李菲儿曝光嘉合不就是因为我吗?如果我再对秦朗纠缠下去,谁知道李菲儿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小娜阿姨卧病在床,秦叔叔被抓,嘉合风雨飘摇,再继续下去,秦朗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闭上眼,靠在墙上,含着泪点了点头。 李菲儿高兴地说:“秦朗哥哥,她答应了。”
“好,李菲儿,那把小暖安全地送回学校,不要再骚扰她,嘉合的事你也马上住手,等这次风波过去,我就和你结婚。”
秦朗说道。 “好,等我们结婚后,我就当着你的面销毁所有的资料。”
李菲儿回答道。 她挂断了视频,手指飞快地在我的手机上操作着,然后取下后盖,把电话卡抠了出来,一把把手机朝我扔了过来,正正打在了我的肋骨上,我疼得蜷住了身子。 “向小暖,你可别想糊弄我,如果让我发现你再骚扰秦朗,你妈就等着去阴沟里给你收尸吧。”
说完她对Jack吩咐道:“把她解开送出去吧。”
Jack走过来解开了我的绳子,我的手腕和脚腕上都被勒出了几道血痕,身体已经麻木了,一动就如蚂蚁啃噬般难受,我静静地待了好一阵,才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 Jack伸出手臂,一把捞住我的胳膊,把我往门口拖,经过李菲儿时,我想要伸手去抓她,却被她轻巧地躲过,还顺手给了我一巴掌。 “李菲儿,我恨你,你得到了秦朗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你这一生都不会幸福的。”
我回头,冲着她尖叫着。 Jack伸手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拖上了楼,背后传来李菲儿大笑的声音。 酒吧已经打烊了,一片漆黑,Jack拖着我穿过大厅,打开门,一把把我推了出去,“砰”,门在身后关上了。 我踉跄了几步终于站稳了,沿街的其他酒吧也大多打烊了,我慢慢坐了起来,打开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李菲儿把秦朗的QQ号和手机号都从我的手机里删除了,我的胸口一阵疼痛,难道真的就这样和秦朗永别了吗? 我理了理凌乱不堪的衣服和头发,把裤脚袖口往下扯了扯遮住伤痕,擦去眼泪和嘴角的血污,缓缓走到路边,等待着出租车,四点多我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宿舍,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恰如我此时的心境,看不到一点亮光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