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就算是你娘,也从未因为我受伤而哭。”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要你的性命,可是,你偏偏是她的女儿,你的出生,就是个错误,就是对外最大的嘲讽和侮辱。”
慕千晓的眸子重重地一阖,薄唇扫过她的侧脸,大手蓦地松开桑行的下颌,探向桑行的腰间,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将桑行的腰带一把扯了下来。“啊!”
桑行尖叫一声,双手动弹不得,双脚就拼命的踢向慕千晓的下盘。慕千晓停了手上的动作,一腿撑地,一腿快扫,紧紧地将桑行的双腿锁住,眸色不明地睨着桑行:“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桑行怒气冲冲地看着他,简直就是火冒三丈,她愤愤地咬牙骂了一声:“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慕千晓没有作声,眸子却是瞬间阴冷下来,他钳着桑行的手忽然松开,并极快地单手将桑行往自己的怀中一扣。桑行双手被解放出来,马上就抬手要去推开他,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她腹部忽然猛地一凉,有什么东西穿透她的腹部而过。冰冷的,无情的,残忍的。在那一刻,桑行并没有感觉到疼痛,而是冷,彻骨地从她的腹部四散开来,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一股热流顺着那冰冷的东西缓缓淌下。桑行有一瞬间的愣怔,她忘了挣扎,也忘了反应。慕千晓抱着她,在背对着她的方向,眸色沉沉,他缓缓垂首,轻吻了桑行的发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桑行和司徒毅情深至极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疯了,他嫉妒,他恨,他丝毫不觉地自己比司徒毅差到哪里,若真要找出他比司徒毅弱的,一个是司徒毅的皇位,那是他从来都不屑于去争抢的东西,另外一个就是司徒毅的相貌是天生的,而他是通过后天改变的。纵是如此,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就低人一等。可是为什么?司徒毅可以得到桑行的爱,至死不渝的爱,而他却被桑婉婷背叛,苦守了二十多年,到头来一无所有。所以,就在刚才的某一个时刻,他羡慕的要命,他也特别想要毁了桑行,他知道桑行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如果他这个时候要了桑行,不但会使桑行和司徒毅痛苦,还能使桑行失掉孩子,两人的痛苦必然加倍。这本是他乐意于看到了,使他觉得兴奋的,可是在解开桑行腰带的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的可耻,特别的肮脏。时隔了二十多年,他面对一个女人,心里竟然再次冒出于心不忍这四个字,是的,于心不忍。这样一个明媚善良的女孩,曾在他面前撒娇,曾在他面前耍赖,曾让他给她秀手帕,曾搞得他满脸狼狈,曾和他一起去许愿,而他却要毁了她,还要用这种恶心的占有的方式。她看着他的眼睛,是愤怒的,无助的,所以,他改了主意,既然他做不到宽容的让她活下去,他就临时选择了一种可以给她体面和尊严的方式。匕首从桑行腹中穿过的时候,慕千晓忽然觉得自己胸腔的某个部位,在隐隐地泛疼。“啊!”
直到一声凄厉地叫声划破天际,如同困兽一样咆哮在山野之间,震得的所有的人心脏猛地一跳,桑行才怔怔地回过神来,泪光满面,心魂俱碎,剧烈的疼痛也从她的腹部逐渐传来。而更让桑行心碎的是司徒毅凄怆的长啸和一身的狼狈,她看着他,看着他身前和下巴上的血污,那灼人的眼色终究还是不敌他赤红的眼眸,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一样。慕千晓愕然回眸,只见司徒毅已经腾身从地上站起,雪白的衣袖和墨黑的长发飞扬,掌风运起,跌落在地上的长剑瞬间被他吸纳入掌心。强劲地内力仿佛从地心深处翻涌而来,大地一片震动,就连路边的树木都随着摇摆,那些早就丧命和失去了知觉以及众人不稳的侍卫、石大娘等人,直接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颤的飞了起来。就连抱着桑行蹲在地上的慕千晓都忍不住身子轻晃。而司徒毅身形更是快如鬼魅一般,在慕千晓和一众白衣女子震惊地目光中盘旋而起,长剑如虹,直接朝慕千晓杀了过来。慕千晓虽心中疑惑,但强大的威势压顶,他还是马上运功招架。可是,此时的司徒毅根本就不把慕千晓放在眼中,他一剑横扫过去,剑气过出,寒若冰霜,慕千晓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怀中蓦地一空,桑行就已经被司徒毅抢了他,而他的身子也直直地飞起。重重地跌落在地上,他才发现自己腰腹上中了一剑。好快的速度!好强势的武功!慕千晓暗暗惊叹,万蛊之王的威力果然是非同一般,不过他也奇怪着,明明一个时辰还不到,司徒毅身上的万蛊之王又怎么会解封。“臭丫头,你怎么了?怎么会受伤?”
