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前方有人。”
不知何时,周围的道路已变得大为宽敞,渐行渐远,隐约还能听见牧牛人悠闲地歌声。 “敌人吗?”
前方的十兵卫身形突然一怔,紧接着脚尖连点地面,脚下的力道不断加大。 “不对,是自己人。”
甲贺玖仞连忙惊呼一声,提剑跃起的十兵卫身形猛地在空中折返,这才险险的收住了手。 “咳咳咳……” 前方巨石处,一道血痕最先印入眼帘。寻声而望,十兵卫这才将虎彻永音收起。 “是你?”
巨石后躲藏的人影正是由利镰之助。 此时的由利镰之助狼狈的背靠巨石,席地而坐。除了脸部毫无血色以外,就属腰部不断流血的伤口最为引人注目。 浓浓的血腥味已让周围个头极小的昆虫有些蠢蠢欲动…… “食肉虫。”
“噌噌噌……” 虎彻永音舞出一道耀眼的剑花,食肉虫已被尽数斩杀。 “这东西若是爬进肉里,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原本是好意的提醒,但,任何话只要是从十兵卫口中说出,便有了几分挑衅的意思…… “行了,少说两句。”
甲贺玖仞摇了摇头,十兵卫这毒舌的毛病倒是一直改不掉。 “少族长……” 走到十兵卫身旁,甲贺玖仞长舒一口气,脸部怂拉间竟意外的夹杂着一丝庆幸。 无论如何,伤的再重也比丢了命强。 定了定神,甲贺玖仞开始感受着由利镰之助气息的变化。 “伤的很重吗,还有,你怎么在这?”
话未说完,甲贺玖仞急忙低下身,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玉瓶。玉瓶的材质极为光润,一看就不是凡品。 而从瓶口倒出的白色粉末,甲贺玖仞却没有丝毫心疼,尽可能的在由利镰之助腰部伤口处都敷上一层。 不一会儿,玉瓶中的粉末便被倒净,而由利镰之助腰部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痂并长出新肉。 “谢少族长。”
由利镰之助面色依旧苍白,但,语气中却是精神了不少。 “在元山镇被人拿着枪辗到了这儿,那玩意可真厉害,差点就要了我的命。”
说完,由利镰之助不禁努了努嘴,目光看向地下。 只见一地的殷红之中,闪亮着一颗带有金属色泽的弹壳。 “火枪?”
甲贺玖仞眉头紧皱,火枪刚传到忍之国不久。目前能有这种武器的。只有德川府领导的集权军,才有少部分精锐小队有资格配备。 “不然那些杂兵也想伤到我?”
似是在自吹自擂,由利镰之助脸色骤然下沉,“胖子呢?”
“晴海……” 甲贺玖仞转过头,试图掩藏自己的情绪,“晴海回不来了,你早些离开吧,甲贺已然解散,你没必要跟着我送死。”
“这是什么话,赶我走吗?”
由利镰之助佯装气愤道,“解散甲贺,得根据投票的结果来决定,可不是你一个少族长能独自裁定的。上次的投票结果是二比二,所以甲贺还没解散!”
在解散甲贺的上忍会议中,只有荷风一如既往地,不问对错与甲贺玖仞站在一队。 而剩下的三好晴海与由利镰之助,皆是投的反对票,二比二,哪边都没赢…… “走吧,还有更重要的事。”
十兵卫催促了一声,现在可没有时间可以耽误。 “去哪?”
“来吧,甲贺忍者成为全民英雄的时刻即将来临。”
没有刻意回答由利镰之助的问题,十兵卫神秘一笑,便再次上路。 …… 天皇殿。 刚经历完一场腥风血雨,天皇殿上空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台阶的至高点,两道人影一左一右持剑而立。 左边的鹰钩鼻男子身穿一身大气的黄袍,看起来华贵至极。 而照国法来说,除天皇外,胆敢身穿黄袍者,一律按谋反处死。 黄袍男子正是当今天皇,佐藤后阳成。一身黄袍几乎有大半染上了鲜血,若不是胸前极具威严的龙头保护的极好,一眼看去倒更像是血衣。 而下方,数百米长的台阶上,则趴满了尸体。 可以说,如此长的台阶之上,根本没有一个落脚点。皆被残肢断刃填满。 “老三,你的剑法与十年前比,气势方面锐利了不下十倍。但,从你的剑法之中,我也能感觉到你的孤独。”
佐藤后阳成头也不转的开口说道,仿佛他倾述的对象仅仅是身前的空气,而并非是一旁黑巾蒙面,头戴斗笠的男子。 “我也未曾想到,不善武术的你,如今的剑法已到了让我望尘莫及的地步。”
秋风拂过,天皇殿外静的可怕。 不知是否因为风中夹杂的血腥味,一旁男子斗笠下的俊逸面容依旧没有舒展开,仿佛一举一动间都带着说不出的忧愁。 “既然你决定出手相助,就证明你已经原谅我了,不是吗?”
佐藤后阳成蓦然转身,身形一阵晃荡后,朝着大殿内走去。 偌大的天皇大殿,此时,用血雾蔓延来形容似乎比金碧辉煌更加贴切。 “十年前柳生府灭门一案,实属无奈之举。倘若我们兄弟三人继续并肩站在这大殿内,德川府的手段只会更加残忍。”
佐藤后阳成坐上主位,神情漠然的看着下方一地的尸体。 最后,佐藤后阳成终于将目光锁定在斗笠男子身上。 “老三,二弟的死,我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死在十兵卫手中,也是他的心愿。十年来,德川家主一直防备着他,不能按时得到解药,他死的只会更加痛苦。”
“我出手并非是原谅你,而是不想看到你死在臭鱼烂虾的手中。”
斗笠男子正是风魔小太郎,而他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寻找他要的答案。 “没有任何成功不是踩在数以万计的尸骨之上,我……” 佐藤后阳成话到一半,风魔小太郎冷静的面容顿时变得暴躁起来。 “那你就让二哥去独自背负这些吗,你不是不是太自私了。天皇大人……” 最后一句“天皇大人”,风魔小太郎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