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摆放在床头的衣服,唐黎低声开口:“我还以为……他会自己给我送过来。”
这句话像在回答张婶,又像是自言自语。 张婶听了接道:“虽然他是你家长辈,却也是个男的,这样进你房间给你送衣服,如果被人瞧见,男的无所谓,对你终究不太好,宋先生肯定也考虑到这点,不然不会特地去厨房找我。”
唐黎闻言,把目光投向张婶。 张婶拣起桌上的湿衣服,一边说着:“特别是山上,你如果穿着男人的衣服在寺里到处走,影响不好,我这样讲,你可能觉得老古板,但我们上一辈人的思想,肯定没有你们现在年轻人放得那么开。”
所以—— 他让张婶过来,不仅是避嫌,也是替她着想。 见张婶要帮自己洗衣服,唐黎婉拒:“您还要做晚饭,衣服我可以自己洗,不麻烦您了。”
张婶确实很忙,听到她这样说,顺水推舟地笑笑:“那行,我先回厨房洗菜,有事你就来喊我一声。”
房门关上后,唐黎就拿过干净的衣服换好。 等她从屋子里出来,院落空空。 迟疑几秒,她转身走去隔壁,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声响。 应该是出去了…… 这样想着,握拳的右手还是抬起来。 陈旧的木门只是虚掩着,被她一敲直接就开了。 唐黎站在门外,没进去就看见屋内的陈列,和她住的房间相差无几,只添置了一把椅子。 椅子上有一本《金刚经》。 唐黎又看向床上,被子叠成豆腐块,就连床单也显得一丝不苟。 甚至,比她的床铺还来得整洁。 重新关上房门,唐黎回房间拿了衣服去洗。 傍晚5点整,她离开院子去食堂,其实比以往几天晚了差不多10分钟,天色渐暗,这会儿,也是寺里的晚饭时间。 唐黎出现在食堂,吸引不少的目光。 毕竟整个山头,只有她这么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孩。 季铭正坐在桌边喝水,抬头就瞧见身穿紫色祥云的烫钻毛衣和黑色人字呢阔腿裤进来的唐黎。 她两手兜着冲锋衣的口袋,神色如常,似乎不知道自己的打扮像个小老太,眨眼的工夫,她就拿了个餐盘,跟在几个和尚后面,慢悠悠地,另一手捞着大勺选菜。 一个不留神,季铭喝水进气管,忍不住咳嗽起来。 唐黎端着盛好饭菜的餐盘,本想和张婶他们一块坐,听到季铭咳嗽,她掉转方向走过去。 还有三名保镖和季铭同桌而坐。 站在桌旁,唐黎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另一个保镖伸手拿开水杯,为她腾出一个空位,唐黎道谢,在季铭的旁边坐下。 扭头,看着刚止住咳嗽的季铭,她又问:“宋先生怎么不来吃饭?”
“财长和主持在一块儿。”
季铭如实告知:“应该也快过来。”
唐黎用筷子戳着米饭,过去小半会儿,似不经意地开口:“刚才洗澡,你们财长突然推门进来,把我吓了一跳。”
“……”季铭。 有人没拿稳筷子掉地上。 唐黎抿唇微笑:“不过还好,我已经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