清冷如霜的声音从男人的薄唇之间逸出,落入桑行的耳廓。桑行靠在男人的怀中,有些奇怪地望着他,反应了一瞬,她苍白的面色上才似是有了些许的表情:“你……你不是司徒毅,你是佟雨?”
桑行哑声。“是啊,你怎么了?”
司徒毅皱了皱眉。是真的,司徒毅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是就是佟雨,他是人格分裂了。桑行眸色一痛,不知道是喜是忧,她忽地弯了弯唇,“佟……雨,没事,我没事,只要你还好好的。”
桑行笑着,又哭了。“公子!”
石大娘重重地砸在地上,身上的穴道也被解开,看到慕千晓受伤,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就往慕千晓旁边跑。慕千晓一双冷鹜的眸死死地盯着桑行和司徒毅,一把将石大娘挥开。石大娘再度跌倒在地上,她撑着身子,看着慕千晓一步一步朝司徒毅走过去。“佟雨是吗?”
慕千晓轻掀了唇瓣,他也明白过来,虽然还有些不大清楚为什么万蛊之王会突然解封,但是他却明白了司徒毅现在是人格分裂的状态。“把晋柔留下,否则,本公子一定舍命奉陪到底!”
心中的那份喜欢追寻刺激冒险的劲儿被挑了出来,慕千晓倒要看看,万蛊之王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司徒毅又有多大的潜力。今日他几乎功成,好不容易克制司徒毅的功体,不搞清楚出了什么状况,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司徒毅离开。“晋柔,是我的!”
桑行被男人抱在怀中,几分安稳,几分疲惫,她已经有些撑不下去了,却还是清晰低听到男人万般笃定的说。她这辈子,若是就这样死了,也算值得了,桑行疲惫的闭着眼睛,这样想着。“不要,不要再打了。”
石大娘眸色一震,“公子,你就放过晋柔姑娘吧,她……她不是小姐和晋将军的女儿,她是你的女儿啊!”
石大娘几乎是哭喊着将这个压在她心头二十年的秘密说了出来。昨日在龙府,她已经见识过司徒毅的厉害,她知道慕千晓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却终究不忍心看着慕千晓再折腾下去。而且,就慕千晓对桑行的这个劲儿,他若不弄死桑行,又怎么肯罢休,但是她明明知道实情,又怎么能够做到眼睁睁地看着慕千晓亲手杀掉自己的女儿。方才慕千晓想要要了桑行的时候,她就惊呆了,她就知道,今日,这个秘密是怎么也守不下去了。一瞬间,慕千晓的脸上骤变,他转眸看向身后泣不成声的石大娘,睁大了一双清澈的眸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晋柔姑娘你的女儿。”
石大娘哭着,“扑通”一声在慕千晓面前跪了下来。而这边濒临昏迷的桑行虽然听到了这一句,她心绪大动,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沉沉地,怎么也睁不开,终于,桑行完全晕了过去。司徒毅皱着眉头,不管石大娘和慕千晓说什么,发觉桑行昏厥,他的面色蓦地一沉,“晋柔,晋柔!”
慕千晓还在石大娘的那句话里回不过神来,猛然听到司徒毅惊呼,他心口一颤,丢了手中的匕首,慌忙冲了上去,也不知道是被司徒毅震得腿软,还是他自己心慌,不远的距离,他踉踉跄跄地竟然连着跌倒了两次。司徒毅抱着桑行,他刚才已经给桑行探脉探出桑行重伤滑胎,但一时间身上没有什么药物,又不知道该怎么医治,本来是拔腿就要想把她找个最近的医馆送去,却被慕千晓一把攥住。“先给她止血。”
慕千晓出声,方才还神采飞扬的一个人,声音忽然沙哑起来,连握着司徒毅手腕的手都有些颤抖。司徒毅面带不善地看了他一眼,稍稍一犹豫,还是将桑行放下来,毕竟桑行的的确确是还在流血,先止血才是最重要的。慕千晓以前也受过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伤,比桑行严重的伤也是受过无数次,几乎每一次,他都是通过不同的方法,自己给自己医治。他的身上也一直都随身带着药物,可是这一次,一个简简单单的止血流程,他竟然手抖的难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