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变成了这样,终是受了自己的连累。“那就有劳几位太医了。”
桑行无力地对着几人说了一句,转身准备走出去。背后忽然又响起花言的声音,“砚心夫人是女子,又中了毒,桑都尉以后还是少让她喝点酒吧。”
桑行心尖儿一颤,愕然回眸,不只是对花言的态度,更是对花言的语气。洞房花烛夜,合卺酒本来就是在所难免的。可花言的语气,分明酒好像看到她昨夜是故意要把砚心灌醉,而且砚心中毒好像也和昨夜的酒有关一样。酒?难道昨夜的酒水有问题?酒是自己准备的,而且水沁凝也喝了,莫非是水沁凝下的毒?对,绝对有可能,桑行眉头一皱,昨夜她还对自己下了那种药,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而且自己和砚心都中毒了,唯独她只是中了一刀,受了点皮外伤,一定是她。“太医院什么时候也开始管起来桑大人的家事了?花太医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早点把砚心给本王救醒。”
男人清越如风的声音响在耳畔,桑行才看到司徒毅不知道什么时候踏入了厢房。一身月白色的软袍,风姿阔绰,俊美如俦的脸上波澜不惊,语气却阴沉的厉害。“参见信王。”
伴随着一众太医和下人对司徒毅行礼,花言鞠了鞠身子,虽不再说什么,脸色却仍旧难看。桑行直视前方,眼梢都不动一下,就好像没有看到司徒毅,径直越过他的身边走了出去。衣袂轻擦的瞬间,司徒毅的黑曜般的眸子闪过一抹笑意,转瞬即逝。“水夫人呢?”
桑行不带停歇,从砚心房里出来之后,直接去找水沁凝。没想到厢房里空无一人。一转身,就看到端着药碗,气喘吁吁满院子找自己的秀云。“大……大人,您受了伤不是?先把药喝了吧,水夫人进宫去了。”
秀云双手捧着药碗,递到桑行面前。桑行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来,一口气喝下去。药是她早上吩咐秀云煎的,刚刚一着急,却把这件事给忘了。“她进宫做什么?”
桑行随口问道,边把空碗递给秀云。“好像说是给太后娘娘请安,具体的事情,奴婢是下人,也不好过问。”
桑行点头,拾步回自己的书房。请安?水沁凝又不是什么真正的公主,用得着一大早就进宫给太后请安吗?只怕请安是假,汇报情况才是真的吧。这个女人一来就这么不安分,这御都府以后哪里还有宁日,以后还要找个机会打压一下她的气焰才行。凤栖宫。太后慵懒的靠在软椅上,带着长长护甲的玉手执着杯盏,优雅的抿了一口。一双丹凤眼斜觑着坐在下首的水沁凝。“怎么一大早就回来?虽说是请安,可皇上和桑行都不是傻子。”
太后有些不满的开口。昨夜的事情她已经听闻,知道御都府有人闯入,桑行和两位夫人都受了伤。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次动手的不是她,她还没急到这种地步,桑行虽然是个威胁,但并不是非除不可。只要桑行肯乖乖合作,她还是愿意在手下给桑行留一席之位。这也是为何她要将水沁凝嫁过去,一方面监视桑行,防止小皇帝有什么动作,一方面也可以借机拉拢桑行,谁知道半路又杀出来一个信王。谁知道昨夜的事情是小皇帝自导自演,还是信王有意为之,水沁凝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单独回来见自己,实在太容易惹人猜忌。“太后娘娘。”
水沁凝小脸微白,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昨夜那一刀伤的太重。水眸略略扫了一圈周围,抿了抿朱唇。太后一个眼神,大太监孔德识趣的带着宫女和太监退了出去。偌大的凤栖宫就只剩下太后和水沁凝一主一仆两人。“有什么话,直说吧。”
太后抬手将杯盏放下,凝着水沁凝。“娘娘,”水沁凝匍匐在地上,唇瓣忍不住颤抖,“他们找来了。”
“什么?”
太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找来,昨天晚上大闹御都府的,就是他们。”
水沁凝微微抬眸,眼眶中已经盈起了雾气,声音中明显带着巨大的敬畏和恐惧。太后的心咯噔一跳,忍不住抬起眼梢掠了一眼室内的屏风,不过只一瞬就又转过眸子,敛了敛心神,“你怎么确定是他们?”
“娘娘,您看。”
水沁凝说着,袖袋中取出一把短刀,刀锋锃亮,泛着幽幽碧光。刀鞘处,一朵盘旋绽放的红莲格外打眼。“这就是昨晚伤了奴婢的短刀。”
水沁凝说着,将刀递给太后。太后接过,凤眸中精芒微闪,一手捻着刀刃,一手握着刀鞘,用力一旋。在短刀被打开的一瞬间,只听叮当一声清脆,一个物事应声落在地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