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回到宴会厅,宋小花已被宋茹抱走了。 坐回圆桌前,旁边宋柏彦也放下茶杯,桌下右手握住她的柔荑,唐黎才拾起筷子,宋柏彦就温声道:“内务官找你什么事?”
“安保那边收到一份贺礼,送礼人没留下话就走了。”
主桌上,还有其他人。 唐黎捏着筷子,声线轻如鸿毛:“刚才不是看你在跟人说话,内务官就喊我出去看了看。”
“就一只小孩戴的金镯子。”
宋柏彦问:“对方没留下自己的姓名?”
“只留了一个姓。”
唐黎回答:“好像是姓韩。”
“韩信的韩?”
“……应该是这个姓。”
唐黎说着,侧头问:“是不是下面官员送的?”
宋柏彦微微攥紧她的小手:“或许吧。”
除此,未再追问。 宋柏彦想知道送金镯子的是谁,回头查个监控就明了。 她的猜测不是无的放矢。 韩继风,渝州参议员,确实也算地方官员。 阁下千金满月,地方官员送贺礼,非常正常的事。 她不在宋柏彦面前提及韩继风的名字,是不想让关系复杂化。 上辈子那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不过是一笔烂账,与其说当时她是与韩继风在过日子,倒不如说,是与秦月茹更合适。 韩继风会与黎盛夏那么轻易地开始,也是因为从未真正把她当成妻子。 他们之间是没情意可言的。 说白了,不过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合租人。 后来她的死,才让韩继风生出了愧疚。 不管前世的韩继风和黎盛夏有没有善终,这辈子她都没想掺和一脚,倘若她与韩继风曾刻骨铭心地爱过,或许她会不甘,想要再去争一争,在韩继风心里争出一个地位来。 然而,事实是—— 她当初嫁给韩继风,也只是寻求一处避风港。 是秦月茹最初给了她母亲的感觉。 一切重头来过,她不再做黎家人手里的提线木偶,恢复了往日的有血有肉,再面对感情,自然也更愿意去追求本心。 为了催奶,唐黎最近没少吃猪脚炖黄豆。 发现端上来的点心是黄豆粉所做,咬了一口就放到盘子上。 “味道不好?”
耳边,是宋柏彦低声的询问。 唐黎抬眸,才发现宋柏彦离自己极近,“最近黄豆吃得有点多。”
言外意,吃腻歪了。 话落,手中筷子也易主。 宋柏彦用她的筷子夹走那块糕点。 唐黎吃过的豆糕,最后进了宋柏彦的肚子。 要说喜欢,大盘上剩余的豆糕,宋柏彦没再碰第二块。 说到底,只是为她清盘子。 这个举动宋柏彦做得很自然,唐黎却因为旁人在场而热了面颊。 满月酒席结束,宋小花也回到父母身边。 孩子还是原来的孩子,身上却挂满了各种物件。 不说玉坠、项链,金手镯就有五只。 在育儿嫂的协助下,唐黎给女儿洗好澡又换上小睡裙,小家伙面对吹风机也不害怕,不管唐黎怎么吹,她都只顾着啃自己的小拳头。 宋柏彦送走客人回到主卧,唐黎正趴在婴儿床边看女儿吃脚丫子,不时地,制造一点人为的障碍。 身边的床下陷,唐黎不由得回头。 宋柏彦才解开一颗衬衫纽扣,唐黎就凑上来:“我帮你。”
一边说,一边把逗猫棒放在了边上。 宋柏彦坐着没再动,任由唐黎献殷勤,唐黎解到第三颗纽扣,一双手也被握住,男人的手掌,是她熟悉的糙热:“最难消受美人恩,上回这么体贴,是多久之前的事?”
唐黎:“……” 这不明摆着说她心里有鬼。 “怕你今天应付辛苦才想帮忙,既然你这么说,还是自己解吧。”
唐黎想抽回手,宋柏彦没放松力道,又就着她的手打开一颗纽扣,“晚上饮了点酒,这会儿,酒劲有些上来。”
唐黎一听到这话,手上也不挣脱了。 见唐黎面上流露出担心,宋柏彦缓缓一笑:“只是一小盅,喝不出什么毛病。”
宋柏彦不说,唐黎也猜到,肯定是白的。 但她没开启唠叨模式。 这种日子,主人家一杯酒都不陪喝,才是说不过去。 “那我去给你倒一杯水。”
唐黎准备起身,宋柏彦却拉住她。 双脚踩在席梦思上,稍有不稳,恰好摔到宋柏彦的身上。 宋柏彦顺势搂住了她。 唐黎给孩子洗完,自己也洗了澡。 主卧有开冷气,她就在睡裙外罩了一件开衫,又因为是就寝状态,睡裙里不再有其它,当她跌入宋柏彦怀里,开衫也从肩头滑落,露出月牙白色的冰丝吊带睡裙。 凉意袭来,唐黎下意识地去拉开衫。 宋柏彦的手却覆了上来。 不过一会儿,唐黎就想到一句诗:小荷才露尖尖角。 用来形容此刻的自己,最合适不过。 宋柏彦戴着钢表的左手,移至她的后背处,唐黎才被扶起身,宋柏彦已低下头去。 许久,宋柏彦放开她,语气温存:“天天喂孩子,也跟孩子一个味了。”
“那也是她像我。”
唐黎坐直身,红着脸拉好开衫。 宋柏彦笑了笑,倒是没反驳这番说辞。 宋小花早就睡得四仰八叉。 宋柏彦进内卫洗漱,唐黎也去换了件睡裙。 原本那件,身前已经有些湿哒哒,穿着睡觉终归难受。 次日,唐黎难得睡了个懒觉,一睁眼,宋柏彦已经不在,不过,女儿宋小花正躺在身边,小家伙不知何时醒的,不吵不闹,又在啃小手。 唐黎先看过孩子的尿片,确定孩子没拉没尿,这才起床去洗漱。 才从卫生间出来,手机就响了。 是封祁的电话。 唐黎拿起手机才发现,封祁五分钟前给自己发过消息,按下接听键,封祁跟她说了一件事。 ——华府壹号,她先前租住的公寓门口,今早上清洁阿姨发现了一个男婴。 那套公寓因为租约到期,IMG上个月已经退掉。 “物业联系公司,说房东在公寓玄关处找到一封信,应该是从门缝里塞进去的,信封上写着你的名字。”
然而,物业把信拆开,里面却是空的。 ——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