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
苏黎伸出手指轻戳了下苏南栩的脑袋，眼底满是宠溺。 “妈，我想吃水果。”
苏黎无奈，斜了眼儿子。 “好！你就在这里坐着别捣乱，我去给大家切些水果。”
苏南栩黝黑的双眼亮若星光。 “妈，多切点西瓜，澜希姐姐喜欢吃。”
苏黎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望着苏黎远去的背影，苏南栩灵活地从沙发上窜起，跑到澜希跟前，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没人的地方去。 停下脚步，又往厨房的方向眺望了几眼，扫了一圈，确定没人了，他才松开了澜希。 澜希靠着墙，嗓音慵懒散漫。 “你个小鬼，拉我过来是要说啥？”
苏南栩挠了挠后脑勺，不知该怎么开口，吞吞吐吐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南南，你怎么突然跟个小女孩似的扭扭捏捏呀。”
澜希挑了下眉，苏南栩生的清秀，有点男生女相。以前他最不喜欢别人说他像女孩了，每次听到这句话，都很容易被激的露底。 苏南栩嗔怪地嘟了下嘴，双手环胸，瞅着澜希，不留情面地反驳起来。 “哼！”
“澜希姐姐，说了多少次了，别说我像女孩！我会不高兴的。”
澜希俯身顺手又捏了下他软软的脸蛋。 “既然是男子汉就别扭捏。”
苏南栩呼出口气，纠结了几秒。 “那好吧，不过我说出来，你可别告诉我妈。”
澜希歪了下头，耳边传来苏南栩稚气未脱的声音。 “澜希姐姐，我告诉你个秘密，前些天妈妈去外地找你的时候我看见爸爸的鬼魂了。”
“真的！不骗你！”
澜希身子一僵，思绪拉回到三年前。 三年前，师傅和大师兄为了给她找药，乘飞机飞往A洲，中途发生了意外，机舱失火坠机入海，飞机上102名乘客和9名机组人员无一生还。 事后究其原因，是位乘客患有精神病史，故意纵火导致机舱失火，遇难的不止有澜希的师傅和师兄，苏黎的前夫也在其中。 “澜希姐姐！”
苏南栩伸手在澜希眼前晃了两下。 澜希蹲下身子，盯着他的眼睛。 “南南，你怎么确定那就是你爸爸？”
据她所知苏黎的丈夫曾是大学生物学教授，叫娄志学。在苏南栩三岁时，娄志学以感情不和跟苏黎结束了八年婚姻，还主动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 此后，娄志学不仅没有去看过苏黎母子一次，还辞去了工作，像是人间蒸发，直到三年前飞机失事，警方调查到娄志学父母已故，没有其他亲属，这才联系到了苏黎去认领尸体。 “他的样子很像我爸爸，虽然每次出现都看不到他的脸，但我能感觉到他就是我爸爸！”
“爸妈离婚后，爸爸偷偷看过我，我跟妈妈说过，可妈妈发好大的火，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个不停，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爸爸了，后来知道爸爸出事，还梦到过他。”
苏南栩脸上露出一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哀伤。 “不过，那天我真的看到爸爸的鬼魂了，就在小区楼下，我发誓我没有说谎！”
他举起手，神情拘谨，很是严肃。 澜希心底一沉，难道说当年娄志学没死？ 这么多年，她一直坚信那次的事故背后有人操纵，当年所有遇难者全部都死无全尸，她连见师傅师兄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通过各种渠道彻查当年的事故，可惜三年来仍一无所获。 彼时，苏南栩说的这件事情对于澜希而言仿佛就是黑暗中亮起的一束光。 澜希心绪翻腾，眼底一下子涌出了泪花，激动地抓住苏南栩的胳膊。 “那他有跟你说话吗？”
苏南栩摇了摇头。 “没有，他总是在天黑的时候远远地看着我，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我……有点害怕，也不敢跟妈妈说。”
“澜希姐姐，你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澜希垂下眼眸，闭眼深呼吸了两口气。 再次抬头，眸中平淡无波。 “姐姐没事，南南别怕，你爸爸是爱你的，不会伤害你，下次要是再碰见爸爸的鬼魂一定要打电话告诉姐姐，姐姐保护你。”
苏南栩弯起右手的小拇指。 “打钩钩。”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摸了摸苏南栩的脑袋，就听苏黎喊着让大家过去吃水果。 深夜，澜希在电脑跟前黑进了苏黎所在小区附近的监控，进行排查。 忽然，监控里闪过一个全身穿着黑色服装戴口罩的男人，这个画面只出现过一次。 澜希反复观看，又从小区乃至路口的其他监控入手，这个人似乎都在避开监控。 他身高体型和娄志学确实很像，如果真的是娄志学，那当年的事情一定是精心策划的谋杀。 难道是因为她？ —— 澜希彻夜未眠，翌日来到剧组，剧组的工作人员们对她的态度比之前还要客气，毕竟大家都是上网吃瓜冲浪的前排人员。 澜希调整状态认真拍摄，中午休息时间，苏黎以澜希的名义为剧组所有人买了热饮还请大家吃饭。 工作室刚成立不久，澜希和袁寄夏同剧组跟大家打了那么久的交道，又经过昨晚网络上的风波，苏黎认为，目前最好还是多积攒些人缘，顺便也能从群演中找找看有没有潜力股。 这两天除拍戏之余，澜希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查出有关娄志学的蛛丝马迹。 “嗡嗡嗡。”
手机震动，瞥了眼手机屏幕，是夏越打来的。 “希……希姐。”
电话那头传来夏越的哭声。 澜希下意识眉眼微蹙，声音尽量柔和，透着耐心。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先别哭，慢慢说。”
电话另一边，医院走廊尽头，夏越回头望着急诊室门口的一对中年夫妇，哭的泣不成声。 “我弟弟和别人发生了争吵，别人动手打了我弟弟几下，我弟弟没忍住不小心推了那人，他后脑磕到桌角，现在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舅舅舅妈知道后跟我撇清了关系，我实在没办法了。”
“那人的父母说要报警抓我弟弟，希姐，我就一个亲弟弟，他不能坐牢啊，要是进了局子里他一辈子就全毁了！”
夏越慌乱如麻，紧紧攥着手机，像是在抓住救命稻草。 她和弟弟从来都是与人为善，待人实在，为什么他们一忍再忍，那些人还是非要招惹他们，难道善良有错吗？