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命还是记在下次吧,好好记住我的话!”
以命换命显然不值,短短的数息时间,甲贺玖仞便权衡出利弊。右手中的光玖刃改劈为刺逼退石川五右卫门,左手成爪,一把将伊贺正成怀中卷轴抢回。 “混蛋~~” 伊贺正成彻底疯狂,“少在这说大话,不过是多了那个古怪的眼睛,仅仅是运气好罢了。”
“可笑。”
听着身后的叫嚣声,甲贺玖仞头也不回的比了个中指。 “给我追。”
伊贺正成一声大吼,拔腿便要冲去。 “抱歉,在下来迟。正成所怒何事?”
“来的可真是时候!”
伊贺正成冷哼,眼前之人正是柳生但马守、 “在下奉大将军之命,照约定前来与诸位伊贺忍者汇合。奈何上治桥因天灾坍塌,在下从元山镇绕路,而后八百里加急赶来。却不曾想……” 看着一地的尸体,柳生但马守面露深深的自责。 “哼,天灾来的可真是时候!”
石川五右卫门轻笑,巧合来的如此意外,显然无法令他信服。 “哦?”
柳生但马守转身,“阁下是在质疑德川府吗?”
“言重了,五右卫门不过对甲贺贼子逃进泷岩山之事耿耿于怀,还请剑圣见谅。”
大炊孙太夫打起了圆场,眼下可不是和德川府闹翻的时候,至少也要等到甲贺真正灭亡…… “在下来时因绕路耽搁了些时间,恰巧元山瀑布水流太大,火药已然受潮。眼下德川府愿与伊贺前后夹击,于山顶汇合将甲贺贼子一举歼灭。”
说话间,身后的卫兵将包裹内的火药拿出,显然是真的受潮。 “天下第一剑客如此马虎,也不怕大将军责备?”
石川五右卫门皱眉道,这一切的确太巧合了,巧合到不可思议…… 况且,忍者本就是武士的强化版,大部分忍者或多或少都有些看不起武士。即便对方是天下第一剑客,也不例外。 “此间事了,在下定当回德川府领罪,就不劳阁下操心了。”
“伊贺此次折损忍者五十余名,其中还包括上忍一名。如此大亏,伊贺咽不下这口气,接下来的事还劳请柳生前辈费心了。”
伊贺正成开门见山。他何尝不知此时并不是翻脸的时候,伊贺的损失他也甚是心痛。至少猿飞日月的死,伊贺的战斗力将直接受到影响。 “这是自然,事不宜迟,在下这就带人去后山。届时以火光为信号,前后夹击,将甲贺贼子一举歼灭。”
柳生但马守眼中的狡黠一闪而逝。 “所有人听令,后队变前队,随我出发。”
即使忍者个体战斗力超越同等级武士,但,在铁一般的纪律面前却要逊色不少。至少此刻柳生但马守展现出的带兵技巧不禁令伊贺的众忍者汗颜。 …… “大和,地图你拿着,你带人直接上山。山路危险,切记!”
“是!”
佐藤大和恭敬的接过柳生但马守递来的地图,他虽同样好奇柳生但马为何不与他们同行,但这是军纪。上司说便听,上司不说,那也千万别问。 “去吧,我完事会追上你们,均速前进便可。我回来前切勿轻举妄动。”
柳生但马守接着交代一声。 “是!”
…… “甲贺除名册?”
一处树顶,一道人影正藏在树冠下,借着阴暗的月光打量着手中的书帖。 “就连下忍的名字也有吗?”
当人影将手中书帖看至最后一页,整个人如坠冰窖。莫名的恐惧险些令他窒息,每看一页,便能令他反思良久。 是的,人影正是甲贺玖仞。而他的体力早已到了透支的边缘。加上先前强行发动烛九玉之眼,并在伊贺的包围下再次逃跑,他此刻若想恢复行动,怕不是一时三刻能做到的。 “德川府送回伊贺……指的就是这个书帖吗?”
甲贺玖仞倒吸口凉气,心中暗暗思索,“怕是德川府早已开始密谋除掉甲贺,这么详细的人名便是最好的证明。”
半响后,甲贺玖仞苦苦一笑。说来惭愧,他身为甲贺的少族长,甲贺派未来的首领,至少名册上有一半的人名他不认识。而要收集这么多人名,并且以上忍、中忍、下忍进行标记,需要耗费的功夫可远非一两个月能办到的。 少说三五年,毕竟甲贺族规森严平时鲜少有人外出。当然,这个估算仅仅还是最保守的估计。 “三年前,三年前……伊贺崎道顺战死,服部半藏即位,此事和这份书帖有必然的联系吗?”
倚在树身后,甲贺玖仞沉思良久。这其中关系到的可不止是甲贺、伊贺以及德川府,同样还有天皇…… “忍者是忍之国的根本,各大忍者派系十年内接连灭族,目前甲贺和伊贺为仅存的忍者派系,天皇殿是无动于衷吗?”
甲贺玖仞叹气,“还是真如外界传闻,天皇每日沉迷女色,是昏庸无能之辈……” “有动静?”
“和他学的吗,不错的感知!”
蓦然,一把剑连刃带鞘的架于甲贺玖仞脖子处,铁器特有的冰冷感让甲贺玖仞浑身一怔。 “噌!”
“别动。”
“阁下是……柳生但马守。德川府的人?”
冷汗蓦然从额头冒出,这种无法掌控自身生死的感觉令甲贺玖刃一阵抓狂。 “答对了。”
“既然柳生前辈并无杀心,不如先把剑放下如何?”
甲贺玖仞咽下口水,此话并非乱说,至少此刻柳生但马守的气息中已无杀气。 “真的像,一样的聪明!”
“哐!”
柳生但马守手中拔出一指的宝剑蓦然入鞘,甲贺玖仞转身,与眼前的柳生但马守四目相对。 “德川府想要的怕不单单是除掉甲贺这么简单吧?”
“咔哧!”
光玖刃插入树身,甲贺玖仞做出放弃抵抗的姿态。单凭对方能无声无息来到他身边才能感知到,便能证明对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这个剑圣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 “不简单,单凭一份书帖便能看出这么多,那家伙倒是收了个像样的徒弟!”
柳生但马守严肃的神情难得浮现一抹微笑,只是笑容很不习惯,仿佛……他早已忘记了该如何微笑。 “呼~” 清风拂过树梢,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告诉周围的一切,此刻并非是梦。 “你可知我为何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