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来探他的病,倒是一句慰问的话都没有。 即使黎文彦拼命压制情绪,依然带了几分到脸上。 沙发那边,宋柏彦已经站起身,一如既往的低稳声线:“腹部的伤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议员还是要多加保重。”
……这就说上结束语了。 黎文彦脸黑了黑。 绕了一大圈子,结果屁也没捞上! 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总不能直接乞讨参议员名额。 但看宋柏彦的样子,自己不提,对方显然也不关心参议院的事。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只是唐黎的‘世叔’。 倘若他与唐黎的父女关系摆在明面上,不用他提醒,宋柏彦恐怕都会为他这个岳父去周旋一二。 然而,现在他就是个外人! 宋柏彦走到玄关处,似想起什么,又望向病床上的黎文彦,神态依旧温和:“汪家远在商埠,将来阿黎这嫁还是得从黎家出;要是黎老夫人实在不同意,也可另做打算。”
宋柏彦大婚,左右不过这两年的事。 到时候,怕是一场世纪婚礼。 不说娱乐八卦板块,就是时政新闻也得上头条。 虽然唐黎与黎鸢儿姐妹俩闹上过热搜,但她从黎家出嫁,在宋柏彦的任期内,对黎家来说,便是极大的殊荣。 届时谁还记得那些龃龉,只会知道黎家对第一夫人有照顾之恩。 自然也有益于他未来的仕途。 宋柏彦刚离开,黎老夫人就来了病房。 老太太休息一下午,早已无大碍,由江远搀扶着,发现病房里只有儿子,不由地问:“不是说阁下来了,人呢?”
得知宋柏彦才走,黎老夫人拄着拐杖坐去沙发。 “宋柏彦要是知道自己摊上那么个招事精,这婚十有八九结不成!”
黎文彦听着母亲的唱衰,继而想起宋柏彦那些话。 对自己这个母亲,宋柏彦明显是不喜的。 以黎老夫人的脾气,倘若知道阁下嫌她刻薄,估计连宋柏彦也要骂进去。 “逼疯亲姐姐、又害得继母流产,这么歹毒的心肠,以后嫁过去,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宋家人!”
黎老夫人还在念叨:“我算是看出来,这就是个不记恩的东西!嫁得再好,也不会顾念咱们黎家!”
“够了!”
黎文彦呵止母亲。 黎老夫人一怔,没料到儿子会叫自己闭嘴。 过去她骂那个招事精,儿子哪次不是等她骂完才接话。 然而现在,她听出儿子话里的不耐。 黎老夫人正欲再说,黎文彦先一步开口:“您如今患上胆囊炎,也该开始好好保养。”
沉吟片刻,黎文彦又道:“眼看就要入冬,这样吧,我让江远给您联系一家海城的疗养院。那边四季如春,您先过去住段时间。要是住得好,我再让江远给您续几年。”
许久,黎老夫人愣是没回神。 无缘无故地,突然就说送她去南方过冬。 还眼看就要入冬,明明才八月里。 况且她又不是孤寡老人,吃饱了撑得才去疗养院! “你订两张机票,”黎文彦已在吩咐江远:“到时你亲自送老太太去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