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不惊的质问,是暴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黎盛夏把目光从项链上移开,未曾流露出被发现秘密的不安,她的双腿交叠,及腰的大波浪卷发,显得她优雅而淑女,投在唐黎脸上的眼神似含笑:“你去了我和秦衍声的住处?”
唐黎直直回视她的眼睛:“我母亲感染艾滋病毒,是不是和你有关?”
“这个问题,你该去问医院。”
黎盛夏重新拿起剪刀,慢条斯理地修剪花枝,一边说道:“你母亲私生活不检点,染上艾滋病后被医院辞退,带着你躲到乡下,后来她病重,让你来首都找父亲,怕父亲不接受你,你母亲就编织她是因工受伤的谎言,不仅骗了你,也糊弄了黎家所有人。”
唐茵的为人,唐黎再清楚不过。 她们母女俩生活在滇南,不是没男人追求唐茵,唐茵从不和人暧昧,直言不会再婚,如果唐茵身边有其他男人,后来染上艾滋病,她们的日子也不会过得那么清贫。 “现在社会,早就和几十年前不一样,想知道点什么,找人调查一下就能发现真相。”
黎盛夏说着,抬眸看向唐黎,是事不关己的漠然:“你母亲对你对黎家撒了谎,如果我是你,今天不会来这里质问,而是把项链藏起来,以免其他人发现我母亲是个谎话连篇的艾滋病毒携带者。”
这样的黎盛夏,让唐黎想起前世她对自己在病房的咄咄相逼。 也是用言辞颠倒了所有的黑白。 唐黎并未气急败坏,也没离开露台,在黎盛夏的对面坐下,浅浅莞尔:“如果不是你,那就是你母亲,终归是你们母女中的一个。”
说着,唐黎拿过桌上的一朵玫瑰。 她扯下一瓣花瓣,松手,任由花瓣掉落在地上:“我母亲已经没了,你们母女仨都还在,特别是鸢儿,被你们养得单纯善良,我看着就很喜欢,如果哪天鸢儿交友不慎,感染上HIV病毒,真的非常可惜。”
“咔嚓。”
黎盛夏剪断手里的玫瑰花枝。 唐黎看到她的失手,继续往下说:“我外公是个毒贩,我父亲靠举发我外公平步青云,如果我向媒体透露,当年我父亲参与多起重大的毒品交易,事后卸磨杀驴,尤其是天颐集团,私底下也走私毒品,董事欧阳华被抓,不过是天颐集团弃车保帅的戏码,其实,整个黎家和欧阳家都是毒窟,你猜,到时候,局面会不会特别精彩?”
闻言,黎盛夏抿嘴微笑,尔后叹息:“你母亲那么蠢,怎么生出阿黎你这么个坏东西?”
唐黎缓声道:“或许,是随了你们黎家的根。”
“不管你怎么说,改变不了你母亲破坏别人家庭的事实。”
黎盛夏笑得愈发含蓄:“你可以把事情捅出去,反正被千夫所指的是你母亲,明知男方已经结婚生女依然死缠烂打,仗着有个毒贩父亲,逼迫卧底的特警,说出去,感染艾滋,也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