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了,知道她是御都府都尉也不用这么激动吧。虽然她上午和司徒毅一起出现的时候是一身女装,但那身衣服破破烂烂,根本就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有点怪异。可是……难道是他看出来自己就是雪海山庄里冒充阁主夫人的女人?不会吧,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桑行莫名的一阵紧张,手腕一直被秦歌抓着都没意识到。“那你认不认识……”“你那点破事儿非要现在说吗?”
秦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清越的男声打断。秦歌一怔,有些莫名,他都帮了这么大的忙了,不就是想向他们打听个人嘛,再说了,他问的是桑行好不好,这个男人哪里来的那么大脾气。“桑大人,你才是钦差,难道什么都要本王帮你做吗?”
秦歌和桑行在这边儿还没回过味儿来,那边某个男人又开口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和烦躁。桑行讪讪地瞥了一眼秦歌,将手腕从秦歌手中抽出来,转头往司徒毅这边走。虽然这个家伙有点蛮不讲理的架势,但是耐不住人家说的对呀,她才是钦差,这些事情的确该她处理。司徒毅是密使,只是暗中协助她才对。三步两步跑到司徒毅身边,桑行又觉得有点对不住秦歌,回头对秦歌赔了个笑脸,“你的事情等回去再说哈。”
“好,”秦歌点点头,见某人脸色不悦,又补了一句,“反正也不是很急。”
桑行还要说什么,唇瓣动了动,声音还没发出来,脑门上“嘣”地一声,被重重的弹了一下,张嘴发出的声音,就变成了一声痛呼。这次真的好痛啊!桑行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张嘴就想骂人,一抬眸对上司徒毅森寒沉郁的星眸,骂人的话就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儿,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暴虐成性的臭男人!桑行撇撇嘴,怏怏地转过身,刚想上前去查看一下晕倒的木晓是什么情况,且打算顺手给他来一刀,袍袖蓦然一重。不解的回过头,望着司徒毅,眨巴眨巴眼睛,这又是个什么意思啊?到底是让她去还是不让她去?没等到她开口询问,司徒毅另一只手一扬,袖口中卷出一股霸道凌厉的掌风,伴随着掌风,只听嗖嗖嗖几声,几枚细小的银针准确无误的打在木晓的穴道上。男人把桑行的袍袖松开,负手而立,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桑行心中大动,一股暖流慢慢萦上心头,这是怕她遭到暗算吗?这样封了木晓的穴道,纵然木晓是诈晕,也不怕他再动什么手脚。桑行走上前,眸色泠然,先是踢了木晓两脚,又觉得不解气,从靴筒中掏出一把解腕尖刀,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的将木晓的手脚筋挑了。司徒毅就在旁边看着,一句话不说,他怎么会不知道桑行对木晓的愤怒,连他自己都恨不得将木晓千刀万剐,但是现在却不能杀了木晓,挑了木晓的手脚筋,木晓就等于废人一个。或许,这样比让他死了更加痛苦。秦歌在一边看得瞠目结舌,嘴巴好一会儿合不上,司徒毅的狠他知道,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文文弱弱的御都府都尉也这么狠,做事还这么干净利落。有一瞬间,秦歌觉得,桑行和司徒毅其实是一种人,只不过,司徒毅看上去强硬一些,而桑行看上去柔弱一些罢了。从头到尾,昏倒的木晓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当然他已经被毒晕,也不可能会发出声音。不一会儿,陈旸就带着信王府的暗卫和逍遥阁的人过来了。在桑行有条不紊的指挥下,一群人快速的清理着现场,把该带走的人带走,该处理的处理。至于这家染布坊的掌柜,其实并没有逃走,家中的仆人也没有被杀,而是被乔装打扮的桑行和司徒毅偷偷放走了。只是可怜了那三个在染布坊里无辜被杀的伙计,桑行愧疚的不得了,但终究于事无补,只能好好的安顿那三个伙计的家人。从此以后,青州的这家染布坊就关了门,没有人注意到,那夜曾在店里守夜的店小二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