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火枪队已准备就绪。”
密室内,德川家主一张肉脸已没有了往日的从容。 打从伊贺第一次进攻德川府开始,他便知道事情变得不简单,不知何时起,伊贺已彻底脱离了他的控制。 “立即射杀,随时回报战况。”
德川家主大手一挥,身前跪地的小队长应了一声后,急忙跑了出去,开始传达命令。 这已是他今日第二次来到此处,此处离德川府有一截不算近的路程,饶是他本身就是一名一等一的武士。 但,如此距离,依旧要花费他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不知道是怕死还是不怕死。”
小队长摇了摇头,快速朝着德川府的正面跑去。 这一来一回,已是浪费他十分钟的时间。 如此远的距离指挥战斗,德川家主的做法,的确不是他能够理解的。 而远处,以一片竹林为首,整个德川府已化作一片血海。伴随着无尽的惨叫声,还有三道身影不时在德川府内穿梭,带走了无数士兵的生命。 这其中,最令他胆寒的,便是一个怪异少女…… “大将军有令,开枪射杀贼人。”
话罢,小队长只觉得整个人全身一凉。 一根绿竹已贯穿了他胸膛,而他的身体,竟在他还有微弱感知的情况下,立即干瘪下去…… 而最令他恐惧的,远非如此。 早在他的身体被绿竹贯穿之前,他已感觉到背后丝丝的凉意。 这股凉意还伴随着恶臭的血腥味,而这种味道,却是此时德川府内所有人最为恐惧的。 “怪……怪物!”
小队长恐惧的叫喊并未能喊出,而后便没了气息。 …… “废物,都是废物。”
德川家主藏身的偏僻处,一道肥胖的声音正在房内来回踱步。 因此处为地下,即便此时刚刚入秋,依旧能感觉到一丝彻骨的凉意。 这股凉意不同于,这个季节清风拂面的那种清凉,而是入骨的寒冷,令人感觉十分不舒服。 事实上,自打十多日前,德川家主便一直居住于此,为的就是防止再次有人进攻德川府。 以前的柳生但马守,时刻护卫在他身旁,他心中多少有一些底气。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柳生但马首已死,虽然他十分怀疑柳生但马守的忠臣度。 但,这并不阻碍柳生但马守这么一个忍之国的剑圣带给他的安全感。而且无论柳生但马守的出发点是什么,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柳生但马守从没想取他性命。 可以说,柳生但马守莫名其妙的死在野外,德川家主还是十分痛心的。 “大将军勿慌,此处是后山的地下,伊贺的人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定然找不到这里。”
此时,阴暗的房间内,除了德川家主那肥胖的身形外,还有一人。此人身材矮小,贼眉鼠眼,形象的确算不上雅观。 但,正因他的精明,德川家主才对他喜爱有加。 而此人便是德川府的情报队队长,宫本直弥。 “直弥,伊贺突然造反,你可查出眉目?”
德川家主毕竟是上位者,虽然内心极度恐慌。 但,该有的上位者威严,在此刻却是一丝一毫也未曾丢下。挺了挺大肚子,德川家主威严的问道。 “回大将军,臣下的确有了眉目,只是有一部分消息不太确切。”
宫本直弥俯身道。 对于德川家主的脾气,他不知自己的答案是否能令对方满意。 而不满意的带来的后果,不言而喻。 德川府从来就不是一个养闲人的地方,尤其是这个闲人知道的还很多。 所以,闲暇之余,除了德川家主交代的事外,他还特意查了柳生但马守。 虽然挖掘的不算太深,但,兔死狗悲的情绪还是不断在他心头萦绕。 “说吧。”
打量了宫本直弥一眼,德川家主有些萎靡的说道。 想他堂堂的忍之国兵马大将军,掌控者整个忍之国的军事力量。 但,如今面对伊贺的几名忍者,此时却是束手无策,不禁叫他一阵恼火。 “伊贺正成死于德川府,对外的消息,则是与甲贺的一名叫海野六郎的上忍刺杀而身亡。”
宫本直弥整理了下思绪,接着说道。 “而后,伊贺的大权落入了百地三大夫之手,他的能力就是召唤竹林,似乎还有吸干血液的效果,具体的臣下就不清楚了。”
“我问的是伊贺为何公然与我撕破脸,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
德川家主声音顿时变冷,神情中满是不悦。 躲在此处已令他万分窝火,而宫本直弥说的这些前奏显然不是他想听的。 “大将军莫急,臣下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大将军想知道的。”
宫本直弥叹了口气,都说伴君如伴虎。 但,在他心中,这个德川家主显然是比君王还要难伺候。 “大将军可知前朝桑之国的天皇姓什么?”
宫本直弥此话一出,能明显的感觉到,德川家主的浑身都不禁颤抖了一下。 过了半响,德川家主肥胖的脸部猛地露出不可思议,紧接着,似乎还伴随着一阵恐惧。 德川家的渊源能够追溯到三百年前,而与前朝的恩怨,这个世上只有德川家主他一人清楚了。 猛地咽下口水,这一次,他盯着宫本直弥的眼神无比认真。 “百地?”
德川家主不可置信的念道,“你是说,这个百地三大夫是前朝的人?”
但,震惊并未持续太久,德川家主大笑了起来。 “宫本,你在与我开玩笑吗?”
“臣……臣下不敢。”
宫本直弥顿时冷汗直冒,此时的他哪怕说错一句话,将要面临的可是灭顶之灾。 他先前说的,有一部分情报不太确切,说的便是如此。 而他现在所处的情报队队长的职位,更像是诅咒一般。 如今,半年期限已近,每每想到此处,他都变得寝食难安。 而关于这么份情报,别说是德川家主,就是连他自己都不信,三百年,一个没落的皇朝还有人能带着仇恨传承下来。 “此话当真?”
德川家主一张肉脸不断颤抖,不知不觉间,就连呼吸都不自觉变得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