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我就告诉你爹去!”
绿衣女子大吼一声,一副撒泼耍赖的模样。桑行心口一呛,要不是不能动弹,她肯定要笑出声来。一旁,穴道解开的景止就已经认不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仪椿傻愣愣地看着绿衣女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这是什么逻辑,听到景止的笑声,才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耍了。一张脸怒气沉沉,正欲张口再怼女子一番。刷地一声,绿衣女子从袖中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来,一抖,展开在仪椿面前。自然,也落入了桑行的眼中。“你敢说这不是你?”
绿衣女子柳眉倒竖,不服气的睨着桑行,说完,才想起来桑行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是一幅画!桑行扬目,看样子是一副肖像,月光下画像有一点模糊,不大能看清楚画上人的模样,不过大概样子和形态,的确和自己很像。这幅画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木府?下一刻,桑行就听到仪椿这样问了出来。“是,就是从木晓的书房里拿出来的。你们还要说不认识木晓吗?若是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收藏你的画像?”
绿衣女子眼睛逼视着桑行。仪椿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桑行有口难言,水眸微闪。绿衣女子抿了抿唇,想着桑行也跑不掉,弯腰点了桑行的穴道,又拿出解药,送到桑行口中。不过一会儿功夫,桑行的嘴巴就能自由活动了,只是僵硬了那么一会儿,说起话来还有些不自然。“说吧,你跟木晓到底什么关系,真正的药方是不是在你那里?”
药方?桑行瞳孔一敛,脑海中有一个念头闪过。并不急于否认,反而唇角一弯,轻声问道:“且不是我之前是不是听过木晓这个名字,姑娘何以凭着一副画像,就断定我是与木晓为伍呢?姑娘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是木晓的对头呢?”
绿衣女子愣了愣,似是从没想过这种可能,面色一正,“你既然不认识我,也不认识木晓,为何要救我?”
这下子轮到桑行有些傻眼了,这救人还救错了?“姑娘难道没听说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没有,”绿衣女子撇撇嘴,答得极快,“师父只跟我说过,中原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尤其是年轻公子,专门骗女孩子的心,不得不防。”
桑行汗。这师父也是没谁了,这是早年受过多大的伤害啊!不过,女子的这番话,也透露了女子并非中原人。“姑娘,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这个世界上也并不都是坏人,你若是觉得我们救你救错了,你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好了,我们还是互不相识,谁都没见过谁。”
“不行,你们就是见过我,还知道我从木府拿了东西。再说了,我也不能完全相信你们,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我。”
桑行无奈叹了口气,跟这样的人真是解释不清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绿衣女子低着头略微思忖了一下,指着景止,“你和这个丫头跟我走,那个会武功的,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说完,再次封了仪椿的哑穴。伸手解开景止的穴道,因为知道景止不会武功,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也不放在心上,就让景止和自己一起搀着桑行上马车。景止又惊又怕,哪里还敢不停,当即哆哆嗦嗦的上了车。女子吩咐景止驾车赶回安平镇,自己则和桑行坐在了车厢里。“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啊!”
桑行拧着眉,不悦地问道。她可是还要去青州,怎么半路上救个人还出了这种幺蛾子,这年头,好人这么难做的吗?“哼,不管你是木晓的仇人还是朋友,只要你在我的手上,我就不信木晓不出面。”
青衣女子得意地轻哼一声,驾着马车就走。“你说的木晓,可是安平镇上木府的少爷?”
桑行试探着问。“没错,就是他。”
桑行眉头一皱,可真是惹了个麻烦,“听说那位木少爷神龙见首不见尾,万一他不来找你,你怎么办?”
“这……”女子挠了挠脑袋,还真是没办法,木晓一直不来,她也不能一直等下去啊!“你叫什么名字?”
桑行见女子答不上来,遂转了话题。女子下意识的瞟了桑行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都认识一晚上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桑行慌忙解释。“我叫顾北烟!”
女子思索了一下,眼珠上下转动,借着月光将桑行打量了一个遍,却还是如实相告。“你呢?”
顾北烟反问。桑行薄唇微动,正准备回答,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来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她便将自己的姓氏去了一半,让仪椿和景止都喊她木公子。可如今顾北烟正误会她和木府有什么关系,她若是说自己姓木,岂不是更让顾北烟生疑了?心里这样想着,更怕景止什么时候喊她,被顾北烟听到麻烦就大了。心里面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起两个人来,一个是今日救了她的那位“王”公子,一个是司徒毅,几乎是不加思索,又为了确保外面的景止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桑行就大声喊道:“本公子名叫王毅!”
嘿嘿,组合一下,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来了吧。景止自然是听到了,拍了拍脑门,他们家大人真是聪明呢。车厢里的顾北烟却被桑行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了一跳,“王毅就王毅,你喊那么大声干嘛?”
“嘻嘻,这不是怕北烟姑娘听不到吗?”
桑行尴尬的笑笑。“本姑娘耳朵还没聋呢!”
顾北烟没好气的说道。“吁!”
景止一拉马缰,扭头冲着车厢里喊,“姑娘,我们到了。”
顾北烟撩开窗帘,入眼,是今晚桑行他们投店的客栈。小手一松,窗帘落下,沉声吩咐,“去衙门!”
“去衙门?”
景止以为自己听错了,本能的反问一句。“是。”
顾北烟确认。车轮滚滚,马蹄哒哒。马车再次前行。“我们去衙门做什么?”
桑行疑惑道,这一不告官,而又怕被抓的。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木府的势力根深蒂固,一个知县在任能有多长时间,只怕早就和木府勾结了,此刻去衙门不是自投罗网吗?“把那个混蛋知县废了去。”
顾北烟靠着车壁,水眸盈盈。桑行无语,这怎么想到哪出是哪